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上的燈管接二連三地炸裂開來，玻璃碎片宛如細碎的冰晶一般紛紛砸落。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腳跟恰好踩上一塊尖銳的殘片，隻聽“哢嚓”一聲——好似踩斷了什麽東西。
    “所有人注意！”我扯著嗓子大吼，直吼得喉嚨生疼，“進入一級戰備狀態！”
    我的聲音在會議室裏四處碰撞回蕩，可沒人聽清我在說什麽，大家都隻顧著往門口擁擠。
    門邊佇立著一個女人。
    她一動不動，隻是靜靜地站在那兒，目光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直直地看向我。
    她那雙眼睛閃爍著詭異的紅光，猶如燒過的炭火，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
    她冷冷地說道：“真正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她的聲音並非傳入我的耳朵，而是如同一條冰冷的蟲子，從我的後頸慢慢往上爬。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藍紋係統自動啟動，戰術屏上跳出警告：
    【目標身份未知，能量等級超出評估範圍】
    我緊緊盯著她，手指不自覺地用力攥緊腰間的槍柄。
    她不再言語，轉身離去，腳步輕盈得仿佛根本沒穿鞋。
    “追。”我低聲下令。
    阿剛和兩名戰術組的隊員立刻衝了出去，他們的腳步聲很快就被刺耳的警報聲淹沒了。
    耳機裏傳來影狐略顯低啞的聲音：“老大，信號源找到了。”
    “在哪裏？”
    “在我們後方三公裏處的廢棄掩體。”
    “是白鴉留下的嗎？”
    “沒錯。而且……這信號頻率每隔七秒重複一次，像是倒計時。”
    我咬緊牙關，指尖用力按壓著太陽穴揉了幾下，問道：“倒計時？”
    “嗯。”他頓了一下，接著說，“但我還不清楚它倒計時結束會發生什麽。”
    我沉默了幾秒，轉頭看向戰術板。東線戰事、內部叛亂、外圍部署——如今這些情況都不容樂觀。
    “把所有能調動的兵力都給我集中起來。”我對參謀說道，“作戰計劃更改。”
    “可是……”老將皺著眉頭，遲疑地說，“您之前不是說先穩住局勢嗎？”
    “局勢已經被敵人徹底攪亂了。”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敵人在背後狠狠捅刀子的時候，就沒打算給我們喘息的機會。”
    會議室瞬間安靜下來，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我抓起粉筆，在戰術板上迅速劃掉原來的部署，重新畫出三條線。
    “第一梯隊負責守住東側防線，重點防範敵方的機械化推進。”我一邊書寫一邊說道，“第二梯隊繼續清剿內部的叛亂分子，尤其是那些與外部勢力有勾結的，一個都不能放過。”
    “第三梯隊，我親自帶隊，前往信號源所在的地方。”
    “您是說去那個廢棄掩體？”阿剛問道。
    “沒錯。”我點了點頭，“如果那裏真有白鴉活動的痕跡，我們必須搶在他們前麵獲取情報。”
    “可要是這是個陷阱怎麽辦？”戰術官提出疑問。
    “那就讓它成為我們的誘餌。”我停下手中的筆，回頭看著他，“我已經讓影狐布置了監控節點，隻要對方有任何動作，我們就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會議室再度陷入沉默。
    我知道他們在猶豫。聯盟剛剛整合完畢，內部還存在諸多問題，而我卻要在這個時候主動出擊。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不該冒險？”我掃視了一圈眾人，語氣變得沉重起來，“但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繼續守著現有的這點資源被動防禦，等敵人摸清我們的底細之後，我們還能堅持多久？”
    沒有人回應。
    我深吸一口氣，放緩了語速：“我不是來當什麽領導者的。我是來保護這個聯盟的。如果你們還信任我，就聽從我的指揮。”
    又是一陣沉默。
    隨後，那位年長的將領緩緩站起身來，敬了一個禮，說道：“您說吧，怎麽打。”
    掌聲隨即響起，這一次的掌聲比之前更加整齊，也更加響亮。
    我鬆了一口氣，但心裏清楚，這僅僅隻是第一步。
    “影狐。”我對著耳機說道，“你現在在哪裏？”
    “在地下三層的通訊室。”他回答道，“這裏還有幾台終端可以使用，我可以進行遠程支援。”
    “好。繼續追蹤信號頻率，看看能不能獲取更多信息。另外，幫我聯係阿剛，讓他帶領小隊跟我一起前往廢棄掩體。”
    “明白。”
    我轉向阿剛：“給你們十分鍾時間準備，然後出發。”
    他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我最後看了一眼戰術板，腦海中已經開始構思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就在這時，係統的提示音突然響起：
    【檢測到未知能量波動增強，建議立即撤離當前區域】
    我猛地抬起頭，望向窗外。
    遠處的夜空中，一顆星星突然變得異常明亮，刺得人眼睛生疼。緊接著，一道暗紅色的光柱穿透雲層，直直地砸向地麵。
    那是……
    我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耳邊就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天花板上的燈管再次接連炸裂，玻璃碎片如傾盆大雨般紛紛灑落。
    “所有人注意！”我聲嘶力竭地吼道，“進入一級戰備狀態！”
    混亂之中，門口出現了一個身影。
    她靜靜地站在那裏，目光穿過混亂的人群，穩穩地落在我身上。
    她那雙泛著紅光的眼睛裏，隱隱透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
    “真正的戰爭，才剛剛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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