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閉的密室，一度籠罩在幽藍色熒光中，通風管道裏不斷傳來液體滴落的回響。
    小醜摩多呈大字型，被數十條合金鎖鏈禁錮住了四肢和軀幹。
    那些經過特殊處理的金屬，在他皮膚上烙出了焦黑的痕跡。
    四肢手腳筋早已被挑斷。
    渾身上下遍布著猙獰的傷口，如今的他不過是階下囚，成了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
    “哈哈哈哈......”
    仰頭依舊張狂地大笑。
    狼狽的小醜嘶吼道：“別白費工夫了，我什麽也不會說的，你們從我這兒得不到任何情報！”
    抬頭瞧了眼儀器上的數值。
    鐵膽赤裸著上身，如同來自地獄中的惡鬼，沉聲冷笑道：“死到臨頭了還這麽嘴硬，你們黑十字的人還真是賤骨頭，一個個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慢慢上前。
    臉龐上的刀疤抽搐不止，鐵膽按下操作台上的按鈕。
    霎那間。
    囚籠頂部的鎢鋼尖刺突然向下墜落而去，在距離小醜眼球僅僅三尺處陡然停下。
    “不如我們現在來試試看，當精神力被撕成碎片的時候，你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咧嘴一笑。
    半空中的小醜渾然不懼，脖頸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向後仰去。
    “知道馬戲團裏，最讓人激動的是什麽嗎？”
    鎢鋼尖刺的寒光完整倒映在了詭異的瞳孔中。
    小醜摩多的臉龐上滿是血跡，癲狂地笑道：“是空中飛人墜落時，觀眾席上爆發出的尖叫！”
    瘋狂至極，略帶一些玩世不恭，對待所謂的規則充滿了蔑視。
    這，就是黑十字組織向來秉持的處事態度！
    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鐵膽二話不說，再次按下了控製台上的按鍵。
    轉瞬間。
    密室裏的溫度驟降了下去。
    鎢鋼尖刺中爆發出成千上萬道細若遊絲的銀色流光。
    這些光芒匯聚成古怪的電流，當場刺入小醜的眼眸。
    吼~~~
    整個人瞬間仰頭繃直，靈魂層麵的尖嘯在密閉空間炸開。
    以至於，不遠處的監控玻璃上，瞬間爬滿蛛網狀的裂痕。
    玻璃牆的另一麵。
    陸雲漠神情肅穆，身在暗處目睹了審訊的整個過程。
    電光閃爍之間，半空中的小醜抽搐不止。
    直擊向大腦意識中樞的探索，足以讓正常的普通人瞬間精神崩潰。
    甚至是淪為一個隻知道流口水和排泄的癡呆。
    “目標心跳間隔超負荷，痛覺神經傳導速度提升百分之四百！”
    身後。
    負責監控儀器數據的下屬早已是滿頭大汗，咬牙匯報道：“目標精神力的變化微乎其微！”
    “而且，他的多巴胺分泌量似乎還在持續上升！"
    頓了頓。
    記錄員咽著唾沫調出波形圖，表情驚恐道：“部長，再這樣下去，我們的儀器也會跟著一起崩潰的......”
    沉默不語。
    陸雲漠眯起雙眼，抬手扶了扶黑框眼鏡，凝視著被五花大綁的小醜，始終沒有下達任何命令。
    “太美妙了，原來這就是被神明親吻的感覺！”
    審訊室內，癲狂的大笑聲依舊此起彼伏。
    被釘在虛空中的小醜囂張肆意，軀體劇烈抽搐，七竅滲出的黑血在虛空中竟匯聚成了一個古怪的圖騰。
    那，竟是一個倒立的十字架！
    “夠了，關閉能量輸出......”
    長歎一口氣。
    陸雲漠搖了搖頭，苦笑道：“這幫瘋子的大腦裏，都被移植了特殊的畸變血脈，精神力探查的手段，根本對他們沒用。”
    聞言。
    工作人員立馬拉下搖杆。
    隨著能源供應的中斷，一切又恢複了正常。
    所有的光華頃刻間泯滅，如同從來沒有在現實世界中出現過一般。
    “打開隔離窗......”
    雙手撐在桌麵上。
    陸雲漠目光如炬，沉聲再一次下令道：“我想和這家夥當麵聊聊。”
    “部長，這......”操作員表現得有些為難。
    不苟言笑。
    陸雲漠冷冷道：“執行命令。”
    無奈之下。
    操作員隻能連續按下了好幾個奇怪的按鈕。
    轟的一聲~~
    厚重的隱蔽玻璃慢慢落下，隔間裏的一切，在審訊室犯人的眼中，突然變得一覽無遺。
    “哈哈哈哈......”
    咧嘴一笑。
    小醜的嘴中滿是鮮血，痛苦疲憊的樣子根本無法掩飾。
    “真疼啊，感覺就像是被人撕扯成了兩半似的。”
    頓了頓。
    突然轉頭看向密室中的陸雲漠，小醜好奇地問道：“這難道，就是傳說中那棵『世界樹』的力量麽？”
    猛地一愣。
    陸雲漠的瞳孔一縮，攥緊雙拳之餘又迅速恢複了正常。
    “有意思，你知道的還挺多......”
    伸手一攔。
    當場阻止了想要插嘴的鐵膽，陸雲漠推了推眼鏡，麵無表情道：“不過現在你是俘虜，從邏輯上來說，你應該先回答我的問題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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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可奉告......”
    耷拉下頭顱。
    半空中的小醜疲憊到了極點，可卻仍然趾高氣揚道：“黑十字的人，從來不會對你們這些偽君子搖尾乞憐，你要不就放了我，要不幹脆殺了我，其它的事想都別想！”
    很清楚自己的意識中樞受到了某種強大力量的保護。
    小醜表現得有恃無恐，甚至已經到了囂張跋扈的程度。
    “想得倒是挺美......”
    推了推眼鏡。
    陸雲漠抬頭直視向小醜，直言不諱道：“死亡對你來說太奢侈了，管理局至少有百十種方式，可以讓你過得生不如死。”
    隔空指向了囚犯。
    陸雲漠似笑非笑，繼續道：“撇開審訊的作用，那些刑罰的有趣程度比剛才可是要強得太多，既然你是個響當當的硬漢子，我倒是不建議把那些手段慢慢地全用在你身上......”
    “畢竟，你最擅長的不就是逗樂別人麽？”
    半空中的小醜一愣，眼眸中的絕望和恐懼，當場一晃而過。
    死亡，其實並不可怕！
    真正可怕的是對過程的未知。
    那種刀架在你脖子上，卻遲遲沒有砍下的焦慮和恐慌感，才是最要人命的東西。
    “加派三個醫療組到這兒來，隨時準備待命！”
    不置可否地輕笑了一下。
    陸雲漠沉吟下令：“告訴後勤處，備好三千人份的精神穩定劑，務必要讓我們的客人保持清醒，讓他見識一下咱們的手段。”
    “記住......”
    回過頭去。
    陸雲漠邊走邊下令道：“一定要讓他活著，活到看著我將黑十字的人渣徹底趕出乾龍國的那一天！”
    “是，部長！”
    鐵膽立馬領命，轉頭看向半空中被五花大綁的小醜，眼神中的戲謔和殘暴幾乎快要溢出。
    小醜微微一怔。
    隻感到脊背一陣發涼，卻是已經沒有了回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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