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光中，林夏緩緩睜開眼睛。
    消毒水的氣味鑽入鼻腔，她眨了眨眼，適應著病房裏慘白的燈光。右手傳來冰涼的觸感，是點滴的針頭。她想要抬手揉一揉發脹的太陽穴，卻發現手臂沉重得像是灌了鉛。
    "你醒了？"
    護士的聲音從右側傳來，林夏轉過頭，卻猛地僵住了。
    她看見護士的周身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白色光暈，像是清晨的薄霧，又像是月光下的輕紗。那光暈隨著護士的動作輕輕搖曳，在她白色的製服上流轉。
    林夏用力眨了眨眼，那光暈依然存在。她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手，卻發現自己身上並沒有這樣的光暈。
    "我...我這是怎麽了？"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發抖。
    "你出了車禍，已經昏迷三天了。"護士一邊記錄著儀器上的數據，一邊說道，"不過各項指標都很正常，真是萬幸。"
    林夏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她的視線不受控製地追隨著護士身上的光暈，那光芒溫暖而柔和，讓人莫名安心。
    "我去叫醫生來給你做個檢查。"護士說完，轉身離開了病房。
    林夏的目光追隨著護士的背影，卻在下一秒猛地瞪大了眼睛。走廊裏來來往往的人身上，都籠罩著不同顏色的光暈。有的像護士一樣是溫暖的白色，有的則是淡淡的藍色，還有幾個人的光暈中夾雜著絲絲縷縷的灰色。
    她感覺自己的心跳開始加速，手心滲出冷汗。這不是幻覺，她清楚地知道這不是幻覺。每個人身上的光暈都如此真實，隨著他們的情緒波動而變幻。
    "林小姐？"
    一個溫和的男聲將她拉回現實。林夏抬頭，看見一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站在床邊。他的光暈是純淨的白色，但在白色之中，卻纏繞著幾縷詭異的黑色絲線，像是墨水滴入清水，緩緩擴散。
    林夏的心猛地揪緊了。她不知道這些黑色絲線意味著什麽，但本能地感到不安。
    "我是你的主治醫生，張明遠。"醫生翻開病曆本，"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林夏強迫自己將注意力從那些黑色絲線上移開："我...我頭有點暈，其他還好。"
    "這是正常的，你昏迷了三天，需要時間恢複。"張醫生說著，伸手想要檢查她的瞳孔。
    就在他的手靠近的瞬間，林夏看見那些黑色絲線突然劇烈翻湧起來，像是被驚動的毒蛇。她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怎麽了？"張醫生疑惑地看著她。
    "沒...沒什麽。"林夏強壓下心中的恐懼，"就是有點冷。"
    張醫生點點頭："那我讓護士給你加床被子。"
    他轉身離開時，林夏注意到那些黑色絲線變得更加活躍了，幾乎要將他整個光暈染黑。她的心跳得更快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底蔓延。
    就在這時，走廊裏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快！急診！"
    幾個護士推著擔架床快步跑過，林夏看見床上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他的光暈幾乎完全被黑色吞沒，隻剩下零星幾點白光在掙紮。
    不知為何，林夏感覺那些白光在呼喚她。她鬼使神差地拔掉了手上的針頭，踉踉蹌蹌地跟了上去。
    "林小姐！你不能下床！"身後傳來護士的驚呼，但林夏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她跟著擔架床來到搶救室門口，透過玻璃，她看見那個男人的光暈越來越暗淡。那些黑色像是活物一樣，正在吞噬最後的光明。
    林夏感覺自己的心髒劇烈跳動，一股奇異的力量在體內湧動。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隔著玻璃，她看見自己的指尖泛起淡淡的金光。
    奇跡發生了。
    那些金光穿透玻璃，落在男人身上。黑色的氣息像是遇到了天敵，瘋狂地退散。男人的光暈重新亮了起來，雖然還很微弱，但已經不再被黑暗侵蝕。
    "心跳恢複了！"
    搶救室裏傳來醫生的驚呼。林夏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她這才發現自己渾身都被冷汗浸透，像是剛跑完一場馬拉鬆。
    "你還好嗎？"
    一個低沉的男聲在頭頂響起。林夏抬頭，看見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站在麵前。他的光暈是她從未見過的深紫色，神秘而強大，卻又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危險。
    "我...我沒事。"林夏扶著牆站起來。
    男人微微眯起眼睛："你剛才做了什麽？"
    林夏心裏一驚，強裝鎮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男人輕笑一聲，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如果你想知道更多關於"氣"的事情，可以來這個地方找我。"
    林夏接過名片，上麵隻有簡單的幾個字：顧言，古董店老板，還有一個地址。
    當她再次抬頭時，男人已經消失不見，隻留下一縷若有若無的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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