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吃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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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臥室裏彌漫著晨光特有的清冽氣息。
    夢璃幽的身影如同從深水中緩緩浮起,由虛幻的漣漪逐漸凝聚成清晰的實體。
    她站在房間中央,剛剛結束空間傳送帶來的微妙失重感還殘留在身體裏,讓她下意識地做了個舒展的動作。
    雙臂優雅地向後上方伸展,肩胛骨如同收攏的蝶翼般微微聳起,再緩緩打開。
    那截纖細得不盈一握的腰肢毫無保留地暴露在晨光裏,柔韌的線條隨著她的動作拉長、繃緊,再放鬆,像一株在春風中舒展枝條的幼柳。
    陽光透過半開的窗簾,吝嗇地切割出幾道傾斜的光柱,恰好落在她身上。
    光線穿透她身上絲質的黑色長裙,勾勒出朦朧而優美的身體輪廓。
    圓潤的肩頭、流暢的背脊曲線、以及那驚鴻一瞥後又被衣料遮掩的腰肢。
    空氣中漂浮的微塵在光柱裏歡快地舞蹈,仿佛也被這晨起的慵懶與不經意流露的性感所吸引。
    然而,這份獨屬於清晨的靜謐與愜意,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麵,瞬間被打破了。
    一股存在感極強的視線,並非來自門外或窗外,而是來自這房間之內!
    那視線沉甸甸的,帶著一種穿透性的專注力,牢牢鎖定在她身上,仿佛能透過薄薄的衣料,觸摸到她舒展時肌膚的溫度和骨骼的律動。
    夢璃幽舒展的動作猛地僵住,如同被無形的絲線纏繞。
    心髒在胸腔裏不規律地漏跳了一拍,隨即加速鼓動起來。
    她倏地轉頭,目光銳利地掃向視線的源頭——
    古靈鳴。
    她就那樣安靜地坐在靠窗的扶手椅上,整個人幾乎融入了清晨柔和的光影裏。
    她沒有看書,沒有擺弄手機,甚至沒有看向窗外初醒的城市。
    她的姿態放鬆而沉靜,雙手交疊放在膝上,那雙平日裏總是帶著溫和笑意的眼眸,此刻卻像兩口深潭,幽邃而專注,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夢璃幽。
    那眼神裏翻湧著太多複雜難辨的情緒——有探究,有深思,有毫不掩飾的欣賞,更深處,似乎還潛藏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近乎貪婪的溫柔。
    這專注得近乎失禮的凝視,讓夢璃幽感覺自己像一件被放在聚光燈下仔細端詳的藝術品,無所遁形。
    “呼.........”
    夢璃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壓下胸腔裏那陣莫名的悸動,又緩緩吐出。
    她抬起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動作帶著一絲安撫的意味。
    “你.........你怎麽還在這裏?”她的聲音帶著剛脫離深層睡眠的微啞,像蒙著一層薄紗。“沒有下去吃早餐嗎?”
    古靈鳴仿佛被她的聲音驚醒,那深潭般的眼神瞬間活絡起來。
    所有的深沉探究如同潮水般退去,換上了慣常的、令人如沐春風的溫和。
    她立刻從扶手椅上站起身,動作流暢優雅,臉上綻放出一個極其溫暖、仿佛能融化冬日寒冰的笑容,瞬間點亮了整個房間。
    “我在等你啊。”
    她快步走近夢璃幽,聲音輕柔得如同羽毛拂過心尖,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親昵。
    她自然地伸出手,似乎想要挽住夢璃幽的手臂,或者拍拍她的肩膀。
    但指尖在即將觸碰到對方衣袖時,又矜持地停頓在半空,最終隻是虛虛地攏了攏。
    “等你回來一起吃飯。”
    她微微歪著頭,晨光勾勒著她精致的側臉輪廓,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點擔憂。
    “隻是.........”她頓了頓,目光掃過夢璃幽,像是在確認她的狀態。
    “不知道我準備的早餐合不合你的胃口。如果你不想吃這些,”
    她的語氣帶著全然的包容。
    “我可以立刻點外賣,或者.........再給你單獨做一份新的。隻不過.........”
    她有些歉意地笑了笑,“時間有點晚了,樂瑤和凝雅她們倆.........應該已經吃過了。所以,大概隻能我們兩個人吃了。”
    話語間,那份自然而然的親近和體貼,幾乎要滿溢出來,將夢璃幽溫柔地包裹。
    看著古靈鳴眼中那份毫不作偽的關切和等待,夢璃幽心頭那點因被凝視而產生的不安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暖意。
    她臉上的笑容變得真切而放鬆,之前的僵硬感蕩然無存。
    “沒事,”她擺擺手,語氣輕快,“我不挑的。而且,”
    她看著古靈鳴,眼神真誠,“能吃到你親手準備的早餐,這份心意比什麽都好。”
    她強調了“親手”和“心意”,顯然這份等待的溫暖遠勝於食物的本身。
    古靈鳴明顯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擔。
    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更加明亮生動,如同陽光穿透了雲層。
    得到夢璃幽的肯定,對她而言似乎比談成一筆大生意還值得欣喜。
    她不再有絲毫猶豫,伸出手,這次堅定而輕柔地拉住了夢璃幽的手腕。
    她的掌心溫熱而幹燥,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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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
    她的聲音帶著雀躍,“走吧!”
    她拉著夢璃幽,轉身向臥室門外走去,動作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溫柔牽引力。
    夢璃幽被拉著向前走,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古靈鳴的背影上。
    她今天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米白色休閑套裝,勾勒出挺拔而優美的身姿。
    陽光在她發梢跳躍,留下一圈金色的光暈。
    感受著手腕上傳來的溫熱而堅定的觸感,夢璃幽的心湖像是被投入了一顆溫熱的石子,一圈圈溫柔地蕩漾開去。
    那份被記掛、被等待、被如此珍視的感覺,如同初春的暖陽,驅散了她靈魂深處某些不為人知的角落裏的微寒。
    帶來一種久違的、令人沉醉的安心與舒適。
    她嘴角的弧度不自覺地加深,任由古靈鳴牽著自己,走向樓下的餐廳。
    木質樓梯發出輕微的吱呀聲,仿佛在低語著晨間的問候。
    兩人走下樓梯,餐廳的景象映入眼簾,卻讓她們微微一愣,腳步都頓住了。
    餐廳裏彌漫著食物的溫暖香氣,但氣氛卻並非想象中的冷清。
    蘇樂瑤和青凝雅正端端正正地坐在了餐桌旁。
    蘇樂瑤穿著寬鬆的衛衣,一頭微卷的短發顯得有些淩亂。
    她正低著頭,手指飛快地在手機屏幕上滑動,似乎在瀏覽著什麽有趣的資訊,嘴角還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青凝雅則安靜得多,她穿著淡藍色的棉質長裙,長發柔順地披在肩後。
    她正捧著自己的手機,專注地看著屏幕,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神情恬靜。
    而餐桌上,早餐——幾碟擺放精致的小菜。
    碧綠的涼拌時蔬、琥珀色的醬瓜、嫩黃的煎蛋卷)
    一鍋冒著嫋嫋熱氣的、熬得濃稠軟糯的白粥、幾籠小巧玲瓏的點心
    晶瑩剔透的蝦餃、金黃焦香的蘿卜糕、鬆軟的豆沙包)
    ——竟然原封不動地擺放著!
    甚至為了保持溫度,上麵還細心地覆蓋著透明的玻璃保溫罩,透過罩子,隱約可見下麵升騰的細微熱氣。
    餐盤擺放得整整齊齊,筷子也規矩地擱在筷枕上。顯然,她們並非已經吃完,而是一直在等待。
    樓梯處傳來的腳步聲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立刻打破了餐桌旁的寧靜。
    蘇樂瑤和青凝雅幾乎是同時抬起頭,目光齊刷刷地投向樓梯口。
    “喲!二位終於肯移駕了?”
    蘇樂瑤率先出聲,聲音帶著慵懶和調侃,她隨手把手機往桌麵上一丟,發出“啪嗒”一聲輕響。
    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一隻手誇張地揉了揉肚子,臉上堆起一個“餓得快要虛脫”的表情。
    “快來快來!再不來,我就要餓得表演一個當場昏厥給你們看了!就等你們兩位主角閃亮登場好開飯呢!”
    青凝雅雖然沒有說話,但那雙清澈如小鹿般的眼睛也望了過來,眼神裏帶著安靜的期待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靦腆。
    她隻是輕輕抿了抿唇,算是無聲的招呼。
    “來了。”
    古靈鳴臉上帶著無奈又好笑的表情應了一聲,拉著夢璃幽的手腕並未鬆開,徑直走到餐桌旁。
    她動作自然地替夢璃幽拉開一張鋪著米色軟墊的椅子,位置正好在餐桌中間,陽光能柔和地照到。
    待夢璃幽落座後,她才在緊挨著她的旁邊位置坐下,動作流暢,仿佛演練過無數次。
    接著,古靈鳴伸手,揭開了餐桌中央最大的保溫罩,食物的香氣瞬間如同被釋放的精靈,更加濃鬱地彌漫開來,勾動著味蕾。
    “各位,開動吧。”
    她微笑著宣布,聲音溫和。
    話音剛落,她的注意力立刻又回到了夢璃幽身上。
    她拿起夢璃幽麵前那隻細膩的白瓷空碗,另一隻手拿起長柄木勺,探入砂鍋中。
    穩穩地盛起一碗熬得米粒開花、濃稠適中的白粥。
    她的動作專注而輕柔,仿佛在進行某種儀式。
    盛好後,她小心地放到夢璃幽麵前,碗底與桌麵接觸,發出一聲輕微的“嗒”聲。
    “這是我自己熬的粥,”
    古靈鳴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和期待,目光緊緊鎖著夢璃幽的臉。
    “米是新米,特意熬了很久,米粒都開了花,口感應該比較綿軟。
    希望.........你會喜歡。”
    她的眼神亮晶晶的,仿佛獻上的不是一碗普通的粥,而是稀世的珍寶。
    夢璃幽感受到這份沉甸甸的心意,心中暖意更甚。
    她拿起配套的白瓷勺,勺柄溫潤。
    她舀起一小勺粥,湊到唇邊,輕輕地、仔細地吹了吹氣,氤氳的熱氣模糊了她瞬間柔和下來的眉眼。
    然後,她將溫熱的粥送入口中。
    米粒果然已經熬化,帶著穀物天然的清甜和濃鬱的米香,溫潤軟糯的口感瞬間包裹了味蕾,一股暖流順著食道滑下,熨帖地溫暖了腸胃。
    她細細品味著,臉上露出由衷的滿足,咽下後才看向古靈鳴,笑容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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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很好喝,很香,火候剛剛好。”
    她的誇讚很具體,顯然是真的用心在品嚐。
    古靈鳴的眼睛瞬間亮得驚人,嘴角抑製不住地高高揚起,那份得到肯定後的喜悅幾乎要滿溢出來。
    夢璃幽的一句肯定,仿佛給她注入了無窮的動力。
    她立刻變得更加積極,拿起公筷,熱情地為夢璃幽夾菜。
    “嚐嚐這個,”
    她夾起一個晶瑩剔透、能隱約看到裏麵粉嫩蝦仁的蝦餃,穩穩地放到夢璃幽手邊的小碟子裏,蝦餃皮薄得幾乎透明,顫巍巍的。
    “現包的,很鮮。”
    話音未落,筷子又伸向旁邊,“還有這個,”
    一塊煎得兩麵金黃、邊緣焦脆、散發著誘人油香的蘿卜糕被夾了過來,落在蝦餃旁邊。
    “這個蛋卷也很嫩,”
    金黃色的蛋卷,嫩滑得仿佛能掐出水,又被添進了碟子。
    “再試試這個醬瓜,很爽口解膩.........”
    古靈鳴的動作流暢而殷勤,轉眼間,夢璃幽麵前的小碟子就堆起了一座誘人的食物小山。
    坐在對麵的蘇樂瑤和青凝雅,默默地目睹著古靈鳴這堪稱“無微不至”的投喂服務。
    空氣中彌漫開一絲微妙的、帶著點調侃的粉紅氣泡。
    古靈鳴對夢璃幽的這份情誼,早已超出了尋常朋友甚至閨蜜的範疇,那幾乎是不加掩飾的偏寵和嗬護。
    蘇樂瑤低下頭,用勺子攪著自己碗裏的粥。
    眼神瞟了瞟夢璃幽碟子裏那座小山,又看了看自己麵前“空空如也”的桌麵,似乎在認真思考。
    【要不要也學著她的樣子,給夢璃幽夾點什麽?雖然好像有點刻意.........但看起來感覺不錯?】
    而性格更為內斂卻也更為直接的青凝雅,已經默默地付諸行動了。
    她看中了一塊自己覺得特別好吃的、表皮酥鬆、內餡飽滿的豆沙酥。
    她伸出筷子,小心翼翼地夾起那塊點心,手臂有些僵硬地越過桌麵,徑直遞向夢璃幽的方向,動作帶著少女特有的羞澀和笨拙的真誠。
    夢璃幽正被古靈鳴的熱情弄得有些應接不暇,看到青凝雅遞過來的豆沙酥,微微一怔,隨即眼中漾開溫柔的笑意。
    她放下自己手中的勺子,拿起筷子,穩穩地、帶著感謝地接過了那塊酥點,輕輕地放在自己盤子裏那座“小山”的頂端。
    然後,她放下筷子,非常自然地伸出手,越過桌麵,在青凝雅柔軟的發頂揉了揉,聲音像春風般柔和。
    “謝謝凝雅。”
    她的動作自然而親昵,帶著一種姐姐般的寵溺。
    青凝雅的臉頰瞬間飛起兩朵紅雲,她飛快地低下頭,小口地喝著自己碗裏的粥,但那微微翹起的嘴角卻泄露了她內心的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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