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夫人所言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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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明珠雖不是在齊同知身邊長大的,但也是他從小用心疼愛過的外甥女。即便她再如何不爭氣,齊同知也實在舍不得她被沈頌荷賜死。
    宋晉白勢大,背後不僅有宣威候府作為依仗,更有如日中天的太傅府作外家。沈明珠今日所行之事,宋大人至今尚未現身,顯然是對她極為不喜。齊同知深知,若他不能提出一個讓人滿意的理由為沈明珠求情,必定會得罪宋大人。
    在官場上,宋大人是他的頂頭上官,一旦得罪,他在府衙將處處掣肘寸步難行。即便宋晉白不親自出手,隻需一個眼神流露出對他有所不滿,便會有無數人見風使舵,替宋大人對他絆子
    經過衡量再三,齊同知最後還是決定替沈明珠求情。
    他深吸一口氣,恭敬地對沈頌荷說道:“侯夫人明鑒,明珠她年幼無知,一時衝動之下才犯下了這等錯,但她對宋大人真的並無半點惡意。還請侯夫人念在她是初犯,且真心悔過的份上,從輕發落。”
    說著,他眼角掃過跪在一旁事不關己的齊夫人,見她沒有半點打算求情的樣子,忍痛接著說:“明珠她不該癡心妄想,紀小姐與宋大人才是天作之合。如今大婚在即,下官在此祝願紀小姐與宋大人百年好合。為了表達誠意,下官願意拿出位於京城的三個鋪麵,送給紀小姐作添妝。還望紀小姐能為明珠說句話,就放過她這一次吧。”
    沈明珠在一旁拚命掙紮,顯然是不想讓舅舅去求紀暖,她喊道:“不要求她,舅舅,不要求她!她巴不得我死了才好……”
    齊同知聽到沈明珠還在裹亂,氣得差點跳起來。
    都什麽時候了,這丫頭還如此任性。他好不容易找到的突破點,可不能讓這丫頭給破壞了。
    齊同知氣的一骨碌爬起來,撿起地上的布巾,在沈明珠說出更難聽的話之前,將她的嘴堵了個嚴實,轉身又絲滑的跪到原來的地方。
    動作一氣嗬成,看呆了眾人。
    紀暖差點都噗嗤笑出聲,她悄悄瞄了眼沈頌荷,隻見後者嘴角正極力克製著微微抽動。
    在一旁候命的吳媽媽和宋十四等人,更是將臉轉到一旁,肩膀因忍笑而不停地顫抖。
    齊夫人捂臉:……自詡名流文士,簡直沒眼看!
    “候夫人?”齊同知仿佛全然未覺自己剛才的舉動引發了旁人的笑意,輕聲提醒道。
    沈頌荷輕咳一聲,迅速恢複了剛才的淡漠表情,“咳,暖暖,對此你怎麽看?沈小姐挑釁宋府威嚴,歸根結底還是想與你爭奪夫君。若你願意大度寬容,不予計較,我可以看在你的份上,考慮對她從輕發落。”
    言外之意,顯然是在暗示紀暖,如果接受了齊同知贈予的三間鋪麵,便不能再對沈明珠嚴懲。
    紀暖明了沈頌荷的意思,也清楚剛才她說賜死沈明珠隻是虛張聲勢嚇唬他們的。考慮到齊同知之後和宋晉白還要共事,多少要給他留一些顏麵的,事情做絕了,不利於宋晉白開展工作。
    於是,她很配合地說道:“既然齊大人如此懇切求情,沈小姐也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看在齊大人和夫人的份上,我也不願再過多計較。但宋府絕非縱容放肆之地,若輕易放過此類行為,恐怕會引得其他人紛紛效仿。”
    “沈姨,不如這樣吧,煩請齊夫人盡快為沈小姐尋一門外地親事,一個月內將她遠嫁他鄉,並且日後不得再踏入開雲府半步,以此作為懲戒,您看如何?”
    沈頌荷點頭讚許:“甚好,甚好!齊同知,對此安排你沒意見吧?”
    能讓侯夫人收回之前處死外甥女的念頭,齊同知已忍痛不惜花費了在京城的三個鋪麵,如今隻是將人逐出開雲府,他哪還會有什麽異議。
    齊夫人更是求之不得,她巴不得沈明珠趕緊滾出開雲府,別再給她添亂了。
    沈明珠氣的睚眥欲裂,卻不能開口阻止。
    她不願嫁給除了宋大人以外的任何人,更不能離開開雲府,否則日後想見宋大人一麵都將難如登天。
    她拚命扭動身子,企圖掙脫束縛,再為自己爭取一二。然而,壓著她的婆子被她反複掙紮弄得心生厭煩,趁人不備,在她手臂上狠狠掐了兩把。即便她痛的怒目圓睜,卻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既然齊大人和齊夫人都沒有異議,那就這樣決定了。沈小姐婚事準備的匆忙,齊大人贈予我的那三間鋪麵,我便做主轉贈給沈小姐作為嫁妝吧。想必齊大人定會同意的,沈小姐也會欣然接受的對吧?”紀暖最後一句是看著沈明珠的眼睛說的。
    這惡心人的玩意兒,紀暖即便現在弄不死她,也要羞辱一番氣死她。
    沈明珠果然又在使勁掙紮,結果卻是又挨了婆子幾下狠掐,疼得她眼淚直流。
    齊同知根本無暇顧及紀暖是否有羞辱之意,他隻慶幸自己送出去的產業又失而複得了,趕忙道:“多謝紀小姐大人大量。”
    沈頌荷很滿意紀暖不是那等眼皮子淺的,沒有因為幾間鋪子就失了分寸。
    她懶得再理會那舅甥三人,揮手示意他們離開:“鬧了一整天,我也累了,你們回去吧。把人給我看好了,若再傳出對世子不利的流言蜚語,可不是遠嫁就能輕易解決的。”
    齊同知信誓旦旦地保證道:“侯夫人放心,下官銘記在心,回去後就把人關起來,在出嫁之前,絕不讓她再踏出府門半步。”
    沈頌荷點了點頭,“我記下了,你們去吧。”
    齊夫人跪久了,起身時不免有些踉蹌,她從懷中取出一方手帕,係在沈明珠臉上,隨後向沈頌荷行了一禮,說道:“還請侯夫人將這兩位嬤嬤借妾身一用。”
    沈頌荷一眼便看出了齊夫人的用意,又見紀暖正低頭偷笑,心情也隨之好轉,於是爽快地答應了:“去吧去吧。”
    齊夫人帶著兩位幫忙押送沈明珠的婆子離去,齊同知還未及反應,便匆匆行了一禮,追在齊夫人身後問道:“夫人,你這是要做什麽?明珠如今已經沒事了,是不是應該先讓人放開她?”
    齊夫人腳步不停,“明珠的性子,大人難道還不清楚嗎?我若此刻放開她,你能保證她不再鬧騰嗎?”
    齊同知聞言麵色訕訕,隻能無奈地點頭道:“夫人所言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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