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無奈一笑，從錢袋中取出錢來遞到攤位小販手中。
    而畢方滿意的看著手的中小兔子，腦海中不經意就想象到阿靈收到禮物開心的樣子。
    金烏看著畢方抱著布偶傻樂的越走越遠，絲毫沒想到要等他的意思，小跑的喊道：“畢方，等等我。”
    聽到畢方的名字路人，腳下一頓看向喊話之人，臉上露出疑惑的眼神，但又看到金烏身上的穿著丹藥行的衣服，臉上的疑惑消失，又自顧自的趕著路。
    被金烏喊到名字畢方，敏感的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金烏，恰好看到有些路人在看向金烏，心中咯噔一下。隨後又看到路人又離開。心中還是有些恐慌，是被認出來了嗎？
    “你怎麽了，畢方。”金烏小跑的追上畢方，發現他的臉色不對，關切道。
    被金烏碰到的畢方身體哆嗦一下，回過神看過去，發現金烏。
    道：“你以後不要再人群眾喊我們名字，我感覺他們看我們的眼神不對勁。”
    金烏剛才也意識到，但又怕是自己過於敏感了，沒想到連剛還分心的畢方都能感受到。
    “嗯，我們買好東西回府吧。”
    兩人從剛開始的舒適變開始警惕起來，他們也不知道現在城中還有什麽危險等他們，他們不能讓自己成為木大師的把柄，用極快的速度買好自己所需品。
    正要邁出家門的李芯璃，目光不經意間掃過一旁失魂落魄、神情恍惚的畢方，以及另一邊手裏提著大包小包、顯得有些狼狽的金烏。她的腳步不由自主地遲鈍了一下，隨即停了下來，輕聲卻清晰地喊道：“金烏。”
    金烏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還沒來得及收斂那雙透露著傷感的眼神，便下意識地轉頭看過去。發現是李芯璃後，他連忙收起臉上的神情，略帶慌張地回應道：“木大師，你怎麽出來了？”
    李芯璃輕輕嗯了一聲，語氣平靜地問道：“我正要去辦事，你們怎麽這副神情？”
    金烏沉默不語，他內心糾結著要不要實話實說。而一旁的畢方則顯得很委屈，他帶著一絲哭腔問道：“木大師，難道因為是妖，我們就是不祥之物嗎？難道因為是妖，在別人眼裏我們就隻能是異類？”畢方說到後麵，聲音越來越小，甚至開始忍不住懷疑道：“還是說，妖本身就是一種錯誤的存在？”
    金烏也沒有否認，他心中清楚，街道上那些人投來的眼神是多麽可怕。今天若不是穿著這身衣服，他甚至能感覺到他們隨時都可能撲上來活剝了自己。
    李芯璃不解地望著兩人，疑惑地問道：“是你們出手傷人了嗎？”
    金烏搖了搖頭，簡單地解釋了一下今早的遭遇。
    聽到是這個理由，李芯璃不禁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你們為何要在意別人怎麽看待你們？又為何要與他們斤斤計較？有人眷顧他們，便將眷顧他們的人稱為仙；對他們嗤之以鼻的人，他們會惡言相向，稱其為妖魔。這也是因為他們弱小，沒有人保護他們，而仙出演了這個保護角色，便讓他們有了希望。仙有仙魔之鬥，他們為了活著，必須要和一方合作，而仙是他們選擇的對象。仙對誰有惡意，他們便對誰有惡意。”
    聽到李芯璃這番話，畢方反而更加不滿，他反駁道：“可是，為什麽仙魔之戰，要將我們妖作為犧牲品？人人都想契約我們，我們又傷害過誰？我們也有保護過人類，但人類卻想要屠殺我們。仙魔設立出種種禁咒，控製我們。三界之中，哪有我們妖界的立足之地？連弱小的人類都能作為一界之主，而我們卻連生存的權利都沒有。”
    金烏被畢方的怒吼聲所驚倒，連忙看向李芯璃，發現李芯璃被畢方的聲音所愣住，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感覺到畢方言語有失，想要攔住情緒過激的畢方，不讓他再說下去，卻被畢方一把甩開。
    “你別攔著我說！”畢方情緒激動地說道，“我知道我在做什麽，我知道木大師對我們有多好，但不是每個人都是木大師。我沒辦法不在意他們的眼光，他們的眼神讓我渾身不舒服，讓我覺得他們隨時會害我，就像對待村裏的叔叔嬸嬸那樣。難道他們不是人嗎？為何還會被身為人的害死？而且還是通過我們妖的手去害人，卻嫁禍給我們妖。我恨自己弱小，我恨人類的虛情假意、勾心鬥角。”
    李芯璃沒想到這麽久了，畢方對村裏的事情依然耿耿於懷，從未放下。她心中不免感覺到，是不是最近給他們的壓力太大了。
    “我希望你現在收斂一下脾氣，理智一些。”李芯璃語氣嚴肅地說道，“第一，我沒有否認人的人性有好有壞，同樣，我也沒有否認妖的妖性有好有壞，反而承認世間沒有絕對的好壞。第二，我隻是想讓你自己知道，你現在所眷戀的人間，並不是你最終的道路。等你遇見更多的人和事，你的心境就會不一樣，不要沉迷於現在。第三，修仙之人不應通過別人的眼睛來看待自己，否則後麵會非常影響你的修心之路，稍有差錯可能會入魔，到時候你真的會成為他們口中的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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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方知道自己牽怒到了李芯璃，但他不說出來，又有誰給他解惑和答案？他從出生就在隱瞞自己的妖身，有時候連“畢方”這個名字都會被人嘲弄。想到這些，他忍不住落淚下來：“木大師，你告訴我，我該怎麽辦？村子沒了那一刻，我的家也沒了，我隻有奶奶他們了。那一刻，我又下定決心要自己強大起來，保護我所在乎的人。可是，我好像敗給了世俗的言論和世人的眼光，我現在又迷茫了。”
    李芯璃歎了口氣，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勸慰。作為局外人，她可能不會在意這麽多，但畢方和金烏是受害者：“你沒有敗給了世俗，是你開始眷戀世俗。你想跟著他們正大光明地活著，你沒有錯。”
    畢方聽到李芯璃這話，微微一怔，眼中滿是迷茫與不解。李芯璃看著他，目光柔和了幾分，繼續說道：“眷戀世俗並非過錯，隻是這眷戀不應成為你前行的枷鎖。你渴望強大，渴望保護在乎之人，這本是好事。但你需明白，真正的強大，並非在於外界的認可，而是源自內心的堅定。”
    金烏在一旁默默點頭，似乎也從李芯璃的話中有所感悟。
    李芯璃頓了頓，又道：“你們妖界，本就有著獨特的力量與傳承，不應被這些無端的偏見所束縛。你若一直困於世人的眼光，又如何能實現心中所想，去保護那些你珍視的人？”
    畢方抬起頭，眼中閃爍著一絲光芒，似在思索李芯璃話語中的深意。
    許久，他緩緩開口道：“木大師，我好像有點明白了，可這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又談何容易呢？”
    李芯璃輕輕一笑，說道：“萬事開頭難，但隻要你有決心，一步一個腳印，終能找到屬於自己的路。就如同修仙之路，充滿坎坷，但隻要心懷信念，便無所畏懼。”
    畢方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某種決心，用力地點了點頭。
    而金烏看著畢方，眼中也多了幾分鼓勵。
    李芯璃眼見著畢方和金烏的神色都漸漸開朗起來，她溫柔地伸手摸了摸畢方的頭頂，輕聲細語地說道：“快進去整理一下吧，你們馬上就要回去見到那些讓你們日夜牽掛的人了，怎麽還能擺出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呢。”
    金烏聞言，懂事地點了點頭，隨即向芯璃俯身行了一禮，然後便帶著畢方一同轉身向後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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