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這不可能！”朱紅月連連後退，“你明明中了我的蛛毒，為什麽...為什麽還能...”
    朱紅月的本體被逼出蛛魔形態，露出人類女子的殘破身軀，“看看你的心髒，已經被燒成黑洞了！”
    花洛低頭，看見胸口透出的碧色光芒——那確實是一個正在擴大的黑洞，卻有無數金色和晶藍色的星芒圍繞著它旋轉，如同微型星係。
    朱紅月發出驚恐的尖叫，她的毒蛛群在光芒中紛紛蜷縮成球，被燒成灰燼。
    花洛趁機撲向她的本體，卻在途中被蛛絲絆倒——她的右腿骨已經完全斷裂，此刻隻能用手肘和膝蓋爬行。
    “哈哈哈哈哈哈，就這點能耐？”朱紅月赤裸的腳沾滿泥漿踩在花洛後背，將毒素注入，“你的心火快滅了吧？”
    花洛的臉貼在毒水潭中，看見自己的倒影正在逐漸模糊。
    但她感覺不到疼痛，隻看見朱紅月眼中的恐懼——那是對死亡的恐懼，以及劫後餘生的歇斯底裏。
    就和她曾經曆過的一模一樣。
    “小賤人，本來還想留你個全屍，奈何你有點不聽話。”朱紅月的雙手變成蜘蛛螯肢猛地刺下。
    朱紅月的螯肢穿透水麵的刹那，花洛猛地咬住對方關節處的毒囊，腥甜的毒液炸開在口腔。
    “你瘋了！”朱紅月的嘶吼震得池水沸騰，花洛卻感覺不到喉嚨被腐蝕的劇痛。
    她的左手死死摳住對方斷裂的關節，右手將紫晶寶石碎片碾進其心髒位置的甲殼——那是她用最後清醒的意識鎖定的弱點。
    碧色火焰順著朱紅月的脈絡瘋狂蔓延，將她的蛛化肢體燒得滋滋作響，卻在觸及人類左臉時詭異地避開。
    “原來你也怕毀了這張臉。”
    花洛的聲音從血沫中溢出，她看見朱紅月完好的左臉滿是驚恐，梨渦裏盛著的不再是毒笑，而是真正的恐懼，“你根本不是怪物，你隻是個不敢麵對自己的懦夫。”
    朱紅月的螯肢突然掐住她的脖頸，將她按在池底白骨堆上。
    花洛能聽見自己頸椎發出的哀鳴。
    朱紅月的聲音帶著破釜沉舟的惡毒，毒霧在她身後凝聚成巨大的蛛魔虛影，八隻複眼中映著花洛逐漸渙散的瞳孔，“白家的長老...可是跪在我腳下求饒的哦。”
    “說不定會牽扯到白家的族長...”
    這句話如重錘擊中花洛心口。
    她看見白墨的笑臉在眼前閃過，想起為他包紮傷口時指尖的顫抖，想起他說“我會保護你”時泛紅的耳尖。
    恐懼再次翻湧，但這次不是為自己，而是為那個信任她的少年。
    她的指甲深深刺入朱紅月手腕，卻發現對方的皮膚正在快速人類化——獸王體的力量正在消退，因為她的心火已經燒到了對方的獸王晶。
    “你以為這樣就能動搖我？”
    花洛突然笑了，這次的笑聲裏帶著憐憫，“白叔是帝國的英雄，而你...隻是個偷取力量的賊。”
    她調動最後一絲靈力，集中力量灼燒著朱紅月的獸王晶，“真正的恐懼，是像你這樣，連自己都不敢承認的活著的小醜。”
    盡管每一次說話都伴隨著傷口撕裂的劇痛，腳步也有些踉蹌，但她的眼神卻始終緊緊盯著朱紅月。
    染血的長發肆意飛揚，她宛如一朵在暴風雨中頑強綻放的血色玫瑰，即便搖搖欲墜，卻依然堅守著自己的驕傲與信念。
    “嗬嗬...”花洛看著那不堪一擊的獸王晶發出了譏笑，“甚至連你所謂的獸王體...都是偷來的嗎？”
    “你...你不是人！”朱紅月終於開始崩潰，“你...你怎麽不怕死？！”
    “因為我終於明白，”花洛的額頭抵住朱紅月的複眼，“比恐懼更強大的，是接受恐懼的勇氣。”
    “越殘暴的人，往往是最貪生怕死的那一個。”
    “小賤人！你找死！”朱紅月拚命揮動自己的螯肢，花洛因為體力不支被她打飛了出去。
    她實在沒有餘力扛下這一擊了。
    暴雨如注，花洛後背重重撞在殘破的石柱上，碎石簌簌掉落。
    朱紅月龐大的蛛魔身軀籠罩下來，八隻節肢如同鋼鐵巨柱般紮進地麵，濺起的泥水混著毒霧撲麵而來。
    實力終究太懸殊，花洛燃燒心火的鎖鏈斷開的那一瞬間，朱紅月瞬間便恢複到了最強形態。
    “小賤人，拿什麽跟我鬥？”朱紅月發出刺耳的尖笑，螯肢上的倒刺還滴著花洛的鮮血。
    她猛地伸出布滿黑色絨毛的手，一把揪住花洛的頭發，將少女的臉硬生生提起來。
    花洛蒼白的臉上滿是血汙，倔強地瞪著朱紅月。
    “呸！”她用盡最後力氣，將一口帶血的唾沫啐在對方臉上。
    “找死！”朱紅月暴怒，眼中閃過猩紅的殺意。
    她的螯肢突然閃電般揮出，鋒利的邊緣擦著花洛的臉頰劃過，在皮膚上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緊接著，那隻可怕的螯肢直接按在花洛的左眼上。
    “不——”花洛發出淒厲的慘叫。
    朱紅月的手指如同鋼鉗般死死扣住她的眼眶，指甲深深刺入皮肉，一陣鑽心的劇痛從左眼處炸開，花洛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眼前一片血紅色。
    “這眼睛，還你送我的那一口唾沫。”
    朱紅月陰惻惻地說著，猛地用力一扯。
    那一瞬間，花洛聽見了類似瓷器碎裂的輕響。
    伴隨著令人牙酸的撕裂聲，花洛的左眼生生被摳了出來，帶出長長的視神經和淋漓的鮮血。
    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滑落，伴隨著一種詭異的清涼——左眼的視覺正在如潮水般退去，她踉蹌著跌入池塘，腐臭的池水混著血淚，在左眼形成一片猩紅的迷霧。
    花洛的身體劇烈顫抖，劇痛讓她幾乎昏厥。
    溫熱的鮮血順著臉頰流下，左眼處的空洞不斷湧出鮮血，在暴雨的衝刷下，混著泥水染紅了池塘。
    她踉蹌著想要站穩，卻因為劇痛和失血過多而雙腿發軟，重重跪倒在地。
    朱紅月捏著還在微微顫動的眼球，發出張狂的大笑：“看看這漂亮的眼睛，沒了它，你還怎麽跟我鬥？”
    她隨手將眼球扔在地上，無情的節肢狠狠碾過，將其碾成一攤模糊的血肉。“你的眼睛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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