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剛吃過飯，蘇曉曉就聽見院子外傳來一陣喧鬧聲。
    她推門一看，隻見幾個五大三粗的工人推著板車過來了，車上堆滿了水泥、砂石和紅磚。
    兩個帶頭的工人腰間別著水平尺，手裏提著鐵鍬和瓦刀，一看就是經驗豐富的老師傅。
    他們認識陸遠征，看見他立馬殷勤道："陸團長，那我們就開幹了？"
    陸遠征點點頭："辛苦了，有什麽需要直接跟我說。"
    這動靜把家屬院的鄰居們都吸引了出來。
    周玉琴驚訝地合不攏嘴："曉曉，你們家這是要幹什麽啊？"
    她伸著頭往院子裏張望，"上次這麽熱鬧還是你家修浴室的時候呢！這又是修什麽呢？"
    “這次修廁所，把旱廁改成衝水廁所。”
    "衝水廁所？"周玉琴眼睛瞪得更大了，"就是城裏百貨商店那種一按就能衝水的？"
    旁邊的工匠提醒道："咱這條件有限，暫時修不成百貨商店那種抽水馬桶。隻能先改成蹲坑，在旁邊加個水箱，衝水時得用繩子提拉。"
    雖然比預想的要簡陋些，但比起現在的旱廁已經好太多了。
    蘇曉曉心裏已經開始期待起來，至少以後上廁所不用再忍受刺鼻的臭味了。
    張燕聞言一拍手："這好啊！改成衝水廁所，夏天也不會有臭味了，蒼蠅蚊子也能少一大半！"
    周玉琴也連連點頭："曉曉，等你們家修好了，我也去後勤部申請改造！"
    趙紅梅躲在人群後麵撇了撇嘴：“真有錢燒的，這蘇曉曉也太嬌氣了，一點苦吃不得。”
    史桂英聽見後嗤笑一聲：“人家陸團長疼著寵著，哪裏輪得到曉曉吃苦？這有好日子不過非要吃苦，那叫沒苦硬吃，知道不？”
    趙紅梅噎住，嘟嘟囔囔：“牆頭草，給你一點好處就上趕著巴結。”
    工人們已經開始熱火朝天地幹了起來，挖土的挖土，砌磚的砌磚。
    陸遠征站在一旁，時不時搭把手。
    眼看著太陽越來越毒，工人們汗流浹背地幹活，蘇曉曉轉身回屋拿了錢，朝小虎招了招手。
    “小虎，你帶著盼兒去服務社買點冰棍回來。”蘇曉曉數出幾塊錢塞給他，“再買個西瓜。”
    她數了數院子裏有幾個工人，加上陸遠征，一共五個人。
    她又補充道：“買六根冰棍，剩下的你和盼兒看看想吃什麽就買點。”
    小虎一聽有這美差，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他接過錢，拍著胸脯保證："放心吧嬸子，我保證快去快回！"
    兩個孩子腳步歡快地跑出院子。
    蘇曉曉回到廚房，從櫥櫃裏翻出一小袋綠豆。
    這是她前幾天特意從服務社買的，就等著天熱時煮綠豆水消暑。
    她舀了兩大碗綠豆倒進盆裏，仔細挑揀著裏麵的雜質。
    挑揀幹淨後，她又換了幾遍清水，直到洗豆的水變得清澈。
    灶台上的鐵鍋已經燒熱，蘇曉曉把瀝幹的綠豆倒進去，加入足量的清水。
    旺火煮沸後，她用勺子撇去浮沫，然後轉成小火慢慢熬煮。
    廚房裏漸漸彌漫起綠豆特有的清香。
    蘇曉曉掀開鍋蓋，用勺子輕輕攪動，然後抓了一小把冰糖撒進去。
    熬煮了約莫半小時，綠豆已經煮得軟爛開花。
    蘇曉曉關火，舀了一勺嚐了嚐，清甜的滋味立刻在舌尖蔓延開來。
    她滿意地點點頭，把鍋端到陰涼處晾著。
    綠豆水涼好的時候，小虎已經抱著西瓜回來了，盼兒手裏則拿著冰棍。
    "嬸子，冰棍和西瓜買來啦！"小虎熟門熟路地往廚房鑽，熱得小臉通紅。
    蘇曉曉接過西瓜，一邊切一邊問："你們兩個吃什麽了？"
    盼兒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我和小虎哥哥吃了橘子味的冰棍，特別好吃！"
    蘇曉曉被她可愛的模樣逗笑了，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好吃也不能多吃，吃多了肚子會疼的。"
    盼兒乖乖點頭。
    蘇曉曉把西瓜切成小塊，整齊地碼在盤子裏，又把涼好的綠豆水盛進碗中。
    "來，先喝點綠豆水解解渴。"她給兩個孩子各端了一碗，看著他們咕咚咕咚喝下去的樣子，忍不住提醒，"慢點喝，別嗆著。"
    小虎一抹嘴，滿足地打了個嗝："嬸子做的綠豆水真甜！比我媽煮的好喝多了！"
    蘇曉曉在院子裏的陰涼處支起一張小方桌，把綠豆水和切好的西瓜整齊地擺好。
    她又挨個給工人們發冰棍："這天太熱了，師傅們吃個冰棍涼快涼快。這裏還有綠豆水和西瓜，想吃什麽自己拿就行。"
    團長夫人這麽熱情，幾個工匠都有些受寵若驚。
    領頭的老師傅連忙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才接過冰棍："多謝，您太客氣了！"
    "應該的，這麽熱的天還麻煩你們來幹活。"蘇曉曉溫聲道，"要是累了就歇會兒，不著急。"
    張師傅咬了一口冰棍，冰涼的甜意頓時驅散了暑氣。
    他轉頭對工友們說："看看陸團長媳婦多體恤咱們，咱們可得把活幹漂亮點！"
    其他工匠紛紛點頭，幹活更加賣力了。
    這禮數做的算是特別到位了。
    陸遠征擦了擦額頭的汗，湊近蘇曉曉："我想吃西瓜。"
    蘇曉曉奇怪地睨了他一眼："自己拿啊，不就在桌上擺著嗎？"
    陸遠征舉起雙手，掌心髒兮兮的："沒有手了。"
    蘇曉曉："......"
    她無語地瞪了他一眼，還是從桌上拿起一塊最紅的西瓜，遞到他嘴邊："快吃！一口吃光！"
    陸遠征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大口：“真甜。”
    明明是在誇西瓜，可他那雙深邃的眼睛卻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
    蘇曉曉被他看得表情不自然，甚至有種錯覺——他說的"甜"，好像不是在說西瓜？
    "還、還要嗎？"她結結巴巴地問。
    “要。”陸遠征繼續臉皮很厚地就著蘇曉曉的手把剩下的西瓜吃光了。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咬到最後一點的時候，他的唇輕輕從蘇曉曉纖細的手指滑過。
    蘇曉曉身體一激靈，連忙把手收回來，狠狠剜了這不要臉的男人一眼：“趕緊幹活。”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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