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裂縫後的邪惡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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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縫裏的嗚咽聲像根細針,正一下下往我耳膜裏紮。
林宇的燈台在我手裏還帶著他掌心的溫度,青銅鼎貼在腰間,涼得像塊冰——這兩件東西先前還能壓一壓紅影子的邪性,此刻倒像被更厲害的東西嚇破了膽。
“唐代的七星鎖魂陣……”王教授的聲音發顫,他扶著牆的手背暴起青筋,“這種陣法不是用來鎮靈,是用來鎖‘活物’的。當年我在敦煌莫高窟見過殘陣,鎖的是……”他突然閉了嘴,鏡片後的眼睛劇烈收縮,“你們記不記得上個月校史館起火?燒的是民國時期的檔案。”
我心裏“咯噔”一聲。
上個月校史館那場火來得蹊蹺,說是電線老化,但我親眼看見火苗是從展櫃裏竄起來的,當時展櫃裏擺的正是《白鹿中學誌》——記載著這所學校從清末建校以來的所有舊事。
湛瑤的手指還按在我手背上,她另一隻手已經摸向隨身的帆布包,那裏裝著我們從圖書館古籍區抄來的拓本。
“教授,您是說這陣法鎮壓的東西,和校史館的火有關?”她聲音穩得像塊壓艙石,可指尖還是輕輕抖了下,我知道那是她緊張時的習慣。
林宇突然咳嗽起來,他捂著肋下的傷口,血從指縫滲出來滴在青石板上,“要我說,管他鎖的是啥,先把這牆縫堵上再說!”他抄起地上的石磚就要砸,蘇悅突然撲過去按住他手腕。
“等等!”蘇悅的眼睛亮得反常,她蹲在牆根,指尖蹭過一塊凸起的磚紋,“你們看這個——”她掏出手機打光,石磚邊緣有道極細的劃痕,像是用利器反複刻出來的,“和我在舊教學樓地下室看見的符號一樣!”
我湊過去。
蘇悅說的舊教學樓地下室,是我們上周追查紅影子時發現的密室,牆上刻滿歪歪扭扭的符咒,當時我們以為是學生惡作劇,現在看這道劃痕,線條走勢和那些符咒裏的“煞”字尾筆一模一樣。
趙記者舉著相機衝過來,鏡頭對準劃痕時突然“哢嚓”一聲。
“你們看裂縫!”他壓低聲音,顯示屏裏的牆縫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裂,原本隻有兩指寬的縫隙,此刻已經能塞進我的拳頭。
王教授突然抓起他的公文包,從裏麵抽出一本泛黃的《唐代喪葬製度考》,快速翻到某一頁:“七星鎖魂陣的陣眼在第八塊磚——”他順著牆根數過去,“第三、五、七……”指尖停在林宇腳邊那塊磚上,“這裏。如果封印被破,陣眼會變成‘引魂口’,所有被鎮的東西……”他喉結滾動,“會順著活人的恐懼爬出來。”
孫醫生不知什麽時候站到了我身後,他的白大褂下擺沾著血應該是林宇剛才受傷時濺的),手搭在我肩膀上輕輕按了按:“小郭,大家的狀態不太對。”我這才注意到蘇悅的呼吸變得急促,林宇握著石磚的手在抖,連趙記者的相機都拿不穩了——剛才那聲“哢嚓”,其實是他的手指在發抖。
“聽我說。”我提高聲音,燈台在掌心壓出紅印,“我們分兩組:林宇、蘇悅搜角落,找能堵牆縫的東西;趙記者記錄裂縫變化,教授查古籍找解法;孫醫生看著大家的狀態。我和湛瑤……”我看向她,她衝我點點頭,“看這些老物件。”
林宇把外套脫下來係在腰間止血,衝我咧嘴笑:“哥幾個上回在舊樓被紅影子追的時候,我尿過褲子。”他踢開腳邊的碎石,“這回要是再慫,你直接拿燈台砸我腦袋。”蘇悅拽著他袖子往牆角走,發梢掃過他傷口時,他悶哼一聲,卻沒躲開。
趙記者的相機閃光燈此起彼伏,照得牆縫裏的陰影明滅不定。
我和湛瑤蹲在那堆舊器物前,青銅鼎、燈台、還有半塊刻著奇怪文字的龜甲——這些東西是我們從紅影子出現的化學實驗室搬來的,當時以為是學生玩神秘學留下的,現在看,每道紋路都像活的。
“晨哥,你看這個。”湛瑤舉起龜甲,用鉛筆在拓本上比對,“這行甲骨文我之前認成‘困’,其實是‘幽’。《山海經》裏說‘幽都之山,黑水出焉’,幽獄……”她突然頓住,抬頭看向牆縫,“王教授剛才說的‘活物’,可能是幽獄裏的東西。”
“幽獄?”我想起上個月校史館著火前,我幫管理員張大爺搬過一箱民國教案,其中一本教師筆記裏夾著張泛黃的紙,上麵寫著“勿啟幽獄,血祭方解”。
當時沒當回事,現在後頸直冒涼氣。
“哢嚓——”
牆縫突然裂開半尺,有黑色的灰絮飄出來,像燒糊的棉絮,帶著股腐魚般的腥氣。
林宇“砰”地撞在牆上,手裏的石磚砸在地上:“那、那東西……紅影子沒了?”他指著剛才紅影子出現的位置,那裏現在隻有一片空蕩的空氣。
蘇悅突然捂住嘴,她盯著牆縫裏飄出的灰絮,瞳孔縮成針尖:“我爸說過,他爺爺是陰陽先生……這種灰是‘迷魂煙’。”她聲音發顫,“活人被迷了魂,就會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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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成引魂的燈。”王教授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他翻書的手在抖,“《唐會要·凶禮》記載,幽獄封印鬆動時,會散出‘陰霧’,中者見心障,生妄念,引邪物入陽世……”
話音未落,林宇突然慘叫一聲。
他瞪著牆縫,額角暴起青筋:“紅影子!它在笑!它說我上次沒跑掉,這次要挖我的眼睛!”他揮著拳頭往空氣裏砸,砸到牆上時血花四濺,蘇悅撲過去抱他,卻被他一把推開。
“小悅!”我衝過去要拉林宇,卻被一團灰霧裹住。
那霧涼得像泡在冰水裏,黏在皮膚上像有無數小蟲子在爬。
我眼前突然閃過畫麵:初中時我在操場救過的流浪貓,被人吊死在籃球架上;上周在食堂,我看見湛瑤被紅影子掐住脖子,而我站在原地動不了……
“郭晨!”湛瑤的聲音像根針,刺破了幻覺。
我猛地甩頭,發現自己正掐著自己的脖子,指甲幾乎要摳進肉裏。
湛瑤抓著我的手腕,她的臉因為用力而發白:“別看霧!閉氣!”
孫醫生不知什麽時候拿出了鎮定劑,可林宇力氣大得反常,他把蘇悅按在牆上,指甲幾乎要戳進她眼睛:“你不是小悅!你是紅影子變的!你那天在舊樓笑我!”蘇悅哭著喊他名字,眼淚滴在他手背上,他突然頓住,眼神閃過一絲清明。
牆縫裏的灰霧還在湧,趙記者舉著相機的手在抖,鏡頭裏的裂縫深處,隱約能看見一團黑黢黢的影子,像團被揉皺的人皮,正緩緩舒展。
王教授抓著古籍的手青筋暴起:“得、得用陣眼鎮……”
“陣眼是第八塊磚!”湛瑤突然喊,她剛才一直在看我腰間的青銅鼎,“鼎上的紋路和陣眼磚的劃痕一樣!”我猛地反應過來,抽出青銅鼎砸向林宇腳邊的磚——那是王教授數出的第八塊。
“當”的一聲,磚裂了道縫,青銅鼎上的紋路突然泛起紅光。
牆縫裏的灰霧頓了頓,卻更凶猛地湧出來。
林宇的眼睛徹底紅了,他甩開蘇悅,抄起地上的石磚就要往她頭上砸——
“林宇!”我撲過去撞開他,石磚擦著蘇悅耳邊砸在牆上,濺起的碎石劃破了我的臉頰。
灰霧裹住我的後頸,我又看見湛瑤被紅影子拖進牆縫,她在喊我的名字,聲音越來越遠……
“郭晨!抓住我!”湛瑤的手攥住我的手腕,她另一隻手舉著燈台,燈台紋路此刻亮得刺眼,“燈台是陽器!它能破陰霧!”我抓過燈台,滾燙的溫度幾乎要灼傷手掌——原來這東西不是怕,是在攢著力氣!
燈台的光撕開灰霧的瞬間,林宇突然癱在地上,抱著頭哭:“我看見它了……比紅影子大十倍,身上全是眼睛……”蘇悅摟著他發抖,趙記者的相機掉在地上,鏡頭還對著牆縫,顯示屏裏的黑影又近了些,能看清那些“眼睛”其實是……嘴?
王教授突然站起來,他的眼鏡摔裂了,卻仍死死盯著牆縫:“幽獄……要開了。”
灰霧還在湧,這次裹著一股更濃的腥氣。
孫醫生給林宇打了鎮定劑,可他還在呢喃:“它說……它說要找所有見過它的人……”
牆縫裏傳來一聲悶響,像是什麽東西跪在了地上。
接著,是指甲刮過石磚的聲音,一下,兩下,很慢,很慢。
我握緊燈台,能感覺到掌心的血把燈台紋路染得更紅。
湛瑤靠過來,她的手指輕輕勾住我小指——這是我們新的約定信號:別慌,我在。
可牆縫裏的聲音突然變了,像是有人在說話,用一種我聽不懂的語言,卻讓我每個毛孔都在發抖。
“他們來了。”蘇悅突然說。
她盯著牆縫,眼淚還掛在臉上,卻露出種詭異的笑,“那些沒找到的人……他們來了。”
林宇猛地抬起頭,他的瞳孔散得厲害:“張老師?上個月失蹤的張老師?”
牆縫裏的黑影動了動,灰霧中隱約浮現出幾個輪廓,有的穿著校服,有的穿著西裝——都是這半年來學校裏失蹤的人。
而在這些輪廓後麵,那個全是嘴的東西,正緩緩抬起頭。
它的嘴裂開,發出一聲笑。
那是我聽過最像人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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