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廠長領著安德魯那幫人呼啦啦地走了，醫務室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藥材和三個大活人。
    劉藝媛和樓曉娥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了林凡和那一堆剛搬進來的箱子上。
    林凡也不廢話，走過去，隨手拿起一個箱子，三兩下就拆開了。
    “哇！人參！這麽大！”劉藝媛湊近了看，眼睛瞪得溜圓。
    箱子裏鋪著軟墊，幾根粗壯的老山參靜靜躺著，參須都保存得完好無損。
    林凡拿起來掂量了一下，點點頭，又去拆另一個。
    鹿茸、靈芝、各種叫不出名字的幹草根莖……每打開一個箱子，都引來劉藝媛一陣小小的驚呼。
    這些可都是好東西，平時藥房裏都難得一見。
    樓曉娥站在稍遠一點的地方，雙手依舊交疊在身前，隻是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淡漠，多了幾分探究。
    她看著那些形狀各異，散發著濃鬱氣味的藥材，眉頭微蹙。
    這些東西，真的能治病？
    她雖然也在家裏見過她父親樓半城偶爾也喝這種泡出來的酒，但感覺沒什麽用，父親的黑眼圈還是日益加重。
    林凡手腳麻利，很快拆了幾個藥材箱子。
    他又拖過來一個半人高的長條箱子。
    打開一看，裏麵用厚厚的稻草裹著一個巨大的玻璃缸，擦得鋥亮。
    “謔，這缸子可真不小。”劉藝媛忍不住感歎。
    林凡拍了拍玻璃缸，挺滿意。
    接著，他又拆開兩個方方正正的箱子。
    “咦？酒？”劉藝媛看著一箱貼著標簽的白酒瓶，有點懵。
    另一箱打開，裏麵是一排排造型獨特的瓶子，標簽上印著她看不懂的外國字。
    “伏特加？”林凡拿起一瓶看了看，又瞅了瞅度數，“嘿，還是原生伏特加，沒加那些亂七八糟的香料。”
    他心裏盤算著，這玩意兒勁兒大，沒什麽雜味，用來泡藥酒，藥效滲透得肯定更猛。
    比用白酒強。
    “林哥，你這是…要泡酒啊？”劉藝媛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語氣裏全是好奇。
    樓曉娥也豎起了耳朵，目光投向林凡。
    “嗯。”林凡點點頭，把那箱伏特加搬到玻璃缸旁邊，“給那老毛子泡點養生酒。”
    他說得輕描淡寫，手卻伸向了那個被楊廠長特別關照過的小包裹。
    那包裹用油紙包了一層又一層，特別嚴實。
    林凡小心翼翼地解開繩子，剝開油紙。
    當裏麵的東西露出來時，劉藝媛“啊”地捂住了嘴，眼睛瞪得老大。
    樓曉娥也看清了，臉色瞬間又白了幾分，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眼神裏帶著驚疑和一點點……嫌惡。
    那是一截帶著骨頭的東西，上麵還殘留著暗紅色的痕跡，散發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腥氣。
    還有一根長長的東西。
    虎的一部分。
    林凡卻麵不改色，拿起那東西看了看，確認無誤後，便開始動手處理藥材。
    將人參 、鹿茸洗淨，人參打碎，鹿茸切薄片，再用冷開水浸濕，其他藥材也根據性質，稍微炮製。
    動作熟練，有條不紊。
    劉藝媛看得入了迷，完全忘了剛才的驚嚇，隻剩下滿滿的好奇。
    林凡將處理好的藥材分門別類放好。
    然後，他開始往那個大玻璃缸裏放東西。
    先是一些根莖類的藥材，接著是切片的人參和鹿茸，最後是那截虎骨跟那啥。
    每放一樣，他都調整一下位置，讓它們在缸裏鋪開。
    樓曉娥看著那些東西一層層地堆疊起來，心裏湧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這些看起來原始甚至有些血腥的東西，竟然是用來治病的？
    跟她了解的，完全不一樣。
    藥材都放好了，林凡拎起了那箱伏特加。
    “咚咚咚！”
    他一瓶接一瓶地打開瓶蓋，將透明的液體緩緩倒入玻璃缸中。
    伏特加沒過藥材，整個缸子慢慢變得半滿。
    濃烈的酒味瞬間彌漫開來，蓋過了藥材本身的腥味和藥味。
    林凡倒完一整箱伏特加，玻璃缸裏的藥材已經被酒液完全浸泡。
    他拿起蓋子，嚴嚴實實地將玻璃缸密封好。
    “呼！”林凡長出一口氣，擦了擦手。
    他抱著沉重的玻璃缸，走到醫務室角落的一個大櫃子旁，小心翼翼地將它放了進去。
    鎖好櫃門。
    “林哥，這就要泡幾個月嗎？”劉藝媛走上前問。
    “嗯，這種藥酒，泡的時間越長，藥效越好。”林凡點頭。
    他轉過身，看到樓曉娥還站在那裏，眼神複雜地看著他。
    “樓同誌，你沒事吧？臉色有點白。”林凡隨口問了一句。
    樓曉娥回過神，勉強笑了笑：“沒事，就是…沒見過這些。”
    她確實沒見過。
    從小養尊處優，接觸的都是幹淨整潔的東西。
    醫務室的粗糲，受傷工人的傷口，還有剛才那些原始的藥材，都讓她感到一種強烈的衝擊。
    尤其是那截虎骨，讓她胃裏依然有些翻騰。
    林凡沒多想，在他看來，樓曉娥就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大小姐，對這些感到不適太正常了。
    “習慣就好。”他淡淡地說。
    劉藝媛還在興致勃勃地問：“林哥，那外國專家喝了這個藥酒，真的能治好嗎？”
    林凡笑了笑：“那是自然。這可是大補之物。”
    他沒說具體治什麽，劉藝媛也沒多問，隻是覺得林凡太厲害了，什麽都能治。
    樓曉娥站在一旁，聽著他們的對話。
    養生酒？
    大補之物？
    她看向那個緊鎖的櫃子，心裏充滿了疑問。
    那個外國專家，到底有什麽病？
    而林凡，竟然隻靠這些東西就能治好？
    她覺得，這個醫務室，這個叫林凡的醫生，遠比她想象的要神秘得多。
    “行啦！這酒就算泡好了。”林凡說了一句，然後翻找出之前劉藝媛寫的醫務室缺少的藥品單子，對著倆人交代了一句。
    轉身就出了門去找便宜叔叔李懷德。
    此時的醫務室隻剩下了劉藝媛跟樓曉娥。
    “你平時都幹什麽啊？”
    劉藝媛回頭望過去，“啊？我也剛來不久，每天來以後就是打掃衛生，然後坐著看看書。”
    說到看書的時候，劉藝媛臉色有點發燙，不過看幾分鍾也是看。
    樓曉娥聞言點了點頭，然後默默地坐在凳子上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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