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巢要塞的花崗岩峭壁在晨光中泛著青灰色，岩壁上的彈痕與苔蘚交錯生長，那是曆年防禦戰留下的勳章。
    第一門量產型核融炮如鋼鐵巨人般矗立在要塞製高點，炮管 18.7 米的身軀正對著三十公裏外的黑石山，山巔的積雪在陽光下閃著碎銀般的光。
    炮座下方的可控核聚變裝置發出低沉的嗡鳴，像遠古巨獸的呼吸，
    淡藍色的等離子體在透明反應艙內翻湧，時而聚成球狀，
    時而拉成光帶，與炮身側麵的微型核反應堆形成能量共鳴，
    兩道銀色能量流在炮口約束環處交匯成螺旋狀光帶，
    光帶邊緣的電弧不時劈啪作響，在空氣中留下淡淡的臭氧味。
    “所有人員撤離至安全掩體。”
    李龍成將軍的聲音通過要塞廣播傳遍山穀，聲波撞在岩壁上反彈回來，形成輕微的回音。
    他站在指揮中心的觀察窗前，看著士兵們牽著軍犬鑽進地下工事，軍犬的尾巴緊張地夾在兩腿間，卻依舊邁著堅定的步伐。
    “蘇睿，讓你妹妹待在主控室別亂跑，”
    將軍的手指在觀察窗上敲了敲，鋼化玻璃上留下淡淡的指印，
    “這玩意兒的衝擊波能掀飛半公裏外的裝甲車，去年演習時就出過事，把一輛偵察車掀到了十米開外的樹上。”
    蘇靈的羊角辮上還別著機甲模型徽章，金屬徽章在晨光中閃著光。
    她扒著主控室的合金欄杆，欄杆上的防滑紋硌得手心發癢，
    鼻尖幾乎貼在玻璃上，呼出的熱氣在玻璃上凝成白霧，又被她用袖子擦掉。
    “哥！你昨天答應帶我看大煙花的！”
    戰術目鏡在她臉上滑到鼻尖，鏡片裏倒映著核融炮的剪影，像一尊威武的守護神。
    “鄧爺爺說這炮能打穿雲彩，是真的嗎？比上次在慶典上看到的禮炮還厲害？”
    鄧先宇正在調試能量增幅器，旋鈕轉動時發出清脆的哢嗒聲。
    聞言回頭笑了笑，眼角的皺紋擠成一團：
    “何止穿雲彩，等會兒讓你看看什麽叫移山填海。”
    他按下紅色按鈕，炮座下的可控核聚變裝置突然提速，反應艙內的等離子體亮度驟增，像淬了火的鋼水，映得他的白大褂都泛著藍光。
    “微型核反應堆負責啟動和充能，就像給大炮搭好引信，真正的殺招在這聚變核心裏 ——1.2 億度的等離子束，足夠讓任何物質回歸基本粒子狀態，連最堅硬的鎢鋼在它麵前都像黃油。”
    林悅抱著檢測儀器走來，作戰服的肩章別著 “技術督導” 的標識，銀色徽章在陽光下閃著光。
    “最後一次校準完成，能量約束率 99.8，目標鎖定黑石山主峰。”
    她的指尖劃過虛擬屏，將山體三維模型放大，模型上的岩層紋理清晰可見，甚至能看到幾條細小的斷層。
    “地質部門說那座山的岩層密度是普通花崗岩的 1.3 倍，裏麵還夾雜著不少鐵礦脈，正好測試極限威力。
    上次用傳統炮彈試射，最多隻能在山麵上炸個淺坑。”
    蘇睿突然收到妹妹的通訊請求，全息投影裏，蘇靈正踮著腳夠主控室的操作杆，小小的手在杆上抓來抓去。
    “哥！快讓它開火嘛！我數到三 —— 一、二……”
    “別碰任何按鈕！”
    蘇睿的聲音剛落，觀察窗突然暗了下來，仿佛有一朵烏雲瞬間遮住了太陽。
    核融炮的炮口噴出一道白熾光束，光束粗如水桶，
    瞬間撕裂晨霧，所過之處的空氣被電離成紫紅色，
    發出 “劈啪” 的爆鳴，像無數根電線同時短路。
    三十公裏外的黑石山像被無形巨錘砸中，主峰在刺眼的白光中崩解，碎石與煙塵組成的蘑菇雲直衝雲霄，
    雲頂甚至穿透了低空的雲層，露出裏麵翻滾的灰色氣團。
    連要塞的觀察窗都震得嗡嗡作響，桌麵上的咖啡杯跳起半寸高，
    又重重落下，褐色的液體濺出杯口，在桌麵上匯成小小的溪流。
    “威力超出預期 27！”
    元龍慶的平板上，衝擊波數據正瘋狂跳動，綠色的曲線像一條受驚的蛇。
    “能量束持續時間 1.8 秒，擊穿岩層深度 420 米，整個山體結構完全瓦解！”
    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鏡，鏡片反射著遠方的煙塵，
    “可控核聚變裝置的能效比提升了，微型反應堆的增幅作用比模擬時更顯著，就像給猛虎添了翅膀。”
    蘇靈的歡呼聲差點掀翻主控室的天花板，她用力拍著欄杆，
    手掌都拍紅了：“哇！比過年的煙花好看一萬倍！哥，我也要學造這個！以後造個更大的，能打到月亮上去！”
    她突然指著屏幕上的能量曲線，小手指在玻璃上點來點去，
    “那個波浪線為什麽會跳得那麽高？是不是炮炮累了在喘氣？”
    “那是能量過載保護。”
    林悅蹲下來給她講解，指尖在虛擬屏上畫出示意圖，一條平滑的曲線突然向上凸起，又迅速回落。
    “就像你跑步太快會喘氣，核融炮也需要緩衝，不然內部的線路會被燒毀。
    你看這個峰值，就是炮彈發射時的能量頂峰，之後必須降到安全值才能再次發射。”
    她指著屏幕上的紅色警戒線，
    “就像交通信號燈，紅燈亮了就必須停下。”
    李龍成將軍看著煙塵逐漸散去的地平線，那裏的黑石山已變成一片平緩的碎石坡，原本高聳的主峰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幾縷青煙在微風中飄蕩。
    “通知工程部隊，”
    他對著通訊器下令，聲音透過電流傳來，帶著一絲沙啞，
    “下午在那裏建三座觀測站，記錄地質變化，尤其是岩層的穩定性，別等會兒再發生塌方，把我們的新炮給埋了。”
    他轉向蘇睿，軍靴在金屬地板上踏出沉重的響，
    “這威力足夠覆蓋城西的防禦盲區了，上次獸潮就是從那裏突破的，有了這玩意兒，看它們還敢不敢來。
    下一步該測試連射性能，我倒要看看它能不能一口氣打出五發。”
    鄧先宇調出炮身檢測報告，散熱係統的溫度曲線平穩如鏡，像一條安靜的河流。
    “冷卻管道的超導液效率達標，連續發射間隔可以壓縮到 30 秒。
    不過得等聚變核心的壓力回落到安全值 —— 它剛才的輸出功率相當於三個主反應堆的總和，就像一個人突然舉起了三倍於體重的重物，總得歇口氣。”
    他指著屏幕上的壓力數值，
    “你看這個數字，必須降到 120 兆帕以下才能再次發射，現在還有 180 呢。”
    蘇睿望著炮口漸漸消散的電弧，那些紫色的光絲像螢火蟲一樣慢慢熄滅。
    突然想起蘇靈剛才的話：“鄧老，能不能在非作戰區搞個觀測平台？”
    他指著要塞東側的平緩山坡，那裏有一片開闊的草地，
    “以後讓家屬院的孩子們也能看看，這比課本裏的武器介紹直觀多了，還能激發他們的學習興趣。”
    “這個主意好。”
    元龍慶立刻調出設計圖，屏幕上出現一個透明的半球形建築，
    “在要塞東側建個透明觀景台，用能量屏障隔開衝擊波，屏障的強度能抵擋手榴彈的爆炸。
    既能保證安全，又不影響觀賞，還能裝上解說屏幕，給孩子們講解武器的原理。”
    他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補充道，
    “說不定還能培養出幾個未來的科學家。”
    蘇靈拽著蘇睿的衣角晃個不停，
    力道之大差點把他的戰術背心拽變形：“哥！再打一次嘛！我想看看能不能把那邊的雲彩打散！
    你看那朵雲，像不像一隻大怪獸？”
    她指著天空中那片厚厚的積雲，雲朵的形狀確實像一頭張牙舞爪的怪獸。
    眼睛亮晶晶的像藏著星星，充滿了期待。
    林悅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
    手指穿過柔軟的發絲：“小靈乖，核融炮是用來保護大家的，不能隨便玩哦。
    等你長大了學會怎麽控製它，說不定能設計出更厲害的武器呢，比這個還大，還威風。”
    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小的核融炮模型，遞給蘇靈，
    “這個給你玩，和真的一模一樣，還能發光呢。”
    遠處的煙塵慢慢沉降，露出被夷平的山地基座，幾台工程機器人已經開始在那裏作業，像一群勤勞的螞蟻。
    蘇睿望著核融炮緩緩轉動炮管，陽光在金屬炮身上流淌，像一條凝固的河流，炮身上的散熱孔還在冒著絲絲白氣。
    “鄧老，把連射測試的數據同步給武器庫，”
    他的聲音裏帶著笑意，
    “看來我們很快就能給獸潮準備一份‘大禮’了，讓它們嚐嚐我們的厲害。”
    “放心吧，數據馬上就傳過去。”
    鄧先宇按下同步按鈕，屏幕上出現一個綠色的進度條，
    “連射測試我會親自盯著，保證萬無一失。”
    李龍成將軍的目光落在不斷擴大的觀測範圍圖上，手指在黑風峽穀的位置重重一點，
    地圖上立刻出現一個紅色的標記：“三天後，讓第二門核融炮在城西就位。我要讓所有變異獸知道，炎黃城的城牆，是用鋼鐵和能量築成的，誰也別想攻破！”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回蕩在指揮中心裏，讓每個人都感到一陣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