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縮在會議廳的角落，指尖不停地摩挲著褲兜裏的金屬令牌。那玩意兒燙得邪乎，表麵的焦痕好似被某種活物啃咬過一般，邊緣還泛著幽藍的冷光。
    “你們這簡直是在拿整個星係的命運開玩笑！”銀甲男人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戰靴狠狠地碾進地麵的裂縫之中。他的聲音如同生鏽的齒輪相互摩擦，刺耳難聽，“赤焰戰團已經丟失了三個前哨站——再這麽拖延下去，等它們一點點蠶食到核心區域，誰都別想逃掉！”
    “閉嘴。”戴單邊眼鏡的女人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她身後的全息投影自動切換成十二顆星球的防禦圖譜。隻見她手腕輕輕一抖，某顆星球的外層防護罩頓時泛起層層漣漪。“你懂什麽叫保存實力嗎？你們戰團擅長正麵衝突，可對方是維度生物，常規武器根本奈何不了它們。”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對峙的背影，喉頭一陣發緊。原本以為召集令發出後能夠團結各方勢力，沒想到第一次戰略會議就鬧得不可開交。
    影狐蹲在牆角啃著蘋果，果皮被他削得老長老長，卻始終不斷。他用匕首尖輕輕挑了挑我的鞋尖，說道：“老大，說句話呀。”
    我紋絲未動，隻是把令牌又往褲兜深處塞了塞。此刻開口，無異於火上澆油。
    果然，赤焰戰團的副官霍地站起身來，大聲喊道：“風逸塵！你是召集人，說說你的意見！”
    “就是！別在那兒裝深沉了！”另一個主張防守的代表也跟著叫嚷起來。
    我向前走了幾步，目光掃視著會議室裏的眾人。有的人帶著機械義肢，有的人渾身上下滿是戰鬥改造的痕跡，還有幾個甚至根本不是人類形態——比如角落裏的矽基生命體，它正用觸須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麵，那哢噠聲竟和投影儀的滴答聲恰好同步。
    “我知道大家都有自己的立場。”我緩緩開口，聲音雖不大，但修煉係統讓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達到了角落，“但我建議各位先冷靜下來。”
    “早該這樣了！”赤焰戰團那邊有人小聲嘟囔了一句。
    “聽他把話說完再說！”防守派也有人隨聲附和。
    我接著說道：“無論選擇進攻還是防守，我們的目標都是一致的——阻止入侵者摧毀我們的世界。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說得倒輕巧！”銀甲戰士咬牙切齒地說道，“你親眼見過那些東西是怎麽吞噬星球的嗎？它們可不是簡單的毀滅，而是……分解！直接把整個星球變成數據流！”
    “正因為如此，”我直視著他的眼睛，目光堅定，“所以我們絕不能貿然行動。你們的戰術體係是建立在對抗實體敵人的基礎之上的，而這次我們麵對的是完全不同的對手。”
    “那你是主張防守咯？”女人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露出一絲審視。
    “也不完全是。”我稍稍停頓了一下，手指不自覺地敲擊著桌麵，震得水杯微微晃動，“我們可以分兩步走——一部分力量負責構建防禦體係，另一部分則進行偵查和騷擾作戰。”
    “這難道不是騎牆派的說法嗎？”銀甲戰士不屑地冷笑一聲。
    “並非騎牆。”我語氣平和，神色鎮定，“而是務實之舉。我們現在最大的敵人並非彼此，而是信息不足。”
    雷霸天突然開了口，脖子上的金鏈子在燈光下閃了一下：“前幾天我地盤上的一個據點，整座空間站憑空消失了，連一點兒殘骸都沒留下。”
    “那又怎樣？”銀甲戰士不甘心地追問道。
    “所以我們必須要做好兩手準備。”我接過話茬，“防守是為了生存，進攻是為了掌握主動權。這兩者並不衝突。”
    “可資源是有限的。”女人皺著眉頭，滿臉擔憂，“不可能同時兼顧。”
    “那就進行合理分配。”我走到會議桌前，調出全息地圖，屏幕亮起的瞬間，她的瞳孔明顯收縮了一下，“這裏、這裏，還有這裏，是我們目前最為薄弱的幾個節點。”
    “然後呢？”她急切地追問道。
    “然後派出小隊進行偵察。”我指著幾處星雲，神情嚴肅，“這些區域能量波動頻繁，很有可能是敵人的補給線或者中轉點。”
    “聽起來挺不錯的。”影狐突然插了一句話，果核在他的指間熟練地轉了個圈，“不過誰來帶隊去探路呢？這種差事可不好幹。”
    “我去。”我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你瘋了吧？”雷霸天瞪大了眼睛，一臉震驚，“你可是召集人啊！”
    “正因為我是召集人，才更應該親自前往。”我打斷了他的話，態度堅決，“隻有親眼目睹，才能做出最準確的判斷。”
    會議室裏陷入了一片沉默。空氣中彌漫的緊張氣氛稍稍緩和了一些。
    “我可以提供一支精銳小隊。”女人終於開了口，“但前提是，你們要協助我們完成防線升級。”
    我伸出了手。
    她猶豫了片刻，最終握住了我的手。她的掌心有一層薄繭，溫度比正常人低了五度。
    “我也派人。”銀甲戰士咬著牙說道，“但我要親自帶隊去偵察！”
    “可以。”我點了點頭，“但必須聽從指揮。”
    他用力地握住我的手，那股力道大得幾乎要把我的骨頭壓碎。
    我鬆開手，轉身麵向眾人：“接下來我們要製定詳細的行動計劃。每個人都必須清楚自己的任務。”
    正當氣氛開始逐漸緩和的時候，大門突然被猛地推開。一個渾身焦黑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順帶撞倒了門口的警報器。
    “東區防線出現異常波動！”那人聲音嘶啞地喊道，“大量能量正在聚集！”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集中在了全息屏幕上。原本穩定的防線邊緣，此刻正閃爍著詭異的紫光。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令牌的邊緣，心跳頻率陡然提高了17。
    “看來，我們沒時間慢慢討論了。”我低聲說道，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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