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果斷推開會議室的門，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了進去。
    林澤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幾秒，接著掃向跟在我身後的影狐和阿剛。他一言不發，隻是輕輕放下手中的筆，那動作小心翼翼，仿佛怕驚擾了空氣中那根緊繃的弦。
    “你怎麽知道我們在外麵？”影狐率先開口，聲音壓得極低，好似貼著喉嚨擠出來的。
    “你們的呼吸節奏不對勁。”林澤幹脆利落地答道，“電梯卡在b層的時候我就發覺了。這不是係統故障，而是人為操控。”
    我皺起眉頭：“你是說……你早就料到我們會來？”
    他嘴角微微上揚，擠出一點弧度，可眼神卻像極度疲憊的獵手：“不是你們，是‘他們’。剛才那個攝像頭，有三次入侵嚐試，全是遠程信號。你們進來之前，我已經收到三路不同頻率的數據包。”
    刹那間，空氣變得悶熱而黏稠。
    “所以……”我緩緩說道，“我們被盯上了。”
    林澤點了點頭，手指在屏幕上輕輕滑動，幾條紅藍交織的波形瞬間跳了出來：“不止外部的人。聯盟內部……也有人按捺不住了。”
    影狐的手指下意識地搭在帽簷上，眼神閃爍了一下：“什麽意思？”
    “資源分配的事情，你們應該都有所耳聞。”林澤的聲音比之前更加低沉，“就在你們上來前幾分鍾，高層開了一場緊急會議，鬧得不可開交。”
    “具體是什麽情況？”阿剛皺著眉頭問道。
    “簡單來說，就是有人覺得自己分得少了，有人覺得不該給某些人分配資源。”林澤歎了口氣，“這事原本該你去從中調解的。”
    我心裏猛地一緊：“現在局勢失控了嗎？”
    “差不多。”他點了點鼠標，調出一份名單，“有四個主要派係：東區的舊工業集團、南岸的科技財團、西邊的武裝力量、北境的民間組織。原本大家就各自為政，這次徹底翻臉了。”
    “誰提出的方案？”
    “是你之前的版本。”林澤遞給我一份文件，“但中間修改了兩次，最終結果把東區和西邊都給惹惱了。”
    我快速翻閱著文件，眉頭越皺越緊：“改動幅度太大了……尤其是北境那邊，幾乎處於斷供狀態。”
    “沒錯。”他加重了語氣，“北境代表已經在會議室拍桌子了，揚言要退出聯盟。”
    “得馬上過去。”我說。
    影狐看了一眼手表：“你現在過去，可能已經來不及了。”
    “那就讓他們等我。”我站起身來，眼神變得冷峻，“聯盟不能解散。”
    ……
    門外傳來嘈雜的喊聲，如同海浪一波又一波地撞擊著牆壁。
    我站在門口，靜靜地聽著屋內杯子砸在桌上、椅子拖地以及各方言激烈交鋒的聲音。隔著門都能聞到濃濃的火藥味。
    有人高聲喊道：“風逸塵來了！”
    喊聲瞬間低了下去。
    我推開門走進去，目光迅速掃視了一圈。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憤怒和不甘，就像一鍋即將沸騰的水，隻差最後一點助力就要噴發出來。
    “吵夠了嗎？”我站在原地，淡淡地問道。
    沒有人回應。
    我走到主位坐下，指尖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麵，視線從左到右緩緩移動：“聯盟成立那天是誰說的？資源共享，風險共擔？是誰帶頭喊出團結抗敵的口號？現在連第一次資源分配都處理不好，你們有沒有想過，敵人不在外麵，就在你們心裏。”
    “風哥，你也別裝高尚了。”東區代表猛地站起身來，脖子上的血管鼓得老高，“你說要公平，可我們連最低保障都沒拿到！設備老舊得都快冒黑煙了，結果隻給了兩台新設備？”
    “兩台還少？”南岸的科技代表冷笑一聲，“你們東區一共才多少人？我們這邊光是技術人員就有二十多個，設備反而比你們還少一台。”
    “你們懂什麽！”西邊的武裝代表猛地一巴掌拍在桌上，水杯被震得彈起半尺高，“我們守的可是前線！天天跟那些怪物戰鬥，彈藥補給卻排在最後！”
    “你們前線重要，難道北境就不重要了？”北境代表終於忍不住了，“我們那邊是最早發現異常能量波動的地方，現在連基本的通訊設備都配不齊，讓我們拿什麽繼續監測？”
    場麵再度陷入混亂。
    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瞳孔深處閃過一絲淡藍色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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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係統自動運行，但我一步未動。
    我明白，這是它在提醒我——該認真對待了。
    “都安靜。”
    我的聲音不大，卻像刀刃劃破麻布一般，讓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我站起身，走到會議桌中央，目光依次掃過眾人：“你們說得都有道理。每個派係的需求我都清楚。但現在的問題不是誰多誰少，而是誰能先放下眼前的得失，為整個聯盟的存亡著想。”
    “什麽叫存亡？”東區代表不服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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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以為這隻是資源分配的爭吵？”我冷笑一聲，“林澤剛剛告訴我，聯盟係統遭到了三次遠程攻擊，最後一次差點攻破核心數據庫。與此同時，北境那邊的能量波動出現了異常變化，很可能意味著某種未知存在正在逼近我們的防線。”
    全場一片寂靜。
    “你們想繼續吵架也沒問題。”我冷冷地說，“不過我建議你們找個安全的地方，別在這兒浪費時間了。”
    沉默持續了幾秒，有人開始低頭查看手機。
    很快，幾個代表的臉色變了。
    “是真的……北境那邊發來警報了。”
    “係統確實遭到攻擊，安保等級已經提升到三級。”
    “媽的……這時候居然還在內訌。”
    我瞅準時機，拋出了早已準備好的調整方案：“我會重新分配資源，優先保障北境的監測和防禦體係，同時增加前線作戰單位的彈藥供給。東區和南岸的設備數量不變，但可以申請技術支援和人員輪換。”
    “憑什麽北境優先？”東區代表咬著牙問道。
    “因為那裏最有可能成為第一戰場。”我直視著他，“如果你覺得無所謂，那你盡可以回你的老工廠歇著。”
    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再說話。
    “至於其他派係，我會安排專人對接，確保後續資源分配透明公正。”我頓了頓，“但前提是，聯盟必須保持統一。”
    氣氛終於緩和了下來。
    有人點頭表示讚同，有人低聲交談，不過也有一些人依舊神色陰沉。
    我知道，這些人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風哥，”南岸代表突然開口問道，“你覺得，聯盟真的能撐下去嗎？”
    我看著他，沒有立刻作答。
    窗外的城市燈火依然璀璨，街道上車流川流不息，仿佛一切都安然無恙。
    但我清楚，風暴正在悄然逼近。
    “能。”
    他愣了一下：“為什麽這麽肯定？”
    我嘴角微微上揚，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因為我還從未輸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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