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衛敏卻不依不饒地挽住他的胳膊，整個人幾乎貼在他身上。
    沈其善剛想推開她，就聽見張衛敏嬌聲道："其善，等我下個月津貼發下來，就去買你上次看中的那塊手表，給你當生日禮物好不好？"
    沈其善眼神閃爍了一下，強壓下心裏的厭惡，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好啊，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百貨商店挑。"
    就在這時，他餘光瞥見了站在不遠處的蘇曉曉，臉色頓時變得不自然起來。
    他下意識想抽回手臂，張衛敏卻不放。
    張衛敏得意地挽緊沈其善的手臂，衝著蘇曉曉炫耀道："蘇曉曉，真巧啊。"
    蘇曉曉似笑非笑地瞥了眼臉色不自然的沈其善："可真巧。"
    "你還不知道吧？"張衛敏親昵地靠在沈其善肩上，"我和其善在一起了。等我們結婚的時候，一定給你送喜糖。"
    蘇曉曉看著沈其善那模樣，心裏冷笑。
    這男人明顯對張衛敏不是真心的，偏偏這個蠢貨還沉浸在自己編織的美夢裏。
    蘇曉曉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那我就提前恭喜了。你們倆可一定要鎖死，千萬別分開禍害別人。"
    "你！"張衛敏氣得臉色發青，正要發作，沈其善已經不耐煩地嗬斥道："行了，趕緊進去吧，別遲到了！"
    他拽著張衛敏就往裏走。
    張衛敏被拉得踉蹌了一下，還不忘回頭瞪了蘇曉曉一眼。
    蘇曉曉走進文工團排練室，一陣清越的古箏聲便傳入耳中。
    自從團裏添置了古箏，白沫沫的琴藝進步神速，指尖在琴弦上翻飛，奏出的旋律如行雲流水般動人。
    白沫沫餘光瞥見蘇曉曉，指尖未停，眉眼彎彎地問道："曉曉姐，我彈得好聽嗎？"
    "好聽。"蘇曉曉由衷讚歎，"這首《高山流水》彈得很有韻味。"
    劉倩為了一個月後的全國文藝匯演，排了個群舞，還有配樂組全程配合，文工團大多數人都能參加。
    平常嘴最碎的萬柳英此刻陰沉著臉站在角落，一言不發。
    張衛敏正忙著和沈其善說話，自然也沒空搭理她。
    蘇曉曉前兩天請假沒來，對團裏的變動不太清楚。
    白沫沫湊到她耳邊小聲道："團長把她調成候補了。"
    蘇曉曉頓時了然。
    以萬柳英爭強好勝的性格，被安排跳群舞就已經很不滿了，現在居然還被降為候補，估計肺都要氣炸了。
    等劉倩一來，萬柳英立馬圍了上去："團長，為什麽讓我當候補？我哪裏做得不好？"
    劉倩淡淡道："我認為你的脾性還需要再磨煉磨煉。"
    這種含糊其辭的理由讓萬柳英更加不服："團長，我在文工團幹了這麽多年，論資曆論水平，哪點比不上那些新人？您這樣安排，我不服！"
    她的聲音越說越大，引得周圍人都停下動作往這邊看。
    劉倩皺了皺眉："萬柳英，注意你的態度。"
    萬柳英氣得眼圈發紅，"我看你就是想讓我給蘇曉曉讓位！她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還是因為她嫁了個團長丈夫？"
    劉倩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萬柳英，你做過什麽還需要我一件件給你算清楚嗎？"
    她銳利的目光直視著萬柳英，對方有些心虛地移開視線。
    “我沒把你趕出文工團，已經是看在這麽多年的情分上了。”
    她頓了頓，語氣冰冷："你要是不服，現在就可以走。"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澆在萬柳英頭上。
    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
    她家在偏遠農村，全家人就指望她在文工團的這份工資改善生活。
    要是真被趕出去，她就隻能回鄉下種地了。
    萬柳英的臉色由紅轉白，手指緊緊攥著衣角。
    劉倩環視一周，語氣恢複了平靜："繼續排練。"
    說完便轉身離開，留下萬柳英一個人站在原地，肩膀微微發抖。
    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實在可憐，但排練室裏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安慰。
    萬柳英這些年沒少在團裏作妖，得罪的人太多了。
    張衛敏站在沈其善身邊，看著萬柳英單薄的背影，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走過去。
    白沫沫輕呸一聲：“活該。”
    確實，萬柳英就是自作自受。
    暴雨過後的山體鬆軟不堪，泥漿裹挾著碎石不斷從山坡滑落。
    陸遠征站在一處相對安全的高地上，軍裝早已被泥水浸透，臉上也滿是汙漬。
    他手持擴音器，聲音沙啞："三排注意！東側山體有二次滑坡跡象，立即疏散群眾往西邊高地轉移！"
    新兵們在他的指揮下快速行動，有條不紊地將受困村民背出危險區域。
    陸遠征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眼睛因為一夜沒睡布滿血絲。
    不遠處，謝彩雲正蹲在泥地裏給一名受傷的老人包紮。
    她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臉上，眉心緊鎖。
    躺在擔架上的老人虛弱地抬起手："謝謝你啊，同誌......"
    "別說話了，保存體力。"謝彩雲打斷他。
    等把傷員送走，謝彩雲疲憊地靠在一棵大樹下想躲躲雨。
    石洪濤路過，看見謝彩雲靠在樹下休息，快步走過去："謝軍醫，前麵還有傷員需要處理，麻煩您去看看。"
    謝彩雲不耐煩地皺眉："我很累，需要休息！又不是隻有我一個醫生！"
    石洪濤心裏一陣無語，但礙於對方是女同誌，還是耐著性子提醒："這裏土質鬆軟，隨時可能發生二次坍塌。您要休息的話，建議去那邊的開闊地。"
    謝彩雲翻了個白眼，根本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石洪濤見狀也懶得再多說。
    不遠處，正在指揮救援的陸遠征目光不經意掃過這邊。他敏銳地注意到謝彩雲靠著的那棵大樹根部泥土正在鬆動，樹身已經微微傾斜。
    "危險！"陸遠征厲聲喝道，同時大步衝了過去。
    謝彩雲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頭頂傳來"哢嚓"一聲脆響。
    她驚恐地抬頭，隻見粗壯的樹幹正朝她砸下來！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高大的身影閃電般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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