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老槐樹的枝葉，在青石板上織出細碎的光斑。趙影楓站在院中央，目光如炬，緩緩掃過圍坐的眾人。葉璃的冰係異能正卡在七級瓶頸，指尖凝著半寸冰晶，眼神裏藏著按捺不住的急切；王猛的雷係能量讓他周身總帶著劈啪的靜電，此刻正抓著後腦勺，粗眉擰成了疙瘩；陳風的風係異能讓他衣袂翻飛，卻掩不住眉宇間的困惑——他總覺得自己的速度再難突破，仿佛被無形的牆擋住了去路。
    “各位，”趙影楓的聲音不高，卻像投入湖麵的石子，瞬間撫平了眾人的躁動，“今天咱們不說戰鬥，隻聊異能本身。從一級到十級，每一步都是與力量對話的過程，不是簡單的‘變強’二字能概括的。”
    他俯身撿起一枚落葉，指尖縈繞起淡淡的綠光，那葉片竟在他掌心緩緩舒展，枯敗的邊緣泛起新綠。“一級，覺醒。”他抬眼看向剛加入團隊不久的少年阿木，阿木的植物係異能才剛覺醒，隻能讓盆栽冒出片新葉。“就像阿木現在這樣，你能感覺到體內有股暖流，能讓葉子多展開半寸，能讓土壤微微濕潤——這不是微弱，是珍貴。因為從這一刻起，你與世界有了新的連接方式，就像嬰兒第一次睜開眼，看到的不是模糊的光，而是屬於你的色彩。”
    阿木的臉騰地紅了，攥緊的手指慢慢鬆開。他一直為自己的異能太弱而自卑，此刻聽趙影楓這麽說，忽然覺得掌心那點溫流格外真切。
    “二級，淺用。”趙影楓指尖的落葉輕輕飄到慕容雪麵前，“葉璃你還記得嗎？剛覺醒冰係時，你凍住一杯水要花一刻鍾，第一次用冰錐打喪屍，冰錐飛到半路就化了。”
    葉璃噗嗤笑了出來，冰晶在她指尖化成水珠“當然記得！當時王猛還笑我，說我的冰不如他的雷管用。”
    “可那是必經之路。”趙影楓語氣鄭重，“就像學步的孩子，跌倒是因為在嚐試平衡。二級時，你們會把異能當工具，用冰錐刺、用雷電劈、用風刃割——笨拙，但每一次失誤都在告訴你力量不是蠻勁，是巧勁。”
    王猛撓著頭插話“那三級呢？我覺得我現在就在三級，雷劈得挺準，喪屍近身不了。”他說著，指尖迸出一串火花，帶著炫耀的意味。
    “三級，是‘仗劍’。”趙影楓看向他，“你不再怕喪屍，甚至能保護身後的人。但這‘劍’握得太死，比如你隻會直劈，不會用雷電織網；隻會炸掉喪屍的頭，不會用弱電麻痹它們的動作。三級的關鍵，是讓異能成為‘手臂的延伸’，而不是‘手裏的磚頭’。”
    王猛的臉慢慢沉了下來，他確實隻會硬剛，好幾次因為沒能留活口，錯失了從喪屍身上取樣本的機會。
    “四級，深用。”趙影楓的目光轉向陳風，“阿風你最近總說速度提不上去，其實問題在這。四級要做的，是‘拆解開異能’。風不隻是‘快’，還有漩渦的旋轉力、氣流的浮力。你試過用風裹著石子打遠程嗎？試過用氣流托住隊友跳得更高嗎？”
    陳風猛地抬頭，衣袂無風自動“我隻想著跑得更快……”
    “對，就像手握萬花筒，卻隻盯著一塊碎片。”趙影楓點頭，“四級是‘破繭’前的掙紮，要敢把熟悉的招式拆開重組。比如婉兒的治愈係，三級能縫合傷口，四級就能疏導經脈。”
    “這就是深用。”趙影楓讚許道，“五級，便是‘隨心’。”他忽然抬手，周身卷起一陣微風，將散落的光斑聚成一個光團，“到了五級，異能會像呼吸一樣自然。比如陳風你，五級時不用刻意運氣，跑起來風會自動為你開路；葉璃的冰，能在你想凍住某物的瞬間凝結，厚薄隨心。”
    葉璃若有所思“難怪我總覺得七級差了點什麽，原來五級是讓異能‘聽話’，那六級呢？”
    “六級，是‘融己’。”趙影楓的光團散成漫天光點，“王猛你練雷係，性格急躁，可雷電最忌暴躁。六級時，你會發現冷靜時劈出的雷更集中，憤怒時反而會散光。異能會反過來影響你的性格，而你的性格也會給異能上色——比如葉璃的冰，因為你心細，凍住的傷口邊緣永遠比別人整齊。”
    眾人沉默了，他們確實有這種感覺林婉兒的治愈光帶著暖意，因為她總想著救人；王猛的雷電帶著戾氣，因為他總想著毀滅。
    “七級，蛻變。”趙影楓的聲音低沉下來，“這是‘破界’。婉兒的治愈術，到了七級能讓枯樹發芽；葉璃的冰，能凍住時間——寒冬，你用冰封存了快腐爛的藥草，開春還能活，這就是質變。七級不再是‘使用異能’，是‘與異能對話’，它會告訴你‘我還能這樣’。”
    林婉兒輕輕撫摸著掌心的綠光，她想起那次救活瀕死的槐樹時，仿佛聽見樹根在土裏伸展的聲音。
    “八級，升華。”趙影楓望向遠方的山巒，“那時異能會與環境共鳴。阿風的風，能借山穀的氣流造龍卷風；王猛的雷，能引烏雲的電；葉璃的冰，能讓湖麵的月光變成冰刃。到了這一步，你不再是‘用異能做事’，而是‘借天地之力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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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九級……”阿木怯生生地問。
    “九級，主宰。”趙影楓眼中閃過一絲疲憊，卻更亮，“我現在勉強算九級。你們知道嗎？每次調動能量，我能‘看見’能量的流動，就像看見溪水的走向。想讓雷電拐彎，就順著空氣裏的離子走；想讓冰更堅，就模仿鑽石的分子排列。九級是‘懂它’，就像懂自己的心跳。”
    眾人屏息凝神，連呼吸都放輕了。
    “至於十級……”趙影楓笑了，帶著向往，“傳說中，那是‘定規’。火不再必須燃燒氧氣，冰可以帶著溫度，風能靜止時間。到了那一步，異能者不再遵循規則，而是創造規則。”
    話音落，院中的光斑仿佛都凝住了。王猛攥緊拳頭，指尖的雷電不再狂躁，帶著沉思的節奏；陳風站起身，試著讓氣流在掌心旋轉出小小的漩渦，而不是一味往前衝；慕容雪的冰在指尖化成精巧的冰花，花瓣上甚至能看見細小的紋路——那是她從未試過的精細。
    “我得回去試試用風托著石子打靶。”陳風率先告辭，腳步輕快得像要飛起來。
    “我要琢磨怎麽讓雷電不隻是劈，還要能捆。”王猛跟在後麵，嗓門卻比平時低了八度。
    葉璃走到趙影楓身邊，冰晶在她掌心變成一片薄薄的冰鏡，映著晨光“謝謝你，影楓。我好像知道該怎麽突破七級了——不是讓冰更硬，是讓它‘懂’我想保護誰。”
    趙影楓看著眾人匆匆離去的背影，院中的老槐樹輕輕搖晃，落下幾片新葉。他知道，這些人回去後，會有無數次失敗王猛可能會電到自己，陳風可能會被自己卷的風吹走，葉璃的冰鏡可能碎成千百片。
    但那又怎樣？
    他彎腰撿起一片新葉，指尖的綠光讓葉片舒展得更歡了。末世裏，最珍貴的從來不是現成的力量，是“想變強”的念頭，是“敢試錯”的勇氣。而他能做的，就是幫他們看清每一級台階的模樣，讓他們知道每一步笨拙的向上，都在靠近光。
    陽光穿過葉隙，在他腳下織成一片溫暖的網，仿佛在說路還長，但同行的人，越來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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