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軍墾農場初試手,一言點破十年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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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一輛刷著綠漆的“北京212”吉普車就準時停在了胡同口。
    司機是個精神抖擻的小夥子,看見葉凡,一個立正敬禮:“報告葉顧問!奉王主任命令,接您前往北郊農場!”
    這“葉顧問”的稱呼,讓剛起床、正睡眼惺忪地在院裏刷牙的柳如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滿嘴的牙膏沫差點噴到葉凡身上。
    “姐夫,你這官越當越大了,都成顧問了。”她一邊含糊不清地調侃,一邊用胳膊肘捅了捅身邊的柳如雪。
    柳如雪隻是溫柔地笑著,遞給葉凡一條洗幹淨的毛巾。
    她的男人,似乎無論走到哪裏,都會被人尊敬。
    這份由內而外的從容與強大,比任何頭銜都讓她心安。
    葉凡無奈地搖了搖頭,對這個沒大沒小的丫頭早已習慣。
    他三兩口吃完柳如雪準備的早餐,便坐上了吉普車。
    車子一路向北,駛出城區,道路兩旁的景象漸漸變得開闊。
    約莫一個多小時後,一片廣袤的田野出現在眼前,隻是這片田野,看起來毫無生氣。
    土地龜裂,泛著一層白霜般的鹽堿,地裏稀稀拉拉長著一些蔫頭耷腦的蔬菜,葉片發黃,仿佛隨時都會枯死。
    車子停在農場辦公室門口,王振山大校和農場場長,一個名叫李衛東的黑壯漢子,已經等在了那裏。
    “你小子可算來了!”王振山一見葉凡,就大步迎了上來,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期待。
    而他身邊的李衛東,表情就複雜多了。
    他上下打量著葉凡,眼神裏充滿了懷疑。
    這麽個細皮嫩肉的年輕人,看著比他手底下那些剛入伍的新兵蛋子還年輕,能懂什麽種地?要不是王主任親自下的命令,他連門都不會讓進。
    “王主任,這位就是您說的……專家?”李衛東的語氣裏,透著一股莊稼人特有的執拗和不信任。
    王振山眼睛一瞪:“怎麽?我請來的人,你還信不過?我告訴你老李,別拿你那套老眼光看人。葉顧問的本事,是你想象不到的!”
    “不敢當,不敢當。”葉凡笑著擺了擺手,對李衛東伸出手,“李場長,我不是什麽專家,就是懂點土法子。能不能行,咱們到地裏瞧瞧再說。”
    他這番不卑不亢、謙遜有禮的態度,讓李衛東心裏的抵觸稍稍減弱了一些。
    一行人踩著龜裂的土地,走進了菜地。
    幾位農場的老師傅,早就得了消息,扛著鋤頭,蹲在地頭抽著旱煙,遠遠地看著熱鬧。
    “就這毛頭小子?說是能治好咱們的地?俺看懸。”
    “可不是嘛,前頭請來的農科院教授,又是化驗土又是查水的,折騰半天,屁用沒有。這小子能比教授還厲害?”
    葉凡對周圍的議論充耳不聞,他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又用手指撚了撚,最後,竟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下。
    這個舉動,讓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哎!小夥子,這土髒!”李衛東趕忙上前製止。
    葉凡卻擺了擺手,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胸有成竹地開口:“鹹,澀,還帶著一股死氣。李場長,我沒說錯的話,你們這地,是不是越澆水越幹,越上化肥,苗死的越快?”
    李衛東的嘴巴,瞬間張成了“o”型。
    這話,簡直說到他心坎裏去了!這幾年,他們就是這麽個情況,跟中了邪一樣。
    “你……你怎麽知道的?”
    葉凡笑了笑,指著腳下的土地:“看出來的。這地啊,病了,病的還不輕。病根,就在於兩點。第一,是‘餓’;第二,是‘渴’。”
    “胡說!”一個蹲在地頭的老農忍不住站了起來,粗聲粗氣地反駁,“我們天天澆水,怎麽會渴?化肥也沒少上,怎麽會餓?”
    “老鄉,此言差矣。”葉凡轉向他,語氣平和,“你們那是‘灌’,不是‘澆’。大水漫灌,水是到了,可地表下的鹽分,也跟著返上來了。水一蒸發,鹽分留在土裏,把菜根都給‘齁’死了,這叫‘鹽堿化’。至於餓,你們喂的是化肥,那是‘西藥’,見效快,可治標不治本,還把土壤裏的‘元氣’給傷了。地沒了元氣,板結了,就像人的腸胃壞了,你給他吃山珍海味,他也吸收不了啊。”
    這番比喻,通俗易懂,讓原本還滿心懷疑的農場工人們,都聽得入了神。
    連李衛東都忍不住連連點頭,覺得這年輕人說得有道理。
    “那……那你說咋辦?”李衛東急切地問。
    “好辦。”葉凡環顧四周,看到不遠處堆放著小山一樣的玉米秸稈,又指了指農場角落裏的養豬場,“藥方,就在眼前。”
    他讓工人們挖開一條深溝,將粉碎的秸稈混上豬糞,一股腦地填了進去,再覆上土。
    “這叫‘沃土層改造’。秸稈和糞肥,就是喂給土地的‘五穀雜糧’,能養元氣。不出一年,這片地的土,就會變得跟黑麵包一樣鬆軟。”
    接著,他又讓人找來一根長長的膠皮管,讓工人們在上麵紮上無數個細密的小孔,然後鋪在菜壟之間,一頭接上水龍頭。
    當水龍頭擰開,清澈的水流沒有像往常一樣四處橫流,而是通過那些小孔,精準地、一滴一滴地滲入菜根周圍的土壤裏。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傻了。他們種了一輩子地,何曾見過這樣澆水的?
    “這……這能行嗎?這點水,跟貓尿似的,夠幹啥的?”有老師傅還是不信。
    葉凡也不爭辯,隻是讓工人們挖開一處滴過水的土壤。
    隻見地表還是幹的,但地下一寸深的地方,土壤已經變得濕潤,而且是那種恰到好處的潤澤,沒有絲毫積水。
    “看見沒有?”葉凡指著濕潤的土壤,“這叫‘好鋼用在刀刃上’。水,直接喂到根上,一滴都不浪費。地表不濕,鹽分就上不來。這法子,叫‘滴灌’。”
    王振山看著眼前這神奇的一幕,激動得一拍大腿:“好!好一個滴灌!我算是服了!老李,聽見了沒有?以後,咱們農場,就按葉顧問說的辦!誰敢不聽,就給我卷鋪蓋滾蛋!”
    李衛東此刻,對葉凡早已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搓著手,嘿嘿笑著,像個犯了錯的小學生:“王主任,您放心!葉顧問就是咱們農場的活菩薩,以後他說東,我絕不往西!”
    那幾個之前還滿腹狐疑的老師傅,也紛紛圍了上來,一口一個“葉顧問”,請教著各種種地的問題,熱情得讓葉凡幾乎招架不住。
    一場潛在的衝突和質疑,就在葉凡這番舉重若輕的現場教學中,化為無形。
    他不僅解決了農場的技術難題,更用實實在在的本事,贏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中午,王振山在農場食堂設宴,用最好的食材,為葉凡慶功。
    席間,他舉著杯子,感慨萬千:“葉老弟,你可真是……我王振山這輩子沒服過幾個人,你算一個!不光懂那些高科技,連這莊稼地裏的門道,都摸得這麽透。說吧,這次幫了我這麽大一個忙,想要什麽?”
    葉凡笑了笑:“王叔,您這就見外了。能幫上忙,我就很高興了。真要說想要的,我還真有一件小事。”
    “快說!”
    “我那院子,太空曠了。您這農場山清水秀,雞鴨鵝看起來都特別精神。能不能……勻我幾隻,讓我帶回去養養,也添點生活氣息?”
    王振山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他原以為葉凡會提什麽要求,沒想到竟是這麽一件“小事”。
    “你這個小子!”他指著葉凡,笑罵道,“行!別說幾隻,你今天就把這農場當成自己家,看上什麽,就給我拉走什麽!老李,去,給葉顧問挑最好的雞、最肥的鴨,還有那剛下的蛋,都給裝上!裝滿一車!”
    當天下午,葉凡乘坐的吉普車回到四合院時,後備箱和後座,塞得滿滿當當。
    幾十隻活蹦亂跳的雞鴨,兩大筐新鮮的雞蛋鴨蛋,還有各種剛摘下來的水靈靈的蔬菜。
    柳如雪和柳如霜看著這副“打家劫舍”歸來的架勢,都笑彎了腰。
    “姐夫,你這是去當顧問,還是去進貨了?”柳如霜捏著鼻子,躲避著滿院子的雞飛狗跳。
    葉凡卻心情大好。
    他知道,自己得到的,遠不止是這一車雞鴨。
    他得到的,是王振山這位軍方大佬,毫無保留的信任和情誼。在這座暗流湧動的京城,這份情誼,千金不換。
    他看著在院子裏興奮地追逐著小雞的柳如霜和站在廊下,滿眼笑意地望著自己的柳如雪,心中一片溫暖。
    這充滿煙火氣的家,這安寧而幸福的生活,才是他奮鬥的最終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