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吃飯地點，已是半小時後。
    顧杳翻看菜單，先把表姐喜歡的老三樣點齊，然後挑幾道口味偏正的韓式料理，正打算拍照過去，卻收到男朋友信息。
    程牧讓她發地址，晚點來餐廳接她。
    顧杳打字：【就在向陽路附近，距離住所不遠。】
    很含蓄地拒絕。
    盯著聊天界麵，沉默片刻。
    程牧饒有興致問：【快兩周沒見，真是一點不想我？】
    【想。】
    【但明天你過生日，把所有期待都積攢在一起，不是更好？】
    【】
    有時候，程二公子感覺自己像個純情大冤種。
    他談的不是戀愛，是寂寞。
    自己名正言順的正牌女友，甚至不如集團女公關對他熱情。
    問題到底出在哪。
    凝神間，消息再次進入。
    顧杳：【回去早點休息，不用來接我，晚安。】
    ？？
    對話就此結束。
    程牧熄掉手機往後一趟，整個身體陷入軟塌，喃喃自語：“就算是欲擒故縱，釣了整整半年，也該適可而止了。”
    馥鬱的玫瑰香靠近。
    女公關窈窕身段在旁邊落座，玉白手臂軟綿綿搭在男人肩膀，將酒杯緩緩送至他唇邊，試探：“能讓二公子傷神的女孩子，想必不簡單。”
    紅酒入喉，下腹燥熱。
    程牧抬手擰鬆領口，一臉無情推開女人，冷聲警告：“她簡不簡單，不是你有資格置喙的。”
    女公關跌坐沙發，怔愣幾秒後，笑了笑，識趣地閉嘴。
    都說二公子濫情又專情。
    果然，百聞不如一見。
    她很好奇，二公子在他所謂‘正牌女友’麵前，又是怎樣一副麵孔。
    高門富家子弟，天生就是演員。
    幾分真心，幾分假意，恐怕隻有本人清楚。
    另一邊，餐廳。
    聞靜放下包來不及緩氣，就給顧杳迎頭暴擊。
    她表情嚴肅，低聲湊攏，“集團內部消息，明天二公子在凱悅安排了求婚直播，你猜女主角是誰。”
    盡管心裏有所準備，但顧杳仍抱有一絲僥幸。
    沉默兩秒，她搖頭。
    “別懷疑，求婚對象是你。”
    聞靜端起檸檬水抿一口，分析事件源頭，“程牧在董事會上立了軍令狀，酒店開業，勢必要做出成績，否則不好跟股東交代。”
    暗示她，這場求婚極可能是為博取流量的炒作手段。
    “趁今晚，你自己先好好想一想，免得明天猝不及防，弄得場麵尷尬。”
    說到這裏，聞靜不得不多嘴一句，“公職人員對外形象尤其重要，你剛轉正不久，他絲毫沒考慮過你的處境，自私利己的男人，永遠想到的隻有自己。”
    空氣陷入安靜。
    有幾點疑問。
    顧杳叉著盤子裏的菠蘿飯，擰眉不解，“七星級高端酒店開業，靠這種別人玩剩下的方式獲取客流，營銷團隊沒人質疑？”
    自然有質疑。
    “但董事長放話，此次活動由程牧全權負責，他的決定，恐怕反駁也無用。”
    況且，隻要把名氣打出去，誰會在乎酒店是幾星。
    事實擺在麵前，鐵板釘釘。
    若橫生意外，這唯一的變數，也隻能是她。
    回到住所，將近九點。
    顧杳在玄關換鞋，心裏裝著事，整個人的情緒有些低迷。
    二十三歲，正是專注於事業的年紀。
    不管真心還是炒作，現階段，她都不可能過早投入婚姻。
    正鬱悶惆悵之際，思緒被手機震動聲打斷。
    許科長來電。
    這麽晚，找她有什麽事。
    揣著疑惑，按下接聽鍵。
    許東平和煦嗓音傳來，“小顧啊，有一次可遇不可求的機會。”
    靜靜聽對方講完，顧杳一時沒緩過神。
    周書記要帶隊去下轄各縣考察調研，尤其是近幾年發展相對滯後的塘縣，需要一位熟悉塘縣經濟結構的科員隨行，恰巧她上次做的
    信息量太大，挑重點。
    “什麽時候去？”顧杳問。
    許東平說：“今晚抓緊收拾行李，明天一早不用去單位，直接到市政停車場，十點準時出發。”
    而且，為期至少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