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聽揉著胃爬上田埂。
    略狼狽，但林老板不在意。
    人沒事就好了，麵子什麽的不重要。
    “大哥，你先送林老板他們回去吧，這邊我處理。”張二虎壓根沒看長發小子，直接對張大虎說。
    “嗯。”
    張大虎鬆了手，用眼神示意自己的人讓路。
    長發小子一瞧這狀況，不由得急了。
    他趕緊說：“虎哥！虎哥我把錢分你一半行不行？”
    他出來混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接這麽大的活，而且定金他都花了，事沒辦成，他也沒錢退給老板。
    張二虎懶得搭理他，安排人去田裏找這會兒可能被狗圍著的那人。
    “虎哥！我把尾款都給你行不行？四千！”
    長發小子咬著牙做出最後的讓步。
    他不能幹個活還落饑荒啊！
    林聽原本已經走出去五六米了，聞言腳步頓住，猛地轉頭看向他：“你說多少錢？”
    是她聽錯了吧！
    她的眼底醞釀著怒意，眼神冷冰冰的，說話聲音沒多大，卻意外讓人膽寒。
    長發小子下意識回：“四千啊……我之前拿了一千定金……但是花完了……”
    林聽：“……？”
    五千塊錢。
    買她的命？
    她這麽不值錢嗎？
    段珺噗嗤一聲就笑噴了。
    “哈哈哈哈……五千？哈哈哈你們下次還是打劫她吧，她錢包裏都不止五千。”
    段珺很熱心的給出建議。
    林聽：“……”
    原本想走的林聽這回真的不想走了。
    她調頭回去，有蒙克在身後壓陣，還有百來號兄弟撐腰，她的腰板相當硬。
    林聽走到長發小子麵前，眉目清冷：“誰讓你殺我？”
    長發小子被她盯得打了個寒顫。
    他之前一直沒覺得他的任務目標有多厲害，隻覺著那個不好分男女的是個硬茬子，有槍，還打得特別準。
    這會兒他卻感覺，這個漂亮姑娘才是真的嚇人。
    她既沒有喊打喊殺，也沒有大聲嚷嚷，可就是給他一種喘不過氣的壓抑感覺。
    他不由得舔了舔嘴唇，話在嘴邊打轉，卻說不出口。
    張二虎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說話！”
    “是、是……和我打牌的李哥，他給我的活兒……”長發小子被拍得眼冒金星，嘴一禿嚕，大實話就說出來了。
    林聽麵色淡然，眼底醞釀著怒意：“帶我去找他，能做到吧？”
    “這個……”
    長發小子麵露猶豫。
    “你現在是殺人未遂，而且你是領頭的，如果我找不到比你大的魚，你罪不至死也得死。”
    林聽不鹹不淡的說著，語調極平靜的嚇唬法盲。
    她說話沒有一絲遲疑停頓，陳述事實般的語調容不得旁人不信她的話。
    長發小子不由得打了個寒戰，當即說：“能！他常去的麻將館就那一家，這會兒肯定在！”
    “虎哥，”林聽轉頭看向張二虎，“陪我去找他。”
    “好。”
    林聽轉頭看向還在捂著嘴笑的段珺：“你是去看熱鬧，還是先送你回去？”
    “那當然是看熱鬧了，我得知道什麽樣的人才能幹出來五千塊錢買林老板命的事兒啊。”
    段珺是一點都不怕的。
    被一群流氓追著砍，在她眼中都不如催婚恐怖。
    林聽懶得和她計較，讓張大虎留在這兒報警順便看著那些小弟，自己則帶著蒙克，和張二虎一起押著長發小子上車離開。
    二十分鍾後，煙霧繚繞的麻將館裏，蒙克一巴掌拍碎了一張麻將桌，另一隻手按住了那個李哥。
    “我和你什麽仇什麽怨？你讓人殺我？”
    林聽看著眼前這個完全陌生的男人，問。
    “我、我……”
    李哥眼神躲閃，顯然不打算老實。
    林聽：“蒙克，勸勸他。”
    “好！”
    蒙克今天真是憋了一肚子火。
    倘若不是為了保護林聽，就那二十多人，他赤手空拳也敢和他們拚一下。
    回想以往，他從沒臨陣脫逃過。
    可他的任務就是保護好林聽，真打起來，對方不可能聽他的話，更不可能先把他打趴下了再去找林聽的麻煩。
    他不可能同時擋住二十人，就隻能扛著林聽跑。
    所以……
    所以還沒到一分鍾，他就把李哥勸好了。
    “我說、我說……別打了我說……咳咳咳，是張屠夫，他給我拿了五萬塊錢，讓我整死你……”
    林聽：“……？”
    “你這中間商賺得不少啊！暴利唄？”
    又二十五分鍾後——
    “是……是我送貨那家飯店的大老板，他給了我三十萬……”
    林聽：“……”
    她的身價翻得真快啊。
    張二虎清了清嗓子，低聲問林聽：“林老板，要不你先回去歇著？”
    他有種感覺，這事兒，且沒完呢。
    林聽犯起倔勁兒了，她捏著汽水瓶，搖頭：“不，我今天必須親自找到是誰！”
    “那咱們走著？”
    “還是先換輛車吧，開輛大貨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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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楊美雲沒在老下村幹等著，她和楊李波通話結束，就拽著村長一起去了事發地。
    隻是她沒能第一時間得知事情的經過真相，而是先給上禾村賠了一千塊錢。
    倒不是那些秧苗真的值一千，而是段珺的車還在上禾村的田裏停著，不給錢他們就不讓拉走。
    楊美雲心煩意亂，實在沒心情和他們掰扯，便拉住了想要和上禾村村長掰扯的村長，直接掏錢了事。
    村民們帶著狗滿意離開，楊美雲這才了解了事情經過。
    “買凶殺人？五千？你們逗我呢？”
    她不解的看著在國道旁蹲了一溜的小子，無比困惑：“五千塊錢，來了二十多人，現在人命這麽不值錢？”
    她風裏雨裏闖蕩這麽多年，這種事……她也是第一次見。
    她現在隻覺得自己是想錯了，這事兒不可能是晉省那幫揮金如土的煤老板幹的。
    張大虎沉默著看著她，意思很明顯：他也理解不了。
    楊美雲定了定神，思忖片刻後對張大虎說：“你和村長等警察，先把這些人送進去，我去找聽聽。”
    她現在懷疑林聽是被當地的流氓盯上了，怕她身邊隻有蒙克和張二虎會吃虧。
    “巴達爾金，開車……”
    楊美雲話還沒說完，就被大哥大的鈴聲打斷了。
    “聽聽，你現在在哪兒呢？怎麽樣了？”
    “我沒事兒……姐姐，給我安排輛貨車過來。”
    “貨車？幹什麽？”
    “凶手之多，一車裝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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