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隨著砂輪機噪音的停止，第二次擦皮結束了。
    雖然周圍的人已經覺得這塊料子沒有什麽戲，但是想著林葉和蒼俊兩人那有趣的賭約，周圍的人還是忍不住把目光投了過去。
    水花衝去石粉後，一個新的擦麵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一次，當水珠順著石麵滾落時，一絲極淡的……淡綠色，映入了人們的眼簾。
    雖然很淺，淺到幾乎要被石頭的底色淹沒，但那確實是綠色！
    人群中發出一聲輕微的騷動。
    徐老的眼睛猛地亮了起來。
    所有人都盯著那抹淡綠，雖然知道可能隻是皮子下淺淺的一層，但在這塊被判了死刑的“大象皮”上看到綠色，無疑是打破了常識。
    解石師傅也有點意外，不過他畢竟經驗豐富，很快鎮定下來：“老板，出綠了，雖然淺……”
    林葉點了點頭，目光灼灼地盯著那個小小的擦口，仿佛能透過那層石皮看到裏麵的一切。
    蒼俊擠進人群看了一眼，冷笑了一聲：
    “發出這麽大動靜，我還以為擦出什麽寶貝了呢，原來隻是霧層出了綠。
    要我說，這塊料子這麽垃圾，你也別耽誤時間了，還擦皮又有什麽意義呢？
    不如就直接按照咱們的約定，一刀定輸贏，你把這料子送到解石機上，直接哢嚓一刀，是生是死大家都知道。
    或者更直接一點，你就直接當眾跪下，和我師父說，你是個狗屁不懂的廢物，現在人走了不少，你跪下知道了人也少了，哈哈哈……”
    “繼續擦。”林葉冷笑繼續說道，聲音裏聽不出喜怒。
    “擦哪裏？”解石師傅問。
    林葉沒有再指方向，而是說出了讓所有人都意外的話：“沿著這個綠，往深裏擦。”
    往深裏擦？這意思是要直接沿著綠的走向，一點點深入石頭內部？
    一般出綠都是先擦周邊，確定蟒帶或者鬆花的走向，或者找更大的擦口。直接往深裏擦，賭的是這抹綠是塊頭綠，而且種水能進去。這可是個大膽的賭法！
    解石師傅愣了一下，下意識地看向徐老和幾個老行家。那幾個老行家都微微皺眉，覺得林葉太心急了。
    難道是剛剛蒼俊的話，讓林葉有些難受？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林葉的心性也不過如此。
    徐老是盯著林葉，沒有說話，也沒有表示反對。
    “好嘞。”解石師傅見狀，也不再猶豫，再次啟動機器。
    滋啦滋啦的聲音再次響起，砂輪這次準確地沿著那抹極淡的綠色印記，小心翼翼地向下切入，水流不斷衝刷著，帶走石粉，也讓那抹綠變得稍微清晰了一些。
    隻見擦口處，一道拇指粗細的綠色帶，赫然呈現在眼前。這抹綠，顏色陽正，不偏不邪，最關鍵的是，它的質地看起來極為細膩，水頭十足，在燈光下閃爍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瑩瑩光澤。
    這光澤……不是翡翠那種玻璃光澤，也不是普通玉石的油脂光澤，而是一種介於兩者之間，又帶著一種天然的溫潤感的光芒。
    “這……這……”有人結巴了，說不出話來。
    徐老猛地向前跨了一步，湊近了，用隨身攜帶的強光手電筒照向擦口。
    當強光手電筒的光束穿透那抹綠時，奇跡出現了。
    光線竟然能完全穿透！
    而且那抹綠仿佛活了一樣，在光線下呈現出一種清透、細膩、溫潤至極的質感，像極了……
    “種老！水頭足！質地細膩！看這透光性……雖然擦口小，但……八九不離十！
    起碼是冰地芙蓉，極可能達到玻璃地！”徐老的聲音雖然盡量壓低，但依然掩飾不住那種激動，“這芙蓉種的底子，配上這純淨的種水，而且出在了大象皮上……這是天方夜譚！”
    這個名字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玻璃地芙蓉！那種傳說中、極少出現的、價值堪比玻璃種的極品翡翠！而且，隻存在於極少數極老的場口，並且有說法，隻有某些特定皮殼下才可能出現！
    大象皮……玻璃地芙蓉……
    這一切聯係起來，簡直就像是天方夜譚！
    蒼俊徹底傻眼了，臉上的得意僵硬地凝固在那裏，變成了見鬼一般的表情。
    “這……這種垃圾料子，怎麽能出這種東西！”
    林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這種大象皮料子，別人不知道，自己有透視眼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這塊其貌不揚的“大象皮”下，藏著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但他並沒有立刻回應徐老，隻是看著那個擦口，心裏盤算著下一步的解石方案。
    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盯著那塊石頭，盯著那個小小的擦口，他們的心跳聲仿佛擂鼓般響徹在這片區域。
    沒有人再想著離開。一場看似已經結束的賭局，此刻，正以最不可思議的方式，陡然翻起了驚濤駭浪！
    一些已經剛剛離開不久的人，收到群發的消息，趕緊掉轉車頭，往會場趕，想親眼目睹那玻璃地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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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舊逗留在現場沒有走的人，現在心中都是無比的興奮。
    大象皮出玻璃地芙蓉，這真是千古難的見上一次啊！
    “師傅，趕緊把這料子切了，看看裏麵到底會出多少都東西。”
    “是啊，林老板，趕緊打開看看吧，大象皮出這種東西，不親眼目睹，我死不瞑目啊！”
    這些吃瓜群眾們，迫切地想知道，這道窄窄的綠帶，到底隻是曇花一現，還是裏麵真的藏著一塊價值連城的玻璃地芙蓉？！
    蒼俊看聽到周圍人的反應，不服輸的說道：
    “嗬嗬，不過是擦出來的而已。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擦漲不算漲，切漲才算漲。
    現在看著擦皮的表現這麽好說不定切出來之後，裏麵就單純隻是垃圾！”
    然而，此刻並沒有人去理睬蒼俊的話。
    就連蒼俊的師父鄭先生，都覺得自己的徒弟這時候說這種話，是不合時宜的。
    哪怕內心中是為了替自己出氣。
    自己這個徒弟，心性還是要練啊。
    這次如果徒弟輸給了林葉，說不定也不是壞事。
    解石師傅咽了口唾沫，看向林葉，緊張地問道：“老板……咱們接下來……還擦嗎？”
    這個問題一出，所有人的神經都繃緊了，等待著林葉的回答。
    擦？還是切？又或者……直接沿著這條綠帶繼續下去？
    “直接切吧。”
    林葉沒有再讓擦，這第二次擦皮已經讓大家看出來這塊料子的潛力，在繼續擦，那就是浪費時間了。
    林葉拿著馬克筆，在這塊料子上勾畫了幾下，對解石師傅道：
    “沿著這條線，開始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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