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聽說什麽？”
    “我聽說啊，樓曉娥的父親樓半城好像想讓樓曉娥找個工人階級的人結婚。”許大茂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他眼珠子轉了轉，又試探著問，“林凡你知道這個事嘛？”
    林凡看向許大茂，：“我怎麽會知道這個事情，你從那聽說的？”
    許大茂被林凡看得心裏一虛，連忙擺手：“嗨，說了聽說嘛，當然是聽外麵人說的啊。”
    他可沒說是因為前兩天他母親許母去樓家做工時，偷聽到的。
    林凡收回目光，不再看許大茂，隻是淡淡地說道：“你啊，別老是來試探我了，有這功夫你還是琢磨琢磨怎麽在廠裏升職吧，都這麽多年了，你還是個放映員。
    許大茂聽了林凡的回答，臉上劃過一絲失望，但又不好再追問。
    他本來想著從林凡這看出點什麽來，看來樓曉娥跟林凡沒什麽關係。
    何雨柱那邊已經把臘肉炒黃花菜出了鍋，香氣撲鼻。
    “行了，別在那兒嘀嘀咕咕的了！趕緊過來幫忙端菜！”何雨柱喊了一聲，打斷了許大茂的思緒。
    許大茂聞聲，連忙應道：“來了來了！”他收斂起臉上的探究，又換上了一副笑臉。
    屋子裏，很快便擺滿了菜肴，熱氣騰騰，香氣四溢。
    桌上，那盤臘肉炒黃花菜色澤金黃，臘肉的鹹香與黃花菜的清甜交織，讓人食指大動。
    燉得軟爛入味的野雞，冒著熱氣，散發出濃鬱的鮮香。
    還有油炸花生米、拍黃瓜，幾樣小菜也擺放得整整齊齊。
    許大茂倒上高粱燒，酒液清澈，帶著一股糧食的醇厚。
    “來來來，林凡，傻柱，今兒咱們哥仨，好好喝一杯！”許大茂舉起酒杯，臉上笑容滿麵，隻是那雙眼睛裏，還藏著幾分未散的精明。
    飯局結束的很快。
    林凡帶著微醺，回到了家裏。
    給自己泡了杯茶後，坐在桌子前想著事情。
    王主任那邊的東西還是要盡快送過去。
    既然答應了人家，就得辦好。
    至於許大茂的試探，不必放在心上，本來劇中人跟樓曉娥就是兩口子。
    林凡熄了燈，躺在床上，思緒卻還有些紛亂。
    鄧思雅的出現，像一顆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麵，激起了一圈圈漣漪。
    他能感覺到鄧思雅對他不加掩飾的好感，那種熱烈，讓他有些招架不住。
    前世他從來沒經曆過這些，按部就班的工作，相親，結婚生子。
    而樓曉娥……
    她來醫務室的目的，林凡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點。
    他並非遲鈍之人，樓曉娥的來意，他多少能察覺到一些。
    隻是，他一直刻意保持著距離。
    一來，他對樓曉娥並沒有男女之情。
    二來，樓家的家庭背景，也讓他有些顧慮。在這個年代，成分問題是很敏感的。
    他隻想安安穩穩地過自己的小日子，不想卷入不必要的麻煩之中。
    “唉……”林凡在黑暗中輕輕歎了口氣。
    感情上的事情，真是比疑難雜症還讓人頭疼。
    他翻了個身，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這些。
    罷了，既來之則安之。
    明天，先應付了電影再說吧。
    至於其他，走一步看一步。
    想著想著，倦意襲來，林凡漸漸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林凡就醒了。
    他睜開眼，盯著天花板，昨晚劉藝媛那丫頭“提醒”的畫麵還在腦子裏打轉。
    電影，鄧思雅。
    他歎了口氣，認命般地起了床。
    洗漱完畢，換上一身幹淨的哢嘰布中山裝，頭發也用水抹得整整齊齊。
    不管怎麽說，既然答應了，總不能邋裏邋遢地去。
    至於街道辦王主任那邊的事情，隻能看完電影再說了。
    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再晚會就該遲到了。
    和平電影院門口，已經三三兩兩地聚了些人。
    大多是年輕人，穿著樸素卻幹淨的衣裳，臉上帶著對新奇事物的向往。
    電影院是那種老式的蘇式建築，牆上刷著紅色的標語，巨大的電影海報畫得色彩濃烈，上麵的人物都透著一股英雄氣概。
    林凡一眼就看到了鄧思雅。
    她今天穿了一件淺藍色的確良襯衫，下麵是深色長褲，頭發梳成兩條整齊的辮子垂在胸前，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正踮著腳尖朝他來的方向張望。
    瞧見林凡，她眼睛一亮，快步迎了上來：“林凡，你來啦！”
    聲音裏帶著幾分雀躍。
    “嗯。”林凡點點頭，算是回應。
    “我還以為你會遲到呢。”鄧思雅從隨身的小布包裏拿出兩張電影票，在他麵前晃了晃，“咱們今天看的是《英雄兒女》。”
    林凡對看什麽電影倒沒什麽所謂，隻是覺得這名字聽著就挺激昂的。
    “進去吧。”林凡說道。
    電影院裏光線有些昏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灰塵味和人多的氣息。
    座位是那種翻折的木板凳，坐久了肯定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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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找到中間靠前的位置坐下。
    鄧思雅似乎很興奮，小聲地跟林凡說著這部電影的背景，講的是抗美援朝的故事，裏麵的英雄汪城如何英勇。
    林凡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目光在四周掃視。
    來看電影的人不少，大多是結伴而來，有說有笑的。
    很快，燈光暗下，巨大的幕布亮了起來。
    激昂的音樂響起，畫麵展開。
    不得不說，這個年代的電影，雖然拍攝手法和特效都比較粗糙，但那種純粹的家國情懷和英雄主義，還是很有感染力的。
    尤其是汪城在陣地上高喊“為了勝利，向我開炮”的時候，電影院裏響起一片抽泣聲和壓抑的叫好聲。
    林凡也看得有些入神，戰爭的殘酷和戰士的無畏，讓他這個經曆過後世信息爆炸時代的人，也感到了一絲觸動。
    鄧思雅似乎也被劇情感染，眼眶紅紅的，時不時用手帕擦拭一下。
    她偶爾會側過頭看看林凡，見他看得專注，嘴角便不自覺地彎了彎。
    電影結束，燈光重新亮起，人們還沉浸在劇情中，議論紛紛地往外走。
    “汪城太偉大了。”鄧思雅感歎道，聲音還有些沙啞。
    林凡“嗯”了一聲，確實身處這個時代才能感受的到後世感受不到的東西。
    走出電影院，刺眼的陽光讓林凡眯了眯眼。
    “林凡，我們去吃飯吧？”鄧思雅提議道，語氣帶著期待，“我知道有家國營飯店的紅燒魚做得特別好。”
    林凡看了看手表，確實到了飯點。
    “行。”他沒有拒絕。
    國營飯店裏人聲鼎沸，空氣中飄著各種飯菜的香氣。
    服務員穿著白色的工作服，端著盤子在桌椅間穿梭，態度算不上熱情，但也挑不出錯。
    鄧思雅顯然是常客，熟門熟路地找了個靠窗的位置。
    她點了招牌的紅燒魚，又要了一份炒青菜，一份豆腐湯，還有兩碗白米飯。
    在這個年代，這已經算是相當豐盛的一餐了。
    等待上菜的間隙，鄧思雅主動挑起話頭：“林凡，你平時休息都幹嘛呀？”
    “沒什麽特別的，看看書，或者隨便走走，之前發現的一家小酒館不錯，有空帶你去看看。”林凡笑著回道。
    “好呀，有空你帶我去看看！”鄧思雅同樣笑著說道。
    “那你喜歡看什麽書？”鄧思雅追問。
    “醫學相關的多一些，偶爾也看些雜書。”
    鄧思雅聽了，臉上笑容更深：“我也喜歡看書，不過我更喜歡看些小說，像《青春之歌》、《進山》這些，你都看過嗎？”
    林凡點點頭。
    這些經典作品他自然是知道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大多是鄧思雅在問，林凡在答。
    他實在不知道該問些什麽。
    不過林凡發現鄧思雅確實很會找話題，總能讓談話不至於冷場。
    菜很快上來了，紅燒魚色澤紅亮，香氣撲鼻。
    鄧思雅先夾了一筷子魚肉到林凡碗裏：“嚐嚐，他們家的魚很新鮮。”
    “謝謝。”林凡道謝後低頭吃了起來。
    味道確實不錯，魚肉鮮嫩，湯汁濃鬱。
    一頓飯下來，氣氛很是融洽。
    吃完飯，鄧思雅並沒有立刻說要回去。
    她看了看林凡身上的中山裝，說道：“林凡，你這身衣服穿了有些年頭了吧？我瞧著供銷社新到了一批卡其布，顏色和料子都挺不錯的，要不我們去看看，給你做身新的？”
    林凡微微蹙眉。
    他的衣服雖然舊了些，但幹淨整潔，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妥。
    而且太讓鄧思雅破費了，雖然之前他有過掏錢的動作，但都被鄧思雅給按了回去。
    “不用了，我這衣服穿著挺舒服的。”他婉拒道。
    鄧思雅似乎沒料到他會拒絕，臉上笑容更深了，下一秒，：“勞資蜀道山，你個瓜娃子是不是欠抽，說！你要不要！。”
    林凡直接一臉懵，這轉變的太自然了，不過這句話讓他想起來，鄧思雅在學校的時候，解剖課可是第一名，遙遙領先於第二名。
    試想一下，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妹子，笑眯眯的拿著手術刀，一邊解剖一邊溫聲的安慰，“小兔子，別害怕，一點都不疼哦，等會你就會變得香噴噴哦。”
    沒錯，就是香噴噴，因為他們從來不會浪費解剖素材。
    “我要！我突然覺得我這衣服挺不合身的，感覺是時候有一套新衣服了！”林凡緊急求生道。
    “這還差不多。”鄧思雅笑眯眯的在前麵帶著路。
    很快，兩人來到百貨大樓。
    這裏是城裏最熱鬧的商場，貨品也最齊全。
    一樓賣的是日用百貨，二樓才是布匹和服裝。
    鄧思雅顯然目標明確，徑直帶著林凡上了二樓。
    布匹櫃台前圍了不少人，大多是些大嫂大嬸，拿著布票仔細挑選著。
    鄧思雅拉著林凡擠到櫃台前，指著一匹藍灰色的卡其布對售貨員說：“同誌，麻煩給我們扯幾尺這個料子。”
    那料子確實不錯，厚實挺括，顏色也沉穩。
    林凡看了一眼，沒說話。
    此刻的他那怕是鄧思雅給他買身粉色衣服，他也會說好看。
    鄧思雅回頭看他，征求意見般地問：“林凡，這個顏色你覺得怎麽樣？我覺得挺襯你的。”
    不等林凡回答，她又對售貨員說：“就這個吧，做一身中山裝的料子。”
    林凡看著她那虛假的征求意見，暗自撇了撇嘴，真是的，好歹等我回一句啊。
    售貨員麻利地量了布，開了票。
    鄧思雅從包裏拿出錢和布票準備付錢。
    “這個多少錢，我來付錢。”林凡從口袋裏掏錢。
    鄧思雅按住他的手，嗔怪道：“你的錢留著！有用！還要養家呢。我來就行。”
    她的語氣帶著一絲不容置喙。
    “有用？”
    “養家？”
    是我想的那個養家嘛？
    林凡抬頭看著鄧思雅臉上帶著的笑容，唔。
    看來是我想的那個養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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