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無效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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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娜小姐,是薇娜小姐!”激動的驚呼聲打破了村莊的寧靜,方才大門緊閉的人們紛紛打開了大門,腳底像是安了飛毛腿,不顧一切地跑向了聲音的源頭。
    轉眼間旅館前的空地上擠滿了塔萊吉的村民們,他們灼熱的視線穿透銀狼騎士團的包圍圈,直接鎖住了那個被圍在中心的熟悉身影。
    是她,是薇娜小姐!
    她終於回來了……
    熱淚盈眶的人們發出無聲的嗚咽,又拚命的捂住嘴,目光追隨著那人舍不得眨一下眼,生怕這是自己的幻想。
    他們有多少次希望落空,累積的失望積聚在心頭,像座大山似的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一次又一次在兩者之中反複撕扯,內心無比煎熬著,期望他們的薇娜小姐能夠安然無恙,現在終於如願以償。
    “感謝上天,感謝芙麗爾女神……”人們合掌虔誠地低語
    傾聽著村民們祈禱的薇娜身體微微顫栗,浸潤了水汽的眼眸發澀,垂落的手掌無意識攥緊。
    愧疚、懷念、害怕、心酸各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令她百感交集,嘴唇囁嚅著什麽都說不出來。
    四年過去了,她在村民的臉上看到了歲月流失的痕跡,看似變化的村子又好像什麽都沒變。
    她親手種下的紫藤花樹已經長成,成為旅館裏靚麗的風景線,村民們一如既往的熱情。
    縱使那裏頭還有逝去者的親人們,他們臉上也不見怨怪,而是為著她的存活感到慶幸,甚至為此感謝神明。
    人類,明明是個貪婪的種族,卻總是在無意中給予人感動。
    失去的感情中分明也有和這裏相關的一切,那些瑣碎的記憶卻能夠清晰的感受,肆意而平淡的生活,她曾經如此滿足……
    盡管丟失掉了一些關鍵的感情,薇娜卻還是感到滿足。
    那些村民內心沒有改變,依然保持著內心的赤忱,他們是真的把她當成了家人般的存在。
    “抱歉,還有謝謝大家。”諸多的話語卡在喉嚨裏,最後她也隻能啞著嗓音向在場的所有人致謝。
    “薇娜小姐,歡迎回到北地。”終於不是夢了,他們的領主真的回來了……
    “真無情啊……”此時不合群的低喃聲擦過她的耳際。
    她眉心聚攏在一起,視線停留在卡雷歐陰冷的臉龐,金眸裏盛滿了不解。
    陰陽怪氣的表情,變臉跟變天似的,記憶裏穩重的卡雷歐和現在陰晴不定的某人相差太多,她有時候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精分,又或者是被吞掉的那些情感讓她錯亂了。
    薇娜微微彎下腰向周圍的村民們致以謝意,感謝他們一直以來的等待,讓她能夠感受到其中的溫暖。
    “薇娜小姐,房子那邊一直有人在打掃,您今天要在那裏休息嗎?”心急發拉克等不及慢吞吞的村長,搶先一步問道
    薇娜抬起手摸著雀斑小少年的頭,見他不止臉紅了連帶脖子都熏染上了薄紅,眸光不由得柔和。
    “拉克長大了呢。”她感慨著閃過些許感傷,“我該回家了。”
    卡雷歐默默注視著她離去的背影,看似平靜的表情,實則暗潮洶湧,隨時準備崩潰爆發。
    承載著許多記憶的小屋赫然出現在眼前時,偽裝的平靜終於被撕破,激動的心情使得身體忍不住的發抖,連指甲戳進掌心了也不知道,隻是貪婪地凝視著眼前的房子。
    陰沉的天空下,開滿鮮花的院子給這座房子注入了活力,仿佛隻有它是彩色的,充滿了蓬勃的朝氣。
    院子裏鮮豔和素雅的花朵綻放著,錯落有致的綠植摻雜在其中倒也不顯淩亂。
    蔬菜怪們遊走在其中,打理著枝頭和撿走其中的枯葉,還有幾隻亮晶晶的小精靈在花朵上麵打滾,總體看上去非常愜意。
    偌大的紫藤花樹,隨風飄揚的花瓣散落了一地,若有似無的花香充盈著空氣,這是阿爾弗雷德公爵府無法感受到的氛圍。
    好奇怪,一樣的樹,味道為何不一樣呢。
    身後的西莉亞一改暴躁模樣,開始有模有樣地安排騎士們把行李安置好,又讓員工們仔細打掃一遍房子,以免有什麽疏漏的地方。
    海莉也沒有閑著,一邊熟練地牽走塞洛斯一邊對欲言又止的西莉亞解釋他們這些年經曆的一切。
    薇娜站在屋簷下,木質地板被日光暴曬還餘留著一點溫度,她撫摸著窗前的靠枕,這個動作似乎以前做過無數遍
    落地窗對出去就是院子,一眼就能看到那棵巨大的紫藤花樹,遠處的蘋果樹林也盡收眼底,環境舒適恬淡,是一個非常適合過日子的地方。
    她穿過庭院的花叢,來到紫藤花樹下,腦海中閃過隱隱約約的片段,令人摸不著頭緒。
    她伸出手貼在紫藤花樹幹上,下一刻一隻寬厚的手也隨之覆了上去。
    戴著皮套的手指一點一點扣緊,縱使底下那隻手掌在掙紮,卻不肯輕易的放過。
    薇娜僵硬的站在原地,如同蛇行般滑動的大掌在腰間戀戀不舍地摩挲,灼熱的鼻息滑過頸背,瞳孔赫然收縮,白皙的皮膚很快被暈染成一片誘人的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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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你連村民們都有記憶,唯獨對我如此陌生,薇蒂亞娜,你究竟是怎麽了。”他壓抑的嗓音裏充斥著憤怒和痛苦,環抱的動作更像是害怕失去而變得執拗。
    頸背的氣息變得有些不穩,薇娜神色恍惚,“你什麽時候知道的。”什麽時候知道她的記憶出現了問題?
    卡雷歐譏諷地低笑了聲,“重逢的第二天?我們是愛人,我又怎麽可能感覺不出來你對我的抵觸,那種看陌生人的眼神完全不是我的薇娜會有的,你太過鎮定了……宛若沒有感情的軀殼,我說的對嗎?
    薇娜悵然歎息,他很敏銳,形容得也很準確。
    那些被吞噬掉的情感讓她對過往的一切都感覺陌生,就好像牙牙學語的孩子需要去適應,她已經弄不懂那些感情,就好像無效的記憶雖然存在但一片模糊。
    “卡雷歐,我不想解釋那麽多,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我們各自的未來注定是道平行線,我們不會再和好了。”
    他斂起了笑意,陰鷙的臉色表露無疑。
    “不會的,隻要我不放手,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執著的宣告仿佛在預示著什麽,冷白的五官在灰色的天空下前格外猙獰。
    兩人就這麽在無聲的對峙著,不管對方如何抗拒,都無法改變彼此的想法。
    “薇娜知道多卡西斯這個地方嗎?”沉默了許久,卡雷歐忽然拋出一個問題,令薇娜感到疑惑不解。
    隻見卡雷歐愉悅地勾起唇,用意味深長的語氣告訴她:“迦爾納在多卡西斯奪取神之碎片的計劃失敗了,但有了意外的收獲。”
    收獲?這和她有什麽關係?
    然後隨著卡雷歐嘴唇翕動,金眸倏地緊縮在一起,呼吸在這一刻暫停,世界突然安靜下來。
    “他發現了一名女刺客……,身手非常不錯的女刺客,而且這個人你非常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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