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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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邀請譚教授嚐一嚐。
    譚教授一開始還推辭,可吃過兩次以後,每次下班回來就眼巴巴的盯著門口。
    就看何老太爺每次回來帶什麽好吃的呢?
    久而久之,何老太爺也顧不上顯擺了,把自己的飯盒護的緊緊的。
    譚教授罵罵咧咧地收回了目光,眼珠子一轉,輕咳兩聲,對著何老太爺說:“那個啥,我每個月給他們飯錢,能不能讓他們給我也做一份?”
    何老太爺呦嗬了幾聲:“你不是說不願意和病人家屬牽扯那麽多嗎?
    你現在眼巴巴的要吃啥?”
    譚教授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我這不是尋思著幫你打好關係嘛?
    你看看你孫子憨不愣登的那個樣,從我來了都好幾天了,也沒見他和人家小姑娘說幾句話。
    照他這個架勢,什麽時候能娶上媳婦呀?”
    何老太爺一噎,這話說的,好像有幾分道理。
    他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一眼,坐在不遠處,埋頭苦吃的何舒齊。
    吃吃吃,還吃,媳婦都沒了!
    何舒齊被盯得一頭霧水,還以為兩個老爺子是看中了他碗裏的荷包蛋,下意識的護住了自己的碗。
    何老太爺:這一幕為什麽似曾相識?
    譚教授: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
    當天晚上,譚教授饞得口水啦啦的,再也忍受不住,背著手,走進了隔壁院子。
    其個人正坐在院子裏麵乘涼說話,突然看到一個小老頭在門口晃蕩。
    還以為是何老太爺,雲大隊長媳婦兒樂嗬嗬地往門口走。
    當看清楚是譚教授時,她心中一緊。
    麵上的笑容也逐漸消散。
    譚教授心裏很不是滋味,他是什麽豺狼虎豹不成?
    這人咋還會變臉呢?
    周時逸也看清了來人,笑著把人引了進來。
    雲知樂還想起身,被譚教授擺手示意不用動。
    “我就是來溜溜彎,聽說這個院子裏種了不少的中草藥。
    想著過來看一看,對了,你最近感覺怎麽樣?
    肚子裏的孩子鬧不鬧騰?”
    雲知樂笑彎了眼,滿臉溫柔的說道:“我媽都是按照您之前給的食譜做的,現在我吃的也沒有那麽多了。
    身子也感覺輕快了很多,孩子偶爾動一動,也沒有多鬧騰。
    多謝譚教授關心!”
    譚教授正想著該怎麽把話題往吃飯上麵引,聽到她這麽說,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跟在他身後的何老太爺看不下去了,直接揚著嗓子說道:“哎呀,你就不要拐彎抹角的了。
    小周啊,譚教授想著這段時間都跟著你們吃。
    他出糧食和工錢,你們看成不成?”
    周時逸倒是有些驚訝了,之前譚教授強烈反對,他是清楚的。
    現在咋就突然變了卦?
    譚教授有一瞬間的尷尬,不過話都說出來了,他很快就調整了過來。
    笑嗬嗬的對著眾人說道:“你們做的飯很有我家鄉的味道。
    所以我才想著讓你們幫我也做一份,你們看成不成?”
    雲大隊長媳婦嘴都咧到了褲腰帶,連連點頭說道:“當然行,當然行。
    譚教授,你有沒有什麽忌口?”
    “他喜歡吃辛辣的,但是年紀大了,也得少吃,平時炒菜的時候稍微放點辣椒就行了。”
    譚教授還沒回答,旁邊的何老太爺就把他的事都捅了出來。
    第二天早上,周時蘭剛進辦公室沒多久,就聽見有人喊她。
    “小周醫生,這邊有你的電話。”
    周時蘭心思一動,猜測應該是雲大隊長他們打過來的。
    剛接通電話,雲大隊長有些急切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雲叔,你放心,嫂子沒有啥事。
    現在京市來的教授,也和我們是鄰居。
    嫂子這邊也多了一層保障,你們不用擔心。”
    雲大隊長和王支書都鬆了一口氣。
    王支書連忙把電話接了過來:“小周知青啊,既然你嫂子沒啥事,你能不能給你哥說一聲,讓他過來接著跑車?
    你知道的,這快八月十五了。
    這幾條線路,別人都沒有你哥熟悉,我就想著先讓他跑一段時間。
    等雲家丫頭生了,再讓他過去。
    再說了,你嬸子和二嬸不都在那邊嗎?
    那麽多人在那裏守著也沒啥用,你說是不是?”
    周時蘭聲音微頓,斟酌一下才說道:“王支書,這個得問我哥的意見。
    我這邊幫你把話帶到,等他空閑了給您回個電話,您看成不?”
    “哎,行,行,行!”
    掛了電話,王支書瞥了一眼雲大隊長:“咋樣,這下子放心了吧?
    你趕緊讓小周回來吧,你看看昨天,建華他們幾個鼻青臉腫的回來。
    都是因為頭一次跑這條路,該走哪條路,不該走哪條路都不熟悉。”
    雲大隊長也知道合作社的事情比較重要,遂點頭同意了下來。
    當天晚上,周時逸留了不少東西,又細細叮囑了許多,這才跟著來省城的卡車一起回了縣城。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到了陰曆七月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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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雲知樂正躺在床上睡覺,突然覺得肚子翻疼的厲害。
    她有些無措的扶著床頭站起身,瞬間感覺下身嘩啦一下,濕透了。
    雲知樂嚇得直接紅了眼,哆嗦著嘴唇子喊道:“娘,娘,二嬸........”
    正在院子裏洗衣服的雲大隊長媳婦兒聽到動靜,趕緊衝了進來:“咋啦,咋啦?是哪裏又不舒服了嗎?”
    剛衝進屋子,她就看到了雲知樂藏青色的褲子上濕漉漉一片。
    “哎呦,這是破水了呀,樂樂,你肚子疼不疼?”
    別人不說還好,一說雲知樂隻感覺肚子抽抽的疼:“疼,娘,肚子抽疼抽疼的。”
    “深呼吸,樂樂,深呼吸,不要著急啊,不要著急,娘去把推車推過來。”
    當初隔壁的推車就放在他們院子了,雲大隊長媳婦走到門口,還打了個磕絆。
    她使勁兒的給了自己一巴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雲二嬸去菜市場那邊買菜了,現在家裏就剩她一個人。
    她要是慌了,樂樂可怎麽辦呀?
    正在涼亭裏麵納涼的何老太爺,也聽到了這邊的動靜。
    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他連忙起身邁開大步,往這邊走了過來。
    剛一推開門進院子,就看到雲大隊長媳婦兒雙腿癱軟在地。
    還不住地朝自己臉上扇巴掌。
    這可把何老太爺嚇了一大跳,還以為她得失心瘋了。
    “哎呦呦,這是咋啦?”
    雲大隊長媳婦一看到何老太爺過來了,哆嗦著胳膊說道:“樂樂破水了,要生了。”
    何老太爺神情一緊,一揮手說道:“你進屋裏收拾東西,先讓她不要挪動。
    我去幫著喊人,一會兒就回來。”
    整個胡同都是他認識的人,一聽雲知樂要生了,幾個下班在家休息的嬸子全都忙活了起來。
    “老太爺,你慢點,我們幫忙就成。”
    何老太爺咽了一口唾沫:“那你們快去!”
    等眾人七手八腳地把雲知樂送到醫院,雲大隊長媳婦也被人攙扶著衝了進來。
    何老太爺跑不快,硬是拉了路上一個不認識的小夥子,騎著自行車帶他過來的。
    周時蘭忙上忙下,譚教授也安排他的學生準備了起來。
    “老師,送過來的這個孕婦,嚐不嚐試順產?”
    譚教授一巴掌打在了他的頭上:“你看到肚子有多大沒有,雙胞胎強行順產,都有一屍兩命的可能性。
    更何況三胞胎,三個娃娃的位置不可能都是頭朝下的。
    到時候但凡有一個腳先出來,都有可能造成大出血。
    我之前已經和家屬溝通過了,這一胎安全起見,剖宮產。
    你師兄師姐主刀,你在旁邊認真學習觀察。”
    他的神情冷肅,周圍的幾個學生都繃緊了脊背。
    周時蘭把人送進手術室以後,看著身上帶著些許血跡的雲大隊長媳婦,她連忙說道:“嬸子,我那還有一身備用衣服,拿過來給你換一下吧?”
    雲大隊長媳婦兒看著身上的血跡,再也控製不住,大哭了起來。
    旁邊幾個嬸子連忙安撫:“老雲家的,你就放心吧。
    以前譚教授也來這邊坐診過,經他出手,還沒有失敗過呢。
    之前有個孕婦大出血,他硬是給救了回來。”
    “就是啊,我們隔壁胡同的雙胞胎,就是譚教授幫忙接生的。
    沒事的,你放心啊!”
    雲大隊長媳婦突然想到了什麽,死死的抓住周時蘭的胳膊:“給,給你哥打電話.........”
    周時蘭點頭,囑托幾個嬸子看好雲大隊長媳婦,她快步朝著辦公室跑去。
    周時逸剛剛出車回來,滿眼疲憊。
    雲建華他們卻是一臉興奮:“要不說這路還是小周輕熟呢。
    要是不走這一趟,我根本不知道從這邊也能繞過去。”
    “就是啊,這大半個月一直跟著周知青跑線路,我把這幾條路都摸的七七八八了。”
    幾個漢子端著飯盒,蹲在合作社門口吃的噴香。
    範招娣還在核算倉庫的庫存,突然聽到電話鈴聲,她還以為又有人訂貨呢:“你好,大榆罐頭合作社!”
    “範知青,我是周時蘭,我哥出車回來沒有?”
    “剛剛回來,還沒有十分鍾,怎麽了?周知青。”
    “你讓他趕緊來省城一趟,我嫂子生了。”
    範招娣有些錯愕:“怎麽那麽快?不是說八月份嗎?”
    雲知樂破水的時間,和譚教授估算的還有所差別呢。
    按照他們推算的,原本準備8月1號剖宮產。
    哪怕沒有破水,也建議那個時候。
    沒想到這足足提前了一個星期。
    之前周時逸就估算好了,跑完這一趟,他就去省城。
    最後一個星期的工夫,他得守在他媳婦的身邊。
    範招娣掛了電話,踉踉蹌蹌的往外跑。
    中間懟到了王支書和雲大隊長,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模樣,王支書有些不滿的皺眉:“冒冒失失的,幹什麽呢?”
    範招娣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對著雲大隊長說道:“大隊長,大隊長,雲同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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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讓雲大隊長腳下一個趔趄:“啊,怎麽那麽早?”
    範招娣根本顧不上回答他的話,一溜煙兒的往門口跑的飛快。
    整個院子都能聽到她撕心裂肺的喊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生了呢........
    “周知青,周知青,小周知青打電話說,你媳婦兒破水了,已經推到手術室了。讓你趕緊過去呢!”
    周時逸驚的,手中的飯盒直接砸落在了地上。
    雲大隊長氣喘籲籲的跟在最後:“啥意思?咋還推手術室了?要動刀子嗎?”
    之前怕他們擔心,也怕村子裏的人說三道四,周時逸並沒有說剖腹產的事情。
    如今,雲大隊長猛然聽到這句話,隻覺得後背驚起了一層一層的冷汗。
    周時逸低聲解釋了一句:“三個孩子不好生,省城的醫生建議剖腹產。
    爹,王支書,能不能派一輛車送我去省城?
    這中間產生的費用,我自己負責。”
    王支書連忙擺手說道:“建華,建華,快點把周知青送到省城。”
    雲建華把飯盒塞進劉大柱的懷裏,拉開車門就竄了進去。
    雲大隊長也急哄哄的說道:“我也去,我也去!”
    一行人著急忙慌地往省城趕。
    路上,周時逸嫌棄雲建華開的門,直接和他換了位置。
    平時老司機開車都要用七八個小時,周時逸直接五個小時趕到。
    連車子都來不及停穩,他直接衝進了醫院裏麵。
    何舒齊早早的等在了門口,看到人過來,連忙引著人往產科那邊衝。
    “我媳婦怎麽樣?”
    “孩子是早產,現在被特殊照顧。
    已經刨出來了,兩個男孩,一個女孩.........”
    “我媳婦兒怎麽樣?”
    周時逸有些煩躁,腳下的步子走得飛快。
    何舒齊一噎,連忙說道:“現在還在手術室裏麵。
    中間有一點大出血,不過很快止住了。
    現在正在那邊等麻醉過去呢.........”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手術室門口。
    雲大隊長媳婦木愣愣地望著手術室。
    之前聽到大出血幾個字,她就是這副神情。
    到現在還沒有緩過來呢!
    周時逸扒著手術室的門,就想往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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