羈押區的金屬走廊泛著冷灰色的光，每一步踏在地板上都能聽到清晰的回響，像敲在人心上的鼓點。尼克鬆被機器人推搡著扔進七號牢房時，後腰重重撞在合金床架上，疼得他齜牙咧嘴。牢房的牆壁是整塊的防輻射合金，表麵光滑如鏡，能清晰照出他此刻的狼狽 —— 西裝前襟沾滿油汙，左頰還有道被玻璃碎片劃破的血痕，正緩緩滲出血珠。
    “你們這是非法拘禁！” 他猛地轉身，拳頭狠狠砸在牢門上，合金表麵隻留下個淺淡的白印，“我要見你們的最高指揮官！我有權利與本國大使館聯係！”
    隔壁牢房的安倍晉三突然發出一陣怪笑，和服下擺掃過地麵的灰塵，在牆角堆出小小的灰堆。“別白費力氣了，尼克鬆閣下。” 他的日語裏帶著幸災樂禍的顫音，“這些龍國人根本不懂國際法，他們隻認拳頭。” 說罷，他突然從和服袖管裏滑出把短匕首，刀身刻著細小的櫻花紋，在監控探照燈下閃著寒光。
    尼克鬆的眼睛瞬間亮了。他假裝揉著後腰，手指悄悄摸向皮鞋內側 —— 那裏藏著把微型手槍，是特製的陶瓷材質，本以為能躲過掃描儀的檢測。“你的匕首能捅穿合金門嗎？” 他壓低聲音問，目光瞟向牢門的電子鎖，那裏正閃爍著綠色的待機燈。
    “捅不穿，但能製造混亂。” 安倍晉三用匕首在手腕上劃了道血口，鮮紅的血液滴落在地板上，發出 “嗒嗒” 的聲響，“等機器人進來處理傷口，我們就……”
    話音未落，走廊盡頭突然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三架機器人正押送著五個衝卡的衛兵走來，他們的製服上還沾著飛行汽車的油汙，其中個美聯國衛兵的腰間鼓鼓囊囊，走路時金屬碰撞聲若有若無。
    “把他們關到九號牢房。” 電子合成音在走廊回蕩，機器人的機械臂突然鬆開，那五個衛兵踉蹌著衝進牢房，其中兩人立刻背對著監控探頭，手在腰間快速摸索。
    尼克鬆看得真切 —— 那是兩把脈衝步槍，槍身還在微微發燙，顯然是衝卡時繳獲的武器。他突然用英語大喊：“龍國人在虐待戰俘！他們用激光灼燒我們的傷口！” 喊完突然撞向牢門，製造出巨大的聲響。
    隔壁的安倍晉三立刻配合，用匕首在牆壁上劃出刺耳的 “吱吱” 聲。九號牢房的衛兵們趁機掏出脈衝步槍，其中個棒國衛兵猛地扣下扳機，槍身卻隻發出陣電流的 “滋滋” 聲，槍口的能量環連閃都沒閃。
    “怎麽回事？” 他驚恐地晃著步槍，槍身突然冒出白煙，嚇得他手一鬆，步槍掉在地上，摔成了兩半。
    尼克鬆的手槍剛抵住牢門電子鎖，就發現扳機紋絲不動，像是被凍住了一樣。他使勁扣動，槍身突然發出 “哢噠” 的脆響，槍管竟從中間斷裂，露出裏麵融化的線路 —— 剛才機械脈衝的餘波，早已讓這把陶瓷手槍變成了廢品。
    “別費勁了。” 趙中將的聲音突然從牢房的揚聲器傳出，帶著淡淡的嘲諷，“你們腰間的手雷保險栓已經被機器人解除了，現在就是堆廢鐵。”
    安倍晉三的匕首突然脫手飛出，直直插向監控探頭，卻在半空中被道無形的能量屏障擋住，“當” 的聲彈落在地上，刀身瞬間布滿裂紋。他這才發現，牢房頂部不知何時多了個金屬圓盤，正旋轉著發出淡藍色的光暈。
    “那是二級脈衝發生器。” 趙中將的聲音裏帶著笑意，“專門為你們這些‘貴客’準備的。在這片區域，任何機械裝置都會失效 —— 包括你們藏在牙齒裏的氰化物膠囊。”
    尼克鬆突然捂住嘴，他的後槽牙確實藏著劇毒膠囊，此刻卻像塊普通的陶瓷，在牙齦裏硌得生疼。那個藏手雷的衛兵突然癱坐在地，他剛想扯斷引線，卻發現手雷的計時器已經停在 “0003”，無論怎麽擺弄都毫無反應。
    “為什麽…… 為什麽陶瓷武器也會失效？” 尼克鬆癱靠在牢門上，聲音裏充滿了絕望。他看著自己的手掌，那裏還殘留著槍身斷裂時的灼熱感。
    “因為我們的脈衝能幹擾分子運動。” 趙中將的聲音變得嚴肅，“你們用藍星的技術標準來衡量炎黃城的防禦係統，本身就是個錯誤。” 他頓了頓，揚聲器裏傳來翻文件的聲音，“安倍首相，您袖管裏的匕首含有鎢合金，以為能逃過檢測？還有尼克鬆總統，您皮鞋裏的陶瓷手槍，槍管夾層裏的金屬撞針，在脈衝場裏就像黑夜中的火把。”
    安倍晉三突然癱坐在地，匕首的裂紋裏滲出綠色的液體 —— 那是高濃縮鈾汙染的血液，剛才劃傷手腕時不小心沾到的。“你們早就知道了……” 他喃喃自語，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咳出的血沫裏混著黑色的顆粒。
    九號牢房的衛兵們徹底崩潰了。那個棒國衛兵用步槍砸向牆壁，槍身瞬間解體，零件彈得滿地都是。個腳盆雞衛兵突然衝向牢門，卻被能量屏障彈回，撞在牆角暈了過去，額頭滲出血跡。
    趙中將站在指揮塔前，看著全息屏裏的混亂場麵，端起保溫杯輕輕吹了吹。梧桐樹葉的影子在屏幕上晃動，像群跳躍的幽靈。“通知醫療機器人，” 他對著通訊器說，“給九號牢房的人處理下皮外傷，別讓他們真死了 —— 我們還等著藍星那邊來人‘贖身’呢。”
    通訊兵強忍著笑回答：“是，中將！要不要給他們的武器‘收屍’？”
    “不用。” 趙中將看著屏幕裏尼克鬆呆滯的表情，嘴角勾起抹弧度，“就把那些廢鐵堆在牢房門口，讓他們好好看看，自己引以為傲的武器，在炎黃城連塊廢鐵都不如。”
    走廊裏的脈衝發生器還在旋轉，淡藍色的光暈透過牢門的觀察窗，在地板上投下圈詭異的光斑。尼克鬆盯著那圈光，突然想起三年前在聯合國大會上，趙中將展示的龍國脈衝技術報告 —— 當時他嗤之以鼻，說那是紙上談兵的幻想。
    現在他終於明白，有些幻想，終究會變成讓你絕望的現實。牢房外傳來醫療機器人的滾輪聲，安倍晉三還在咳嗽，匕首的裂紋越來越大，像朵正在凋謝的櫻花。
    趙中將望向窗外，玉色的星門光幕依舊平靜，排隊的人群已經恢複了秩序。隻有羈押區的方向，還偶爾傳來金屬碰撞的悶響，像群困在籠子裏的野獸，徒勞地證明著自己的存在。
    “準備記錄。” 他對著通訊器說，“把今天的‘反抗’視頻，也給藍星那邊寄過去。”
    梧桐樹葉突然被風吹得嘩嘩作響，像是在為這個決定鼓掌。遠處的農田裏，新苗已經長到半尺高，嫩綠的葉片在風中舒展，仿佛在嘲笑那些還沉迷於武器的愚蠢靈魂。在這片新生的土地上，最強大的武器從來不是槍炮，而是順應規則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