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多遠都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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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一夜的慎重考慮,艾澤最終還是答應周敘言的請求。不得否認的是,對方說的沒錯,他勢單力薄,就算把黃陽以及卡墨清除,他們二人的殘黨餘狗極有可能再次找自己的麻煩,而別的街區則可能進來分一杯羹。無論是哪種情況,都可能會再次重創自己,所以艾澤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更不幸的是,現在他背後的關係全部破裂,等於他現在隻是一個擁有十幾個手下、徹頭徹底的街頭混混,而非政治漩渦的一員。
    雖然周敘言也並非是什麽值得信賴的人,但以目前這個形勢來看,與他合作利大於弊,至於未來的形勢,艾澤還隻能見機行事,而奪回自己產業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艾澤得確報萬無一失後,才能向他們刺去絕地反擊的利劍。
    眼下還有最為棘手的一件事,也正是這件事,讓艾澤從今晚到第二天一直心神不寧。
    ……
    艾澤揮手喚出聊天框,數百條信息在一個人的對話中同時彈了出來,不免讓人懷疑白瞳係統是不是出問題了,可並沒有,這些信息都是一個人在這四天內發給他的,而那人自然就是林思言。
    ——艾澤,你現在到底在哪裏?家裏這幾天有很多人來打聽你的下落,他們每個人都長得凶神惡煞,不像是好人,而且我還看到他們身上有槍,艾澤,你是不是惹了什麽事?說出來吧,我們去找執法官,大不了我們把這房賣了,去別的地方生活。
    ——艾澤,你不要嚇我,求求你,回我信息吧。
    數百條的信息幾乎都是如此,焦急的心情都要溢出文字。
    艾澤剛看到這些信息差點又按捺不住內心的衝動,不過他隻用了一分鍾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對方要找自己,雖然看不出是惡意還是善意,但最起碼,他們沒用林思言的命來逼自己出現,這也就表明林思言目前是安全的,所以他也沒必要衝動。
    “要找我?是誰呢?”艾澤摸著下巴思考。
    能知道自己住在遠望小區,且與林思言有關係的人不多,基本就隻有那幾個手下,這批來找他的人魯莽的行事作風確實很像是黃陽的人,可問題是,艾澤這幾天深居簡出,這些人應該不會意識到自己還活著,而且他派人去盯著黃陽和卡墨了,這幾天這兩人的地盤也極為平靜,沒什麽風聲。
    那除了這兩人,還有誰會來找自己?艾澤百思不得其解,而也是在這一過程中,他瞥見了桌上關機的手機,陡然間,他心中有了答案。
    “媽的,不會真惹上你們了吧?”
    艾澤喚出與鍾文的聊天框,發出一條信息:去幫我排查一下遠望小區的可疑人物。
    艾澤對鍾文觀察了一個月,雖然這家夥整天渾渾噩噩,但綜合實力卻是艾澤手下裏最高的,他擁有荒漠人仿佛與生俱來的機敏與反偵察能力,同時做事情果斷心狠,單從他一人幹翻整個幻景團隊便讓艾澤對其刮目相看。
    而聽瑞金絲說鍾文在酒吧的所作所為後,更是表明,這家夥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
    遠望小區。
    哐啷!
    瓷碗落在地上碎出無數片,林思言嚇得叫了一聲,連忙拿起掃把把碎片掃淨。這幾天她一直心不在焉,這樣的低級錯誤已經不知道犯了多少次,就連那個打零工的店也不敢再讓她過去,畢竟能把上桌客人吃剩的菜盤端到新客人的桌上,並且菜上還有兩個煙頭,這樣的行為估計沒有一個正常人能夠做出來,店主甚至誤認為林思言是不是收了別的餐館的錢,過來做臥底的。
    可她不是,她隻是在想人,她在想那位陽光帥氣的藍發少年,他已經四天沒有露過麵了,所以她心中擔心是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她問過瑞金絲,可那邊同樣沒有任何回答,然後她也想過報警,可一想到艾澤背地可能幹著見不得光的事,報警也許隻是給他添麻煩。
    最後,她甚至找過父親從商時認識的幾個權勢較大的人,可卻沒有得到一個有用的答案,最扯淡的是,有人還說艾澤去了加百列,已經死了。
    可她怎麽會信?艾澤答應過要和自己一起吃飯的,他一定不會失約。
    隻是她對艾澤的了解太少,她沒辦法也沒能力幫助艾澤,隻能幹著急。
    忽然的,門響了,在壓抑的房間顯得有些刺耳。林思言臉上沒有浮現出笑容,她的激情已經消耗殆盡,轉而是一種不安。
    她從廚房裏拿起一把小刀,緊張的從貓眼向外望去。會是那幾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嗎?他們看著就不像是什麽好人,如果他們找不到艾澤,就一定會用自己的命逼迫艾澤出來,不可以,我絕對不可以拖累艾澤。
    可外麵的人卻讓她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嘴巴微張,顫抖著一句話也說不出。
    叮鈴鈴……門鈴聲又響了。
    不是幻覺,那個她日思夜想的少年出現了。
    林思言著急的拉開門,隨後,濃重的酒精味撲麵而來,艾澤渾身酒氣,像是一灘爛泥一樣依偎在一個女人的懷裏,而那個女人濃妝豔抹,一襲抹胸緊身衣,勒的身材凹凸有形,而身下,尼龍黑絲讓她本就細長的腿看著更是誘人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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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思言與她一對比,除了臉上不經人事的清純外,其他方麵完全被碾壓。如果說林思言是一顆剛成形的水蜜桃,粉粉嫩嫩,那麽眼前女人就是一顆完全成熟的紅蘋果,嬌豔欲滴,讓人有咬上一口的欲望。
    可林思言卻仿佛沒看到這個女人,擔憂地看著艾澤,把手放在他的肩上,“艾澤,你怎麽了?”
    “滾開,別擋路!”艾澤粗暴地推開她,徑直向裏麵走去。
    “艾澤?”林思言臉上露出驚訝,艾澤還是第一次對她這樣,那個溫柔無比的少年動作就像是一個醉酒的混蛋。
    艾澤坐在沙發上,旁若無人的與女人親昵的靠在一起,手不老實的在女人腿上遊走,並慢慢往女人的裙子裏麵伸去。
    林思言打了杯熱水放在桌上,她一眼就看到了艾澤的所作所為,刹那間,她感覺仿佛有一根針刺進了自己的心髒,可她臉上的表情是如此奇怪,不是憤怒,隻像是一個受傷的貓咪那樣無辜。
    “她是誰?”林思言的聲音很輕,不像是質問艾澤的所作所為,更像是問艾澤我是不是多餘的那一個。
    “和你一樣無家可歸的人,不過我比你漂亮,所以現在我是他的女朋友了。”回答的是女人,她說話時的語氣很有底氣,如同女王對女仆的宣判,今天開始你就要被逐出皇宮了。
    “我沒問你。”林思言看也不看她,仿佛會髒了自己的眼。
    “你看不到嗎?煩死了這幾天,我在外麵玩幾天你就給我發幾天的消息,你不覺得煩嗎?你是不是真以為我喜歡你?當初我隻是覺得好玩才讓你留在這裏的,你不會當真了吧?”
    林思言默默地看著他,這雙眼睛中是可以讀寫的傷感,柔軟的眼波像是古樹林靜謐的湖泊,讓人不舍玷汙。
    自然界的猛獸往往會用目光去打量對手,這是最早的較量,因為眼睛是會說話的,陰冷凶殘的目光其實就能讀出一方勝率的有多大,所以艾澤從不會畏懼任何一人的目光,他不會在一開始的較量中就落入下風。
    可他現在卻怎麽也不敢抬頭去迎上那雙目光,明明那雙目光沒有任何敵意,隻是像桌上那株已經凋零的玫瑰一般令人感到哀傷。
    可他就是不敢抬眼。
    “艾澤,真的沒有可能了嗎?”林思言問。
    “你在說什麽啊?沒聽艾澤說嗎?趕快走吧,別在這裏丟人現眼,我們還要幹正事。”女人宣示王權般的向她喊。
    艾澤愣住了,他似乎聽懂了這句話的意思,又似乎沒懂,他的大腦混亂的像是一團打結的線球,所有思緒都纏在了一起。
    “走吧。”艾澤沒有力氣再說出一個“滾”字,“別在這裏礙著了。”
    安靜,桌上的玫瑰花因壓抑的風的吹拂而零落飄散,這個花瓶沒辦法讓它生長,它需要的是一個充滿陽光、充滿水分與養料的世界,而非這狹小的牢籠,看似的保護,其實隻是加速了她的死亡。
    寂靜,讓人近乎窒息的寂靜。
    五秒後,林思言深深鞠了一躬,“艾澤,謝謝你這些天的照顧。”
    她走了,就像是早已準備好了那樣,用一個行李箱帶著自己所有的東西走了。艾澤想過很多應對的話,可沒有一句用上,她就這麽走了,全程甚至沒有五分鍾。艾澤甚至覺得,這會不會隻是自己的幻想,也許自己現在還在門外,還沒有按響門鈴,也許自己還在夢境之中,又或者林思言還在門外,她還沒有走,就像上次一樣等著自己去拉回她。
    可不是,這就是現實,她走了,很果斷,沒有回頭看過一眼,就像是少年時期的我們見到的白月光一樣,喜歡她,愛上她,幻想著未來,可有一天卻因為一些事情分別,沒有人知道那會是最後一麵,我們欺騙自己還能再見那人,可不會了,二十年後,記憶中那人和大多數無用的記憶一樣消散,那個人仿佛從未在我們的生活出現過。
    這明明就是艾澤想要的結果,不讓她因自己受到一點傷害,可為什麽?……他的內心一陣抽痛,像是有什麽彌足珍貴的東西從他身上永遠離去,那像是家人的感覺,可林思言根本什麽也不是,在一個多月前,艾澤甚至不認識她。
    為什麽?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
    女人熟練的脫下絲襪,豐腴的身體不由得向艾澤身上蹭。“沒人了,可以開始了。”她在艾澤耳邊嬌滴滴的細語。
    “滾!”艾澤低吼,厭惡的挪開自己的身體。
    女人嚇了一跳,她怎麽也想不到剛才還在自己身上亂摸的男人竟然會一秒變臉,但畢竟幹這行,見的客人五花八門,她很快就平靜下來,掏出一根女士香煙,翹起二郎腿,“我和你說,你說好包夜,不管做沒做都要給錢。”
    “別在這抽煙,滾出去。”艾澤吼道,同時將錢轉入了她的賬戶中。
    收到錢,還不需要做那種事,女人自然笑得花枝招展,可心中卻不由生出幾分的失落,她的勝負欲忽然開始作怪。對比那個清純的小女生,自己要屁股有屁股,要胸也有胸,臉也比她好看很多,怎麽選也應該選自己,何必要為這樣一個女的連男女之事都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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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有這種生意歡迎隨時來找我。”女人諂媚地說,隨後故意一扭一扭的向外走去。
    客廳回到了死一般的寂靜,沉默仿佛是今晚的主調。
    一切明明都按照著艾澤所想的劇情走,找一個性工作者,把林思言氣走,整個過程過分的順利,沒有他計劃中的爭吵或是大哭大鬧,安靜的像是古希臘時代悲傷的默劇。這樣就已是最好的選擇,可為什麽他會如此難受?
    經過“人體飛升”的強化後,他的嗅覺有了不小的提升,可以很清楚的嗅到空氣中的味道,可他聞不到林思言身上的清香,空氣中隻有那股令他反胃的劣質香水的味道——她走了,就連她身上的味道也帶走了,什麽也沒有留下。
    他招手喚出房屋操作係統,把使用人中的林思言拉黑,這樣後,林思言再也沒可能進入這間房,隨後他又把林思言的所有聯係方式拉黑。做完後,他也不再停留,雖然鍾文已經把這附近的危險都排查掉了,但他可不想讓自己時刻處於危險之中。
    收起沉重的心情,他的目光變得冰冷。他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房間,那個陽光可愛、積極向上的女孩的影子還隨處可見。按照他所想,如果不出意外,以後他與林思言將不會有任何交集。
    ……
    晚風急促,冷得令人哆嗦,帶著酸楚的味道。
    林思言六神無主的漫步在街頭,酸澀的眼淚早已被寒風吹幹,隻留下眼角旁長長的淚痕。真要說,艾澤是她第一個喜歡的人,同時也是她目前最後一個可以依靠的人,可這個人就這麽離開了,快的她甚至認為這是一場幻覺,甚至連大腦都不知該產生什麽情感。
    憤怒?傷心?她的大腦隻有一片空白,眼淚更像是不明不白的流下來。
    她不是沒有想過挽留,可她知道自己與艾澤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回頭之後她擔心自己就再也沒辦法離開了。
    忽然的,她停下步伐,抬頭看去,明燈火鍋店的招牌黯淡許久,上麵布滿了灰塵,自從上次出事之後,這個店就一直閑置著,不過現在似乎被人接手了,因為向裏望去,正有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收拾著雜物。
    她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裏,還記得當初她是在這裏找到了人生第一份工作,也是在那一天遇到了艾澤。那天滑稽的場景曆曆在目,她煮好了湯分給每一位鄰居,唯獨到艾澤這裏出了意外,她那時還以為對方要碰瓷,卻沒想到會發生後麵的事情。
    而一個月過去,早已物是人非。
    正當她準備繼續向前走時,店內的那個男人忽然發現了她,愣了愣,走出來,輕聲問道:“你是林思言嗎?”
    林思言愣了一下,有些茫然地回:“我是,你是?”
    “我姓張,是這家店的新老板,你叫我張老板就行。”男人憨厚的笑了笑,“我盤下這家店的時候,就總聽上一任店主說起你,說你心地善良,勤勞能幹,最主要的是做菜好吃,怎樣,你現在有工作嗎?要不要考慮來我這裏當主廚,一個月四千,包吃包住。”
    “啊?”林思言像是受驚一樣叫了一聲,隨後不可置信地問:“真……真的嗎?”
    “當然沒那麽簡單啦,主廚可是關乎一家餐廳的生死,我怎麽可能聽別人這麽說就把主廚給你。”張老板笑著說,“正巧我現在沒吃飯,後廚裏有些菜,如果你能做好的話,那這主廚的位置就給你。”
    “好!”林思言趕忙抓住這來之不易的機會,提著行李箱往裏麵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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