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聽原本隻是拿京城當個借口，打算去和段珺吃個飯就轉路去晉省的。
    但瞧著媽媽的愛，她覺得自己若不在京城開個分校，都對不起媽媽給的頂級人脈。
    在京城分管教育的領導是她媽媽的大學舍友，她小時候認過的幹媽。
    林媽當年是八人寢。
    這樣的幹媽，她還有六個。
    她若是不幹點兒什麽，都對不起幹媽。
    這般想著，林聽出門前又多做了一件事。
    “我有計劃在京城開一個分校，你們兩個是所有老師中對京城最熟悉的，有沒有興趣去教書？”
    林聽去補習學校開了個小會，說明自己的意圖後，直接問魏軒和古琦。
    他倆齊刷刷的打了個寒戰。
    明顯是被京城的同行們整出心理陰影了。
    林聽了然點頭，轉而看向其他幾位老師：“您幾位誰願意去？”
    補習學校現在除了楊美雲幫忙找的四位老師之外，半年前就又添了兩位老師。
    不過他們二位本就是沈市人，與其他本就背井離鄉的老師不同，想讓他們出去，的確有些強人所難。
    另四位老師互相看看，都從彼此眼中看出了不甘願。
    他們剛適應了東北的嚴寒在這兒安家，又要走？要走嗎？
    這真得好好想想。
    魏軒瞥了眼其他人，又和古琦對了個眼神，才說：“老板，你說的對，我們哥倆對京城最熟，還是我們去合適。”
    別人都不願意去，那他們就去唄。
    反正他倆孤家寡人，鋪蓋卷在哪兒哪兒就是家，不像別人拖家帶口的，換個地方還要考慮孩子上學的問題。
    見他們站出來，其他幾位老師都略含歉意的朝他們看去。
    “小魏，小古，對不住啊……”
    林聽微微一笑，這才說：“各位都是學校的元老了，今天我們立個規矩——一線城市的外派教師每個月發三百補貼，在讀學生數量超五千後，享受副校長待遇。”
    所有人的眼睛同時亮了。
    副校長待遇可是直接拿該學校 5 的分紅的。五千學生聽起來很多，但在京城和滬市，這真不算太難。
    這樣的待遇，背井離鄉也容易接受許多了。
    “另外呢，底薪和課費每年漲薪10，有幾位老師的就職年限已經過一年了，過去幾個月的漲薪隨下月工資一起發。”
    “漲薪的事是我之前疏忽了，大家見諒。”
    沒什麽事是比升職加薪更值得開心的了，沒升職的話，隻加薪也很不錯。
    林聽開會向來言簡意賅，短短十幾分鍾就散了。
    一個會開得所有人都很開心。
    散會後，魏軒和古琦都沒走，他倆望著林聽，眼中縈繞著濃稠的求助意味。
    “老板，”魏軒望著她，“這回要是再被舉報了怎麽辦？”
    他們擔心的隻有這一條。
    林聽笑著搖頭：“我這次去會把該辦的手續全都辦好，你們到了之後就安心上課、正常招生，如果再有人惡意舉報，給我打電話。”
    “不過你們也不用著急動身，京城的分校預計在九月份開學，你們帶完這個暑假班再去。”
    “別緊張，放心，我上邊有人。”
    “老板，方便透露一下咱家的關係是誰嗎？”
    二者中比較穩重的古琦也忍不住問了一嘴。
    林聽沉默三秒，鄭重道：“我拜了孔子。”
    魏軒：“……？”
    古琦：“……？”
    這……的確是上邊的人哈！
    就是不知道孔聖人會不會管外語教育了。
    林聽站起身，背著小手往外走：“回頭你倆去找王師傅，給你們做兩身西裝，出門在外，都體麵點兒。”
    她說完就走了，心中無限悵然。
    她其實挺想吹一下媽媽的。
    可這種事啊，越低調越好。
    不能人前顯聖，就像衣錦夜行。
    難受的嘞。
    林聽站在教室門外，揉碎了臉上的悵然，把午休時還在背單詞的關冬月喊了出來。
    關冬月相當緊張，瞧著林聽，眼睛裏盡是擔憂。
    “聽聽……”
    林聽朝她燦爛一笑，拿出一份合同遞到她麵前：“這是資助合同，你看看。”
    關冬月的眼睛瞬間亮了。
    “真的可以嗎？”
    林聽點點頭，而後鄭重與她解釋：
    “你仔細看清楚條款，若你是公費留學，碩士和博士期間每年固定資助你兩萬美金，你畢業後要為公司工作五年；若你是自費留學，公司有權利給你劃定學校及專業，除固定資助的兩萬美金外，公司會負擔你的學費及每年一次的來往路費，畢業後要為公司工作十年。”
    “這份合同簽下後，資助生效期是你畢業後一年，也就是說，如果你畢業一年後還沒拿到錄取通知書和簽證，這份合同自動作廢。而你畢業後若要毀約，需要一次性歸還全部資助金並付 5 的違約金。”
    “冬月，這是關乎你未來的事，你不用急，想好再簽。”
    林聽解釋的很清楚，實際上，合同的內容也寫的很清楚，沒太多彎彎繞繞。
    “我在他們那兒工作的時候，是給我發工資的吧？”關冬月遲疑著問了一句，“我怕我活不起。”
    “當然，一切待遇和升遷都是正常的標準。”林聽笑著點頭，“他們不用你換錢，就是圖你這個人。”
    “懂了……”
    關冬月捏著合同，逐字逐句讀了三遍。
    林聽原本想著，她應該要多考慮幾天的。
    白紙黑字的合同，簽了就不能反悔的。
    可關冬月在看完合同後，直接就近找同學借了支筆，就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連回座位拿筆的時間都不願意耗費。
    她把合同遞還給林聽，聲音輕卻堅定：“我去。”
    她異常果斷，毫不拖泥帶水。
    她並不覺得自己需要猶豫什麽——再差還能差得過現在嗎？
    她本就身處深淵，哪怕眼前垂下的藤蔓是裹挾著荊棘的，她也會毫不猶豫握著它往上爬。
    林聽接過合同，把其中一份遞給她：“這份你自己留著，千萬收好了。”
    “聽聽，謝謝你。”
    關冬月看著林聽，眼睛裏充滿了感激。
    她知道，若不是林聽把她帶到這兒來，她根本不會有機會接觸到這個機會。
    林聽是給她打開了那扇門的恩人。
    林聽拍拍她的肩膀，微笑著：“前程似錦。”
    關冬月笑得無比燦爛：“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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