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手中的小虎頭吊墜爆發出刺目金光，吞天金獅眉心的獅王印與之遙相呼應，竟在黑霧中撕開一道裂痕。
    那熟悉的溫和目光在幽綠鬼火中掙紮閃現，利爪懸在白墨咽喉上方三寸處，金色鬃毛下滲出的黑血竟在光線下凝結成晶瑩的琥珀色。
    “前輩……您看這吊墜！”白墨虎口開裂仍死死攥住吊墜，“您可還認得出這上麵的氣息！”
    吞天金獅喉嚨裏發出困獸般的嗚咽，前爪重重砸在地麵，裂痕中竟開出零星的金色小花。
    金眼盤風龜的符咒在他後心炸裂，幽綠鬼火瞬間吞噬理智，利爪再次揮下時，本能輕易轟碎白墨腦袋的攻擊卻偏了幾分角度，隻在他肩頭劃開深可見骨的血口。
    “大哥！不要放鬆警惕！”南懷逸焦急出聲，“靈魂體沒有那麽輕易就恢複意識！”
    南懷逸話音未落，萬裏春風瞬間出現在手上，刀身與吞天金獅一隻巨掌摩擦出的火星濺在洞壁冰棱上，那些凝著黑霧的冰晶竟如多米諾骨牌般依次炸裂，碎成千萬片折射著幽光的菱形棱鏡。
    吞天金獅的利爪幾乎在同時揮出，五道暗金色爪痕撕裂空間，每道爪痕都帶著破空銳響，在白墨臉頰劃出細如發絲的血線。
    “好快的速度！”
    白墨旋身側翻，刀鋒在地麵拖出刺目火花。
    石板被爪痕犁出五道深溝，溝底滲出的不是岩石碎屑，而是黑色黏液，黏液接觸空氣後迅速凝結成尖刺，如同一排倒插的黑劍瞬間刺向白墨。
    他一邊躲避著那些黑劍，一邊揮刀斬向迎麵而來的利爪，萬裏春風的刀光與獅爪相撞的刹那，爆發出鍾磬般的鳴響，刀身上的紋路泛起金光，吞天金獅狂暴的氣勁僅僅一瞬間就將白墨的上衣震得粉碎，白墨的身上刹那間布滿了無數道傷口，在幾個呼吸之後，突然開始激射鮮血，白墨也是踉蹌一下栽倒在地。
    “哼，蚍蜉撼樹！”
    金眼盤風龜冷笑一聲，“這蠢獅子當年可是有九境巔峰實力，和那遠古龍鱗白虎都能掰掰手腕的存在，就憑你們幾個毛頭小子也想戰勝他？”
    洞頂垂落的冰棱突然全部轉向白墨，如同一群被驚醒的毒蛇。
    吞天金獅的瞳孔中幽綠鬼火大盛，左腳重重一踏，石板瞬間龜裂，裂痕中湧出的黑霧凝聚成無數怨靈醜陋手掌，抓住白墨的腳踝試圖將他拖入地底。
    “破！”
    白墨振腕發力，刀氣如漣漪擴散。
    怨靈手在刀光中化作熒光消散，冰棱群則被震得倒射向吞天金獅，卻在觸及他周身的瞬間熔化成水蒸氣，空氣中頓時彌漫起刺鼻的焦糊味。
    白墨這才驚覺，對方的皮毛竟比精鐵更堅硬，剛才的碰撞直到現在自己的手還在微微發抖。
    好在萬裏春風是神兵，要是換做共鳴武器，此刻估計早已被轟得粉碎了。
    吞天金獅發出低沉的咆哮，聲波中夾雜著無數尖嘯，洞壁上的熒光草瞬間全部枯萎，溫泉水表麵浮起一層死魚。
    白墨隻覺耳膜劇痛，眼前閃過無數碎片化的畫麵：金色的獅子在草原上奔跑，人族孩童掛在他鬃毛上大笑，某個雪夜，獅子用身體為凍僵的少女擋住風雪。
    “不好！是大哥的獅吼功！”墨姥姥猩紅的瞳孔中散發出一絲絲絕望的味道。
    “這些是...他的記憶？”
    白墨踉蹌著後退，萬裏春風的刀柄突然變得滾燙，刀鞘上雕刻的獸紋竟與畫麵中的獅子重合。
    “前輩！看看這個！”
    白墨露出手臂上的將軍虎紋。
    虎紋在白光中浮現出龍鱗白虎的輪廓，隱隱傳來一聲低沉的虎嘯。
    吞天金獅的動作驟然停滯，幽綠鬼火中閃過一絲清明，利爪懸在白墨頭頂三寸處，竟微微顫抖。
    金眼盤風龜的符咒如暴雨般襲來，幽綠符文在吞天金獅後背炸開，他發出痛苦的悶哼，瞳孔中的清明瞬間被鬼火吞噬。
    白墨趁機揮刀斬向他脖頸處的鎖鏈，刀刃卻在接觸鎖鏈的瞬間被腐蝕出缺口，黑色鏽跡順著刀身迅速蔓延。
    “這鎖鏈...是用破敗之力鍛造的！”
    白墨的刀光尚未觸及吞天金獅，便被對方口迸發的氣浪震得倒飛三丈。
    洞頂的鍾乳石如炮彈般墜落，其中一根擦過他肩頭，無視了他的護體氣勁，瞬間就削去了一片皮肉。
    吞天金獅緩步逼近，每一步都讓地麵裂開蛛網狀的縫隙，縫隙中滲出的黑霧凝結成猙獰的鬼麵，對著白墨發出無聲的嘲笑。
    “就這點能耐？”
    金眼盤風龜的笑聲混著笛聲從黑霧中傳來，吞天金獅的瞳孔中幽綠鬼火暴漲，前爪突然拍出——這一次沒有任何先兆，白墨隻覺眼前黑影一閃，胸口便撞上了洞壁。
    肋骨斷裂的脆響中，他看見自己的血珠在半空被鬼火點燃，化作細小的藍色火苗，如同一群噬血的螢火蟲。
    萬裏春風從手中滑落，刀刃深深插入地麵，刀柄震顫著發出悲鳴。
    然而吞天金獅隻是盯著萬裏春風看了一眼，萬裏春風就瞬間潰散，化為點點星芒消失在白墨眉心。
    白墨掙紮著想要起身，吞天金獅眼睛微眯，數道鋒利的靈力如無形鎖鏈，將他死死釘在牆上。
    對方的利爪抬起，緩緩逼近他咽喉，爪尖反射的幽光中，他看見自己慘白的臉和渙散的瞳孔。
    “墨哥！”
    花洛的尖叫刺破黑霧，她那微薄的靈力拚命纏向吞天金獅的利爪，卻在接觸的瞬間被燒成飛灰。
    花洛的瞳孔驟然收縮，手中尚未成型的聚星屏障在劇烈顫抖，靈力紋路如蛛網般龜裂。
    她看見白墨被吞天金獅的氣浪掀飛，後背撞上鍾乳石的瞬間，喉間不由自主地溢出一聲壓抑的驚呼——那聲音像被掐斷的琴弦，帶著難以掩飾的顫音。
    淡青色靈力在她指尖瘋狂湧動，卻因情緒波動而化作破碎的光點。
    她想起白墨將她圈進懷裏時的溫度，想起他說“願身側之人，永如明星”時的溫柔眼神。
    此刻那雙眼眸卻在幽綠鬼火中逐漸渙散，如即將熄滅的燭火。
    她踉蹌著邁出半步，腳踝卻被突然竄出的黑霧纏住。藤蔓靈力下意識地纏上黑霧，卻在接觸的瞬間被腐蝕出焦黑的痕跡。
    她看見自己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鮮血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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