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絕境中的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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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頭頂的頭發被黑影的爪子扯得生疼,血腥味在嘴裏漫開——那是剛才咬碎了舌尖。
蘇悅的抽噎聲突然變調,變成倒吸冷氣的嘶鳴,我餘光瞥見她腳背上的皮膚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屍油腐蝕皮肉的氣味像燒糊的雞毛,刺得人睜不開眼。
"晨子!"林宇的聲音帶著哭腔,他剛扔出去的半塊磚頭在黑影麵前碎成齏粉,碎石子濺在我臉上,火辣辣的。
劉保安的警棍不知何時掉在地上,他整個人蜷成蝦米,雙手死死壓著腹部的傷口,暗紅的血從指縫裏滲出來,在石板上洇出個歪歪扭扭的蝴蝶形狀。
屍油的黑圈已經縮到離我腳邊不足半米,腐蝕石板的"嘶嘶"聲裏,我聽見湛瑤急促的呼吸。
她本來蹲在我右側,這時候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肉裏:"看祭壇!"
我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
那堆原本像被風吹散的書灰,不知何時又聚成了團,在黑影投下的幽藍火光裏,竟真的勾勒出個人形輪廓。
它的臉轉過來時,我後頸的汗毛根根豎起——那是張和我有七分相似的臉,左眼下方有道月牙形的疤,和我上周打籃球撞在欄杆上留下的傷口位置分毫不差。
"郭晨!"湛瑤的尖叫混著黑影爪子劃破空氣的銳響,我本能地偏頭,那爪子擦著我右耳劃過,耳廓頓時像被烙鐵燙過般灼痛。
與此同時,牆縫裏的"滴答"聲突然密集起來,這次我聽清了,那不是眼淚,是某種黏稠液體墜落的悶響,帶著股熟悉的檀香味——和教學樓頂樓那間鎖著的老教室門口,我曾聞到過的味道。
"屍油怕光!"湛瑤突然拽著我往祭壇方向退,她蹲下來,用衣角蘸了點黑液,湊到祭壇邊緣那圈若有若無的白光前。
黑液剛碰到白光,立刻騰起團青煙,像被火烤化的蠟。"祭壇的殘留能量能蒸發它們!"她的眼睛亮起來,"但範圍太小,得擴大光源——"
"找武器!"林宇突然吼了一嗓子。
這小子平時被蟑螂嚇哭的主兒,此刻臉上全是血也不知是自己的還是誰的),正瘋狂翻找腳邊的碎石塊。
他彎腰時,後背蹭到牆縫裏凸起的磚塊,"哢嗒"一聲,半塊牆磚突然陷了進去,牆麵上裂開道半指寬的縫,有幽藍的光從裏麵透出來。
我和湛瑤對視一眼,幾乎同時撲過去。
牆縫裏嵌著個巴掌大的暗格,裏麵躺著把裹著紅綢的劍。
紅綢已經褪成了淡粉,邊緣綴著的銅鈴卻亮得驚人,劍鞘上刻著些歪歪扭扭的符號,像甲骨文又像符咒。
我剛觸到劍柄,掌心突然傳來陣灼燒般的熱,那熱流順著胳膊往心口鑽,疼得我差點鬆手——但緊接著,所有傷口的疼都輕了些,連頭頂被扯掉的頭發根都不那麽刺癢了。
"這是..."湛瑤的手指輕輕撫過劍鞘上的符號,"我奶奶以前給我講過,老輩人說校園底下壓著鎮邪的東西。"她抬頭看我,眼睛裏有團火在燒,"試試砍黑影!"
黑影的爪子再次襲來時,我握緊了劍。
這劍比看起來輕,揮起來帶起的風聲裏,銅鈴"叮叮"作響。
我咬著牙往前衝,劍刃劃破空氣的瞬間,祭壇上的書灰人形突然劇烈晃動,那道和我相似的臉咧開嘴,像是在喊什麽——但我聽不清,因為劍已經和黑影的爪子撞在了一起。
"轟!"
不是金屬相擊的脆響,是悶雷般的轟鳴。
幽藍的光從劍刃上炸開,像潑出去的水銀,裹住了黑影的爪子。
那東西發出聲類似生鏽齒輪轉動的尖叫,半透明的身體開始扭曲,露出裏麵密密麻麻的黑色觸須,每根觸須上都掛著指甲蓋大小的眼睛,正滴溜溜轉著看我們。
"打眼睛!"劉保安突然暴喝一聲。
他不知何時撿起了警棍,雖然站都站不穩,卻拚盡全力掄起棍子,砸在根觸須上。
警棍碰到觸須的瞬間,那眼睛"啪"地爆成黑霧,黑影的尖叫更刺耳了。
林宇抄起塊沒被腐蝕的石板砸過去,蘇悅把外套浸了水也不知她從哪兒弄的水),裹住被腐蝕的腳,舉著滅火器就往黑影噴。
白色的泡沫粘在黑影身上,滋滋冒著青煙,它的身體開始變淡,像被風吹散的霧。
我趁機又揮了一劍。
這次劍光更盛,直接穿透了黑影的胸膛。
它的身體裏滾出團黑球,墜在地上,竟是顆燒焦的人頭——額角有道月牙形的疤,和祭壇上那個人形的傷口一模一樣。
"是...是我?"我喉嚨發緊。
那人頭突然睜開眼,眼珠是渾濁的灰白色,直勾勾盯著我。
黑影的尖叫變成了我自己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湧過來:"搶我的身體...搶我的命..."
"郭晨!"湛瑤拽著我往後退,可地麵突然劇烈震動起來。
黑影消失的地方裂開道黑洞,像張巨大的嘴,發出嗡鳴的吸力。
我抓著劍的手被扯得生疼,蘇悅的滅火器"哐當"掉進去,林宇抱著劉保安的腰,三個人像片葉子似的往漩渦裏飄。
"抓住我!"我嘶吼著,揮劍砍向旁邊的石柱子。
劍刃沒入石頭的瞬間,藍光暴漲,形成道光牆,暫時抵住了吸力。
但那光牆在漩渦裏搖搖欲墜,像塊快化的冰。
"鬆手!"湛瑤突然掙開我的手,她的發梢已經被吸進旋渦,"這是傳送陣!
我們躲不過——"
話音未落,吸力突然暴增。
我感覺自己像被扔進了洗衣機,天旋地轉中,劍"當啷"掉在地上,祭壇上的書灰人形也被卷了進來,那張和我相似的臉離我越來越近,最後被黑暗吞沒。
等我勉強能分清上下時,已經沒有了聲音。
四周黑得像浸在墨裏,我伸手摸了摸,觸到的是冰冷的石壁。
遠處有細碎的腳步聲,很輕,像有人穿著布鞋,踮著腳走路。
更遠處,傳來陣若有若無的哼唱,是首很舊的歌,我小時候奶奶哄我睡覺時常唱的:"月光光,秀才郎,騎白馬,過板橋..."
黑暗中,那把刻著符咒的劍突然發出幽藍的光,照亮了牆麵上新出現的一行血字:"歡迎回家,郭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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