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穎遲疑著看著蔣宗，半晌才問：“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
    蔣宗：“……？”
    她見沒見過自己，他怎麽知道？
    這種問題，建議自省。
    林聽還沒來得及打圓場，高穎便搖了搖頭：“不對，你年紀不對……我應該是記錯了。”
    她輕揉著眉心，伸手拉住林聽的手：“走吧，我帶你去審廣告片。”
    “好，謝謝穎姐。”
    林聽的心裏也揣著些疑惑，但與高穎實在不熟，這種涉及隱私的問題不方便詢問。
    高穎再沒瞧蔣宗，隻是有些魂不守舍，看廣告片的時候都有些晃神。
    林聽在一旁看著，突然很想念吳燕和李芝。
    若是她們倆在這兒，估計她十分鍾之內就能知道全部八卦。
    因為走神，高穎反複看了五次才完成初審。
    她朝林聽點了點頭：“廣告整體還是很不錯的，放心，不會有大問題，你們在這兒等著，我送去給值班領導複審。”
    今天是周日，電視台裏隻有值班領導在。
    “好。”
    林聽乖巧點頭，等高穎走後才用詢問的眼神看向蔣宗：“哥，你真沒見過穎姐嗎？”
    “沒有印象。”
    蔣宗搖頭。
    “那就奇怪了……”
    林聽喃喃低語。
    蔣宗擺弄著林聽的手鏈，問：“中午想吃什麽？”
    林聽：“……”
    顯然，相比於高穎到底是不是認錯人了，或是她從蔣宗的身上看到了誰的影子，她哥更關心的還是午飯問題。
    “你……想吃炸醬麵嗎？”
    “可以。”
    一如高穎所說的，廣告片沒什麽問題，很順利的就通過了複審。
    “五月一日開始的黃金檔廣告，播放時間是七點四十二分至四十二分三十五秒。”
    高穎最後跟林聽確定了一遍時間。
    “對的。”
    林聽點著頭，“辛苦穎姐啦。”
    “沒事兒，”高穎淺笑著，“我這兒事情多，就不留你們了……你記一下我的電話號碼，有什麽事就給我打電話。”
    “好嘞，謝謝姐。”
    林聽走出電視台大門，就忍不住捂住心口，一臉肉疼表情。
    蔣宗下意識扶住她：“不舒服？”
    “我可太不舒服了……”
    林聽小臉兒發白，“一想到我的大幾百萬就換回來三十五秒的廣告，我就心疼得想死。”
    蔣宗醞釀了一會兒，安慰她：“會很有效果的。”
    “我知道，但這並不妨礙我心疼。”
    林聽反手抓住蔣宗的衣袖：“哥，請我吃根冰棍吧……我上火。”
    “好。”
    蔣宗眼底含笑，小跑著去給林聽買冰棍。
    林聽蹲在馬路邊，一邊啃冰棍一邊努力勸慰自己時，她的大哥大響了。
    “您好，我是林聽……”
    “林老板！”
    電話那頭，楊李波精神奕奕：“好消息！我們的礦見著回頭錢了！”
    林聽騰地彈了起來：“多少？”
    楊李波笑得很歡樂：“九十八萬六千！”
    林聽：“……！”
    九十八萬！
    這才一個多月！
    她一時激動，差點兒把冰棍杆咬斷。
    楊李波說：“剛開始，的確不算多，我讓人算過了，全力開工的話，月產量能到五十萬噸上下。”
    作為能跟京城搭上關係的煤老板，除了會鑽營之外，賈勇的產業也不是末流小煤礦可比的，無論是礦的規模還是開采技術設備，都在前沿位置。
    林聽回憶著馮悅給她的賬本，估計了一下當下的煤價，再拋開運輸成本和人工成本……
    “每個月能有五六百萬的淨利潤？”林聽有些不敢置信。
    她知道這活兒賺錢，但沒想到能這麽賺啊。
    這……她還賣什麽衣服奶茶手工品啊……
    “不能有那麽多，到你手的，應該有三百左右。”
    林聽：“……”
    她說的是總收入。
    他講的卻是她的分成。
    這……她今年就能還清欠款了哎！
    剛才還壓在肩頭的巨大壓力瞬間一掃而空。
    林聽掛了電話，歡呼著跳起來，撲進蔣宗的懷裏。
    “哥！”
    “發了發了！”
    “哈哈哈……”
    事實證明，人在過度喜悅的時候，是說不出來什麽高大上的話的。
    林聽笑著摟著蔣宗的脖子蹦躂，差點兒把高跟鞋踩斷。
    蔣宗虛扶著她的腰，瞧著她興奮的小臉兒在自己麵前晃啊晃，眼底也染上了笑。
    林聽快要樂瘋了，隨手一指身邊的建築：“哥，我把這樓買給你怎麽樣？”
    蔣宗還沒答話，旁邊蹲著抽煙的電視台保安大爺翻了個白眼：“你但凡轉個頭看一眼也不敢說這話。”
    林聽很聽勸的轉頭看了一眼。
    電視台大廈。
    她指的……的確過分隨意了。
    “咳，的確狂妄了。”
    林聽幹笑著朝大爺說：“大爺，我說著玩兒的，您大人大量，就當沒聽見哈！”
    大爺很有見識的擺了擺手：“不算事兒，天天有人寄信說要把這兒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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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他們這可是心裏話。”
    林聽笑嘻嘻的貧了一句，拽著蔣宗就跑。
    “去吃炸醬麵嗎？”蔣宗問。
    “我都林百萬了，隻吃炸醬麵怎麽行？加個醋溜丸子。”
    “好。”
    ……
    林聽今天的運氣似乎真的很不錯，她嚼丸子的時候，又接到張亮的電話，告訴她紡織廠的改建完工了。
    “老板，王師傅那邊的新員工培訓快完事兒了，咱們什麽時候開業？”
    紡織廠的改建和招聘是同時進行的，包括原材料的采購，幾件事完成的時間相差不到一星期。
    現在萬事俱備，隻等開工。
    林聽斟酌片刻，說：“你和方叔見個麵，再讓白羽回家問問，看他們那邊有沒有什麽需求。”
    畢竟是國改私的大事，萬一領導有安排呢？
    跟領導相處，可得事事想周全了。
    “好。”
    林聽補充道：“若是他們那邊兒不打算安排報道之類的，就直接安排開工，別弄那些亂七八糟的儀式感了。”
    服裝廠現在時間緊任務重，距離廣告開播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留給他們的備貨時間已經不多了。
    “行，我知道了。”
    與張亮說了幾句，林聽放下大哥大，一本正經地看著蔣宗：“哥，有港股的股票代碼簿嗎？我今天運氣好，打算盲選一支股票買點兒！”
    對於林聽提出的這個很不穩重的想法，蔣宗頗感為難，不得不拒絕。
    “不行。”
    “為什麽？股市嘛，三分靠操作，七分靠知識，剩下九十分靠運氣……”
    “因為……今天周日，休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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