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你身為少家主，竟私藏刺客，阻礙族務。”那長老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刀刃，“念在你年少無知，此刻交出刺客，老夫尚可向家主求情，留你一條生路。”
    白墨擦去掌心血跡，將軍虎紋在小臂上若隱若現：“你怕是弄錯了。綠枝是白家的人，而刺客——”
    他踢了踢腳邊的屍體，“是這些見不得光的老鼠。”
    長老身後的一名管事突然暴起，雙掌拍出陰寒氣勁。
    白墨側身避開，氣勁擦著肩膀掃過，將屋簷下的雕花窗欞凍成冰晶。
    “少爺小心！他們修煉的是禁忌心法‘寒骨訣’！”
    院外突然傳來一聲嘹亮的犬吠，一道深藍色的身影如風而至，如遊龍般破開寒霜，僅僅是和他擦身而過的瞬間，便在那名管事胸口留下一個血洞。
    那名戰士境界的管事瞬間如同破布袋一般摔在地上再無聲息。
    長老身後的一眾死士看到淵影都紛紛後退了一步。
    “四境魔獸？”那長老臉上流下一滴冷汗，“族中怎麽會有四境魔獸？”
    白墨看到那道身影，眼前也是一亮。
    “白墨！”姒皊的聲音緊隨其後，她踏著虛空而來，身後展開一對羽翼，每片羽毛都泛著光澤，“龍火咒！”
    一道道火龍從符咒中衝出，瞬間便淹沒了那群死士。
    那名長老的瞳孔因震驚而收縮：“你竟敢與半獸人一起作戰？！半獸人隻配當做賤奴！白家的臉麵都被你們丟盡了！”
    “你怎麽能這麽說？！你兒媳當年難產就是招來蜜露羊族人才保住性命的，現在倒口口聲聲嫌棄起來半獸人了？”小淩說道。
    “胡說八道！就是半獸人害死老夫孫兒！”長老的臉色瞬間煞白，他再也繃不住，猙獰著臉揮手：“殺了他們！誰拿下白墨，賞一千金青蚨！”
    長老的命令如催命符擲出，死士們眼底泛起貪婪的眼神，手中環首刀劃破掌心，鮮血滴在刀刃上，竟然凝成猩紅色的冰晶包裹住了刀刃。
    這是寒骨訣的戰技寒雪霜刀，刀刃觸及之處連靈力都會凍結。
    白墨旋身護在綠枝身前，虎紋靈力剛凝聚成護盾，卻見淵影身上坐著一頭純白色猿猴，身旁還跟著一道略小卻更加迅捷的紅色身影，三獸已如閃電撲向死士群。
    “大哥，我們來了！”南懷逸看到白墨後高呼出聲。
    這頭四境魔獸的深藍色毛發沾滿霜花，利爪劃過之處冰刃崩裂，長尾橫掃間三名死士胸骨盡碎，喉間發出含混的慘叫。
    “小心！他們似乎要滅口！”
    姒皊飛在天上眼見有幾個死士直奔綠枝而去，她的羽翼揮舞出旋風，手中符咒爆發出龍火，卻在觸及死士甲胄時被一陣陣氣勁彈開。
    她這才驚覺對方衣甲內嵌著寒鐵礦，專門克製火屬性靈力。
    明蕭蕭掌心爆發出赤焰，她左手按住地麵，將地麵烤得發燙，另一隻手捏住左手手腕，隻見一道道雷電順著被灼燒開裂的地麵直衝人群。
    “靈兒！用爆裂箭！”沙靈兒彎弓搭箭，銳利箭雨如銀河傾瀉，精準射中在死士肩甲連接處。
    金屬碎裂聲中，寒鐵礦片飛濺，露出底下纏繞的破敗符文。
    “果然！”白墨萬裏春風指向長老，“你們果然染上了破敗！”
    他這才注意到長老指尖纏著黑色霧氣，每道都連著死士後心。
    “洛洛，交給你了！”
    花洛掏出一顆紫晶寶石刻畫陣法，她將那顆寶石輕輕放在地上，一道道彩虹色的漣漪瞬間擴散開來。
    “聚星愈陣！”
    花洛的陣法滲入死士群中，那些被符文壓製的記憶如潮水翻湧——有人想起繈褓中的孩子，有人看見母親臨終的淚眼。
    一名死士突然扔下武器，抱住頭嘶吼：“我不想再殺人了！”
    長老驚恐地撤回黑霧，卻被牛恒一把捏住他的手腕。
    隨即一把扯開他袖口，露出內側的破敗符文——那下麵竟固定著一隻夭折的嬰兒小手，正是他當年難產而死的孫子。
    “你用禁術留住嬰兒殘魂，又用活人性命溫養...”花洛的聲音發顫，“你這是在與破敗做交易？！”
    “這法術和金眼盤風龜邪化吞天前輩和燎原前輩的陣法氣息非常相似...”花洛皺眉道，“似乎是一種簡化版，也同樣可以操縱人或者屍體的行動...”
    “你以為操控他人靈魂就能填補自己的遺憾？”姒皊看著花洛的陣法掃過那些痛苦的死士，所及之處，破敗符文如冰雪消融，“真正的解脫不是束縛，而是放手。”
    長老手腕被牛恒鐵鉗般的手掌攥住，破敗符文在他皮膚下如毒蛇遊走。
    花洛的聚星愈陣光芒大作，彩虹漣漪中竟浮現出嬰兒的透明虛影，肉乎乎的小手輕輕握住長老顫抖的指尖，讓那些黑霧般的靈力瞬間凝滯。
    “明明是你自己不敢麵對喪孫之痛！”明蕭蕭的赤焰在掌心凝聚成鎖鏈，將試圖掙脫的死士捆成一團，“用孩子的殘魂做邪術媒介，你配當爺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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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老喉間發出咯咯聲響，眼球因充血而通紅。
    他忽然仰頭大笑：“你們以為靠憐憫就能發展家族？當年其他族人被老祖滅族時，他們的祖先也哭得很傷心——可最後還不是把他們的血放幹，用來鞏固自己的統治？”
    長老望著自己掌心逐漸淡去的符文，又忽然發出絕望的幹笑。
    “結束了。”白墨刀尖抵住長老咽喉，“現在，說出你與骸渦宗買賣半獸人的交易細節。”
    長老的臉色瞬間灰敗，他終於不再掙紮：“沒錯...白家需要新鮮血液，而破敗能提供源源不斷的‘力量’。那些半獸人奴隸、被拐的族親...他們都被煉成了人礦...他們的靈力和血液都被製成了靈藥，來維持家族年輕一代的發展。”
    “住口！”小淩開口道，“當年老家主為了救流民犧牲，你就是這樣繼承他的遺誌？用活人靈脈煉製靈藥？！”
    長老終於崩潰，癱坐在地喃喃自語：“對不起...緋兒...”
    長老捏著的那嬰兒小手，那早已幹枯的手指竟泛起淡淡血色。
    “執念太重，便成了魔。”
    明蕭蕭歎息，“但魔障深處，未必沒有殘留的善念。”
    聚星愈陣光芒漸收，死士們紛紛蘇醒，有人抱著同伴的屍體痛哭，有人對著夜空發呆。
    淵影蹲坐在一旁，任由翟檸替它治療傷口，紅色小獸則叼來一些散落的酸梅幹，放在它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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