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秦昊睜開了眼睛。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了身上暖洋洋的，耳邊回響著早操那律動的節奏，幾隻麻雀在屋外的樹枝上嘰嘰喳喳。
    一切都顯得安詳而又美好。
    如果不是那滿是裂紋的門，秦昊甚至都要將昨晚的一切當成一場噩夢。
    他從床上起來，洗漱之後，來到了總務處。
    醫務室的設施有所損壞，他需要報備和申請更換采購。
    總務處的主任名為葛燕，年約六旬，麵容和善。本是退休的年齡了，還是被返聘了回來。
    見到秦昊到來，她倒是沒有露出什麽異樣，甚至還露出了笑容：
    “是什麽風將秦醫生吹來了？”
    秦昊搖頭苦笑：
    “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歪風。”
    “怎麽了？”葛燕問道。
    “昨晚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房間裏的玻璃製品全碎了，連門都快破了。”秦昊歎了口氣。
    葛燕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自然：
    “還有這樣的事兒？你人沒事吧？”
    秦昊搖頭：“人倒是沒事，就是被凍醒了，這晚上的溫度也太低了。”
    “人沒事就好。”葛燕點頭，給了他一張單子，“你要什麽，都填在表格上吧。”
    秦昊接過單子快速的填好了。
    葛燕看著他的單子，微微皺眉：
    “其他的東西倒是可以快速更換，隻是這藥，短期內怕是不行。”
    “為什麽？”秦昊看著她。
    “其他的東西都有庫存，但藥品沒有。而我們最近一次出門采購，要等到六天之後。”葛燕答道。
    秦昊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精芒：“一定要等六天嗎？快一點不行嗎？”
    葛燕搖頭：“不行，我們學校是全封閉式的，除非節假日，平時不能出去。”
    “真的不能通融一下麽？”
    “沒辦法，這是規定，不是我說了算的。”葛燕再次搖頭。
    秦昊看了看周圍，湊近她小聲道：“葛主任，我們學校是不是有小偷啊？”
    “這怎麽可能？”葛燕立刻搖頭。
    “真有，我這藥天天核對，有多少心裏都有數。可一覺醒來，竟然少了不少，肯定有人摸進來偷藥了，要不然門怎麽會壞？”秦昊一臉的篤定。
    話音落下，炎夏直播間彈幕頓時熱鬧了起來：
    “來了，來了，經典秦氏忽悠！”
    “哈哈哈！昊哥又開始裝傻套話了！”
    “這葛主任看著慈眉善目，應該比較容易上套！”
    “怎麽說話呢？什麽忽悠啊？這叫溝通的藝術！”
    “就是，我昊哥這麽老實的人，怎麽會忽悠別人呢？”
    ……
    “這……”葛燕聞言，卻是說不出話來。
    秦昊輕哼了一聲：“我這兩天晚上就不睡了，那偷藥賊要是敢再來，看我不抓她個人贓並獲！”
    “別！”葛燕連忙攔住了他。
    秦昊詫異的看著她。
    葛燕看了秦昊一眼，有些矛盾，但她猶豫了一會，還是說道：
    “藥少一點就少一點吧，也不是什麽貴重東西，你要是抓了她，大家撕破了臉，就不好相處了。”
    “可葛主任，你不知道，這藥，可不是普通藥啊！”秦昊連忙說道，“這是，打胎的藥。”
    葛燕並沒有露出什麽異樣來：
    “別擔心，說不定隻是好奇而已。這學校裏，隻有你一個男人，有沒有人會懷孕，難道你不清楚嗎？”
    秦昊聞言一滯，隨後卻是忽然笑了：
    “葛主任說笑了，要是我的話，我肯定會讓她把孩子生下來，哪怕我將背負惡名，甚至是坐牢也在所不惜。”
    “怎麽？你不要前途了？”葛燕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秦昊搖頭：“前途重要，可孩子的命更加重要。他是無辜的，不能因為我的過錯而讓他失去了生命。”
    這話讓葛燕陷入了沉默，好一會之後，才緩緩問道：
    “你這話，是真心的麽？”
    秦昊點了點頭：“是啊，不過話說回來，我也不會做這樣不負責任的事。”
    葛燕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小秦，聽我一句勸，幸福女高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如果有機會的話，趕緊走吧。”
    秦昊搖頭：
    “葛主任，不是我不想走，是我走不了。昨天我找校長辭職了，但她沒有同意。”
    他緊緊的盯著葛燕，卻見她依然沒有露出任何異樣的神情，好像一切都沒有出乎她的預料。
    “如果不能走的話，那就繼續當一個善良的人吧。”她輕輕一歎。
    秦昊皺眉看著她。
    葛燕忽然笑了：“當一個好人，哪裏都是你的容身之所。”
    秦昊還想追問，葛燕卻是搖頭道：“你的采購申請我收到了，等幾天吧，會安排好的。”
    她這是在下逐客令了。
    “好，那就麻煩葛主任了。”秦昊向她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見他離去，葛燕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複雜，良久之後，才輕歎道：
    “終究是年紀大了，容易心軟。”
    ……
    秦昊回到了醫務處，仔細的回想著葛燕的話，隨後拿出了紙筆，在紙上寫下了兩個字：
    校長。
    隨後，在校長的後麵，加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從葛燕的反應來看，她對校長拒絕他辭職一事毫不意外，這表明了，她很清楚校長是不會放他離開的。
    可校長為什麽這麽做？
    他思索了片刻，又在紙上寫下了：“七月十五”，“日值受死，天赦罪至”等字眼。
    他看著這些字，思索著它們之間的聯係。
    “你好！”就在此時，一個輕柔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秦昊抬頭，卻見那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小姑娘，她站在門口，紅著臉，似乎有些靦腆。
    “請問你有什麽事嗎？”秦昊問道。
    “我，喉嚨有點疼，我想配點消炎藥。”女生小聲的說道。
    秦昊再次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
    “對不起，我不能給你配藥。”
    “這是為什麽？”女生詫異的問道。
    不僅是她，直播間的觀眾也都露出了茫然之色，秦昊是校醫，有學生來配消炎藥，很正常啊，為什麽不給配？
    而這時，忽然有一條加粗的彈幕出現：
    “你們看！這個女生沒有穿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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