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下的人好像都很忠誠啊。
    這是艾澤看到的最後一條信息，緊接一陣強大的電流頓時傳入他的身體，貫穿他的大腦，沒有任何反抗餘地，他的大腦意識頃刻消散，直直倒了下去。
    ……
    祖墨路，大春棋牌室。
    整個棋牌室煙雲繚繞，人聲鼎沸，洗麻將、洗牌的聲音不絕於耳。
    “哈哈，胡了，給錢給錢。”身穿白背心的梁春向著牌桌三人要錢，神采奕奕的模樣像是一個打了勝仗的將軍。
    他不僅是這家棋牌室的老板，更是牌癮極深的賭徒。
    忽然，三個不速之客走了進來，為首的是笑容滿麵的孫鵬。他們徑直走向梁春所在的牌桌，打牌的三人見這情況不對，尷尬地笑了笑，連忙起身離開。
    “春袋哥！”孫鵬一邊坐下，一邊熱情打招呼，同行二人也各自坐下。
    “你咩水啊？嘿咩揾死啊？”梁春後麵的馬仔罵罵咧咧。
    “他在講什麽鳥語？”孫鵬問旁邊二人。
    “我說，你他媽是誰？是不是找死？”馬仔傻乎乎的重複一遍。
    “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嘴瓢了。”孫鵬連忙拍自己嘴巴，“春哥，春哥。”
    梁春全程叼著煙低頭看牌，麵無表情地說：“你們越界了。”
    “春哥，整條街的棋牌檔都是你的，我想來打牌隻能來你這裏啊。”孫鵬無奈。
    “你是來打牌的嗎？”他沒好氣地說。
    “不然呢，春哥，都坐下來了。”孫鵬說著，看看牌，一番深思熟慮之後，把幾張牌扔出去，又拿了幾張牌進來，頓時哈哈一笑，把牌一推，“春哥，我手氣不錯，第一把就大四喜，底注一百萬的話，春哥，你全家當都輸給我了。”
    “累玩野啊？港咩啊？”馬仔指著孫鵬的腦袋就要動手。
    孫鵬一旁的男人忽然暴起，猛地抓住馬仔的脖子按在牌桌上，凶狠地抄起幾個麻將就往他嘴裏塞，幾乎要將他的牙敲碎。
    “講啥鳥語？能不能說人話？”孫鵬狠重的拍了拍他兩嘴巴。
    “你別給臉不要臉！”梁春第一次抬頭，噴出兩口煙，臉色陰沉的可怕，“這裏是我的地頭。”
    沉默，短暫的沉默！外麵忽然傳來了排山倒海的腳步聲，二十幾個手持管製刀具的打手湧了進來，朝著打牌的客人又揮又罵。
    “草你媽，還賭，別他媽把命都賭沒了。”
    “趕快滾，刀槍沒眼，少隻手腳就不值了。”
    人群頓時慌亂成一團，你推我我推你的躲避冒著寒氣的刀口，向外跑去。
    打手把卷簾門拉下，一個個凶神惡煞地看著梁春。
    “你搞清楚現狀，現在不是你給我麵子，是他媽老子給你麵子。”孫鵬一拍桌子站起，“老子要是不給你麵子就叫你春袋，給你麵子才叫多一個哥字。”
    梁春一看這情況，頓時知道大勢已去，懇求道：“你大哥呢？我平時和他關係不錯，你讓他出來談談。”
    “抱歉啊，春袋，你和我大哥不是一個咖位的，沒資格見他。”孫鵬說著，目光越過梁春，停在他身後的一個大魚缸，裏麵遊著的是猙獰的食人魚，尖牙利嘴，是一個風水先生讓梁春擺的，預示著能像食人魚一樣食肉飲血，財源廣進。
    “丟進去喂魚。”孫鵬冷冷地說。
    片刻，他的身後傳來聲聲慘叫，但這慘叫沒持續多久便戛然而止。
    ……
    祖墨路，大俊火鍋店。
    火鍋店內人聲鼎沸，麻辣鮮香的灼熱氣息撲麵而來，讓食客大汗淋漓，好不痛快，而相對的，一間包廂內的氣氛幾乎降至冰點，火鍋裏冒出的熱氣像是幹冰的寒氣。
    “說好的你大哥找我談事，怎麽來的是你們這兩個小卡拉米。”朱俊看著眼前這兩個名不經傳的小人物，語氣裏帶著不加掩飾的鄙夷。
    “俊哥，我大哥馬上來，他讓我先點菜。”殺馬特看著朱俊，又看看他背後兩個馬仔，臉上莫名露出詭異的笑容。
    “這些還不夠他吃？”朱俊不滿地掃了掃滿大桌的食物，“他還想吃啥？”
    殺馬特想了想，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我大哥說他想吃豬蹄。”
    話音落，朱俊身後的劉衝忽然抓住了朱俊的手，不由分說的就把他的手按進滾燙的火鍋裏，刹那間，殺豬般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包間。
    “你們這群撲街！啊……”朱俊瘋了似的掙紮，一身肥膘也不是白吃的，立馬掙脫出兩個馬仔的控製，捂著手倒在地上哀嚎。他的手已經完全紅腫，活脫脫像是一隻豬蹄。
    “劉衝，你這個撲街！我草你媽！……”
    “抱歉啊，雖然我看孫鵬不順眼，但起碼人家大哥有用。”劉衝冷眼看著喪家犬一般的朱俊，冷笑道，“不像是一個隻會在火鍋店吃吃吃的肥豬。”
    “豬八戒，我告訴你。”殺馬特蹲在他的麵前，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他，“這就是我大哥的談事風格，如果他本人來了，我想他要吃的就不止是豬蹄了。”他頓了頓，“所以，你還想和他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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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了不了。”朱俊喘著氣喊，他眼角的餘光仿佛看到有一人已經端起了滾燙的火鍋對準了他的腦袋，“東西都給你，我什麽都不要。”
    ……
    祖墨路，雲墨咖啡館。
    麵包車停在門口，黃陽在小弟的簇擁中緩緩下車，他身穿一件休閑的黑色衛衣，下身是一件水洗牛仔褲，神情閑適，這陣仗完全不像是來找事打架，更像是來咖啡館喝咖啡，而且他的小弟中沒有一人帶著武器。
    “文明點，別把人家東西搞壞了。”進咖啡廳前，黃陽囑咐了一句。
    這家咖啡廳的老板是周敘言，他是祖墨路中勢力最小的一人，手底下隻有幾間茶室與咖啡廳，所以在平時地盤上的摩擦中，他與人起的衝突也是最少的。
    進了門，周敘言早已等候多時，熱情的向黃陽打招呼，“黃哥，好久不見啊，最近過的怎樣？”他招手喊來服務員，“把黃哥的兄弟們都照顧好，要是怠慢了，我扣你們工資，黃哥，這邊請，我們去裏麵。”
    如此低卑的態度讓黃陽一時竟有些受寵若驚，鑒於上次在艾澤那裏吃癟，他這次留了個心眼，對手下使了個眼神，讓他們做好準備，才跟著周敘言走進包廂。
    “周老板，按年紀來算，你比我大，應該是我叫你哥，你這樣搞輩分不就亂了？”黃陽客套道。
    “江湖上哪有靠年紀分輩分的？黃哥，你比我有實力，比我有魄力，所以我該叫你哥。”周敘言真情實意地說。
    那是那是。黃陽想著，卻心口不一地說：“哪裏哪裏……”接過周敘言遞來的咖啡，“話說你找我有什麽事嗎？不會隻想請我喝咖啡吧？”
    周敘言笑笑，用手一揮，同時，黃陽的白瞳立即收到一條信息，打開一看，是幾份關於商鋪轉讓的合同。
    “你這是？”這一舉動讓黃陽都摸不著頭腦，雖然他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
    “黃哥，你是這條路的大哥，這些東西自然隻有你才能管得好。”周敘言說得十分敞亮，毫不心疼，仿佛送過去隻是幾盒低等咖啡。
    “這樣不好吧。”黃陽裝作不好意思，“這些家業怎麽也是你辛辛苦苦打拚下來的，就這麽拱手相讓……”
    “唉，黃哥，不用再說了，英雄配美人，這幾家店在你手裏肯定才能日進鬥金，這樣才是物盡其用嘛。”周敘言語氣鄭重且恭敬，“隻是有一點，黃哥，我手下的人平時在咖啡館也做慣了，還希望你高抬貴手，讓他們繼續在這裏幹下去。”
    “一定一定。”黃陽大方地說，喝了一口咖啡。
    “對了，黃哥，我聽說朱俊和梁春那兩個家夥把產業都給你了？”周敘言隨口似地問。
    “你消息還挺靈通的嘛，沒費多少時間，那兩個家夥就很懂事的給我了。”
    “哦哦，黃哥果然有實力。”周敘言頓了頓，試探性地問，“那個艾澤呢？他好像才是真正麻煩的人吧。”
    “他？我坦白和你說吧，他活不了了。”
    “活不了？這是什麽意思？”周敘言神色一變。
    “卡墨收買了他的手下，把他騙到了加百列，你說他還有機會活嘛？”
    周敘言麵無表情，但嘴角卻狠狠抽動兩下。
    黃陽話不停，炫耀似的繼續說：“這一次我已經和他達成和約，隻要吞下艾澤的產業，接下來他就會全力幫我在祖墨路站住腳，再幫我慢慢擴大勢力，祖墨路隻是一個開端，我的目標是安卡街區。”
    周敘言麵帶三分笑意聽著，點點頭，“時候不早了，那黃哥我先走了，這家店以後就是你的了。”
    “嗯，那不送了，你慢走哈。”黃陽故作深沉的品味苦澀的咖啡，想著卡墨所描繪的鴻圖。
    周敘言走出包間，向昏暗的二樓喊了一聲，“老爸，走了。”
    片刻，二樓響起沉重的腳步聲，一個約六十歲的中老年人走了下來，他頭發花白了許多，像是飄揚的雪落在頭頂，歲月侵蝕，臉上橫深的皺紋像是幹枯的樹皮，可他整個人看著又是這麽精神矍鑠，仿佛仍在十八。
    他沒問也沒說什麽，直至跟著周敘言走出咖啡廳，他才說出第一句說：“我們什麽時候回來？”
    “老爸，你說什麽呢？這已經是別人的店了。”周敘言笑著說。
    “你這小子，連你老爸都騙？”老人一拍他的腦袋，“這傻小子囂張跋扈，做事情不過大腦思考，被人當成棋子也不知道，活不久了，難不成你會心甘情願敗給這種垃圾？”
    “這也瞞不住你？”周敘言嘿嘿一笑，“不過吧，現在那個艾澤出了些事，估計是九死一生了，他的手下不知道有沒有能夠接替他的人，而且現在的敵人也不是這個小屁孩，卡墨這家夥不老實，想要借他的人拿下整個街區……”
    “切，講這麽多，還不是兩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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