第224章 心中的信仰

字數:4302   加入書籤

A+A-


    龍炎龍總部基地的審訊室宛如一座被冷藍色籠罩的冰窖。
    量子光霧在密閉空間中詭譎流轉,那些由暗物質粒子構成的藍光仿佛有生命般扭動。
    當棱形光束驟然凝聚,鋒利的邊緣甚至在徐成凹陷的眼窩投下鋸齒狀陰影,
    像是某種無形的利刃正試圖剖開他的瞳孔;
    細碎的光點則如同掙脫牢籠的幽螢,密密麻麻地在他汗濕的額頭上跳躍,
    每一次明滅都伴隨著神經末梢的刺痛。
    審訊椅表麵流轉的電流紋路泛著幽藍,如同古老圖騰在金屬上蘇醒。
    量子手銬的納米鎖扣深深陷入皮肉,每當兩股交錯的電弧迸發,
    便在他手腕炸開細密的火花,焦糊味混著空氣中濃度超標的次氯酸消毒液,
    在狹小的空間裏編織成令人窒息的氣味牢籠。
    徐成垂落的指尖無意識蜷縮,指甲縫裏滲出的血珠墜入審訊椅下方的能量回收槽,
    轉瞬被分解成淡金色的光點,融入那片吞噬一切秘密的冷藍深淵。
    密閉的審訊室裏,冷白色的無影燈將一切照得纖毫畢現。
    空氣淨化器發出低沉的嗡鳴,混合著金屬牆壁的寒意,在狹小的空間裏凝成實質般的壓抑。
    龍首雙手撐在泛著冷光的合金桌麵上,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
    骨節處的青筋如同蟄伏的蚯蚓般凸起,桌麵邊緣的納米顯示屏在重壓下泛起細密的波紋,微微變形。
    他緩緩俯身向前,藏青色中山裝的領口隨著動作微微敞開,
    別在胸前的黨徽在燈光下閃爍著莊重的光芒,幾乎要貼上懸浮在空中的全息監控設備。
    龍戰天的目光如淬毒的箭矢般射向對麵的徐成,
    鏡片後的瞳孔收縮成危險的針尖:“你說為了兒子才被要挾?”
    他的聲音像是從萬年冰層下傳來,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靜,
    “那邊境防線部署圖、星途科技核心數據 —— 這些國家級機密,也是你所謂的救命籌碼?”
    審訊椅上的徐成喉結滾動了一下,
    冷汗順著鬢角滑進衣領:“我... 我真的沒有辦法...”
    “沒有辦法?”
    龍戰天拍向桌麵,合金材質發出沉悶的轟鳴,
    “你知不知道這些數據一旦泄露,會有多少戰士的生命暴露在敵人的槍口下?會讓國家多少年的科研心血付諸東流?”
    他胸口劇烈起伏著,黨徽在急促的呼吸間輕輕搖晃,
    “你把機密拱手相讓的時候,可曾想過那些在邊境線風餐露宿的軍人?想過實驗室裏熬白頭發的科研人員?”
    徐成的頭無力地歪向一側,喉結在蒼白的皮膚下艱難滾動。
    消毒水的氣味混著他身上的血腥味,在病房密閉空間裏發酵成令人作嘔的粘稠。
    他盯著天花板上忽明忽暗的量子燈,燈管故障產生的電磁噪音讓空氣都在微微震顫,仿佛在凝視某個虛幻的回憶。
    \"第一次交情報時,我渾身都在抖。\"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摳著病床邊緣,塑料薄膜被指甲刮出細碎的聲響,
    \"監控攝像頭的紅點在黑暗裏像魔鬼的眼睛,我把加密芯片塞進通風管道的瞬間,感覺心髒都要從喉嚨裏跳出來。但當對方把解藥注射器塞進我手裏,順帶還有張存有百萬信用點的黑卡 ——\"
    他突然發出一陣幹澀的笑,嘴角幹涸的血跡隨著動作裂開新的傷口,扯出的弧度比哭還難看。
    監護儀發出規律的滴答聲,
    在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你知道那筆錢能做什麽嗎?能讓我兒子讀貴族學校裏配備私人機甲教練的精英班,那些窮孩子連摸一下機甲外殼都要申請三個月。能讓我妻子戴上鑲嵌隕石鑽石的項鏈,在全息晚宴上成為所有人羨慕的焦點。\"
    他的瞳孔微微放大,渾濁的眼球映著量子燈的冷光,像是陷入某種迷醉。
    輸液管隨著他急促的呼吸輕輕搖晃:
    \"權力和金錢織成的網,比毒藥更讓人上癮。現在每次交易後,我都覺得自己泡在硫酸裏,可隻要想到兒子在模擬艙裏駕駛機甲的笑臉,我就......\"
    話音戛然而止,他劇烈咳嗽起來,
    指縫間滲出的血珠滴落在雪白的床單上,暈開一朵朵妖冶的花。
    “住口!”
    龍豐暴怒的吼聲震得牆麵的吸音板嗡嗡作響。
    他一腳踹向旁邊的金屬椅,椅子重重砸在單向玻璃上,
    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你入職時對著軍旗宣誓的場景,基地檔案館裏還存著影像!那時你說‘信仰是軍人的脊梁’,現在脊梁被金條壓斷了?”
    他的戰術目鏡泛起紅光,呼吸麵罩下噴出的白霧在冷空氣中凝成細小冰晶。
    徐成的身體突然劇烈掙紮,金屬手銬與椅架碰撞出密集的聲響,
    如同絕望者的哀鳴:“信仰?當我發現批一個項目就能換來海景別墅,簽一份文件就能讓家族企業起死回生時,那些口號變得可笑至極!”
    他的額角青筋暴起,
    “你以為我不想回頭?每次收黑錢時,我都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可當恐懼和貪欲交織,人就會變成自己都不認識的怪物……”
    龍戰天突然轉身,背對著徐成開始踱步。
    他的皮鞋與合金地麵碰撞出沉重的聲響,
    每一步都像是敲在眾人的心髒上:“軍用衛星參數、新型武器研發資料…… 這五年龍國遭受的十七次技術泄露,都是你幹的?”
    他的聲音裏不再有憤怒,隻剩下深深的失望,如同一位父親麵對不成器的孩子。
    徐成緩緩閉上眼,睫毛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珠。
    許久,他輕輕點了點頭,
    聲音輕得像是囈語:“是我。每次傳遞情報前,我都要吞下三顆安眠藥。可在睡夢中,那些因為技術泄露犧牲的戰士,他們的臉就會浮現在我眼前……”
    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的鮮血滴落在胸前
    ,將原本筆挺的西裝染成暗紅,
    “現在被抓了,我終於不用在白天當人,晚上做鬼了。”
    龍豐猛地揪住徐成的衣領,
    納米作戰服的液壓裝置發出嗡鳴:“你解脫了?西北實驗室爆炸時,王工用身體護住核心數據,被燒成焦炭時還保持著抱文件的姿勢!”
    他的聲音帶著哽咽,
    “你輕飄飄一句解脫,對得起那些用命守護國家的人嗎?”
    徐成低垂著頭,發絲垂落遮住臉龐,
    隻傳出斷斷續續的呢喃:“我對不起龍國,對不起那些英靈…… 我當年在黨旗下舉起的手,現在連懺悔都不配……”
    審訊室陷入死寂,唯有量子設備的嗡鳴與徐成壓抑的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