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黑暗爪牙的瘋狂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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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頸的涼意順著脊椎往上竄,我下意識把湛瑤往身後帶了半步。
腐爛的甜腥裹著風灌進鼻腔,我甚至能嚐到那股黏膩的鐵鏽味——像有人把發臭的內髒攪碎了,混著血往我喉嚨裏灌。
鍾樓的影子突然“活”了。
原本斜鋪在地麵的黑影像被無形的手拉長,蛇信子似的掃過我們腳邊。
最末端那團蠕動的黑終於凝出形狀——是張老師。
他穿著件洗得發白的藍襯衫,領口卻沾著暗紅的汙漬,像是血。
平時總梳得整齊的分頭此刻亂成雞窩,幾縷白發黏在額角,可他的眼睛亮得反常,像兩盞淬了毒的燈。
在他身後,影影綽綽立著七八個“人”——說“人”不太準確,他們有的半邊臉爛成白骨,有的胳膊反著長到背後,最邊上那個甚至沒有下半身,腸子拖在地上,每動一步都發出“嘶啦”的刮擦聲。
“郭同學,”張老師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眼睛彎成狡黠的月牙,“你們破壞我那麽多計劃,我可是等這天好久了。”他的聲音比平時尖細,尾音帶著某種蛇類吐信的嘶鳴,“不過沒關係,現在把靈脈鑰匙交出來,我可以讓你們死得痛快些。”
靈脈鑰匙?
我和湛瑤對視一眼。
之前孫醫生提過,這所老校建在兩條靈脈交匯的“龍眼”上,可鑰匙的事我們根本沒頭緒。
“晨,看左邊第三個。”湛瑤的手在我掌心輕輕掐了兩下,聲音壓得極低,“他的右腿是完好的,應該是生前受過傷,動作會慢半拍。右邊那個沒下巴的,注意他的手——指甲裏有熒光粉,可能塗了屍毒。”她的指尖在我手背上快速點著,像在敲摩斯密碼,“張老師站在影子中央,他的位置……是靈脈節點。”
林宇的鐵棍已經掄起來了。
這小子向來憋不住火,上次被鬼手抓傷的傷口還沒好全,此刻卻像頭瘋了的公牛,紅著眼撞進爪牙堆裏。
鐵棍砸在爛臉怪的天靈蓋上,發出“噗”的悶響,那東西晃了晃,居然沒倒,反而張開滿是爛肉的嘴咬向他胳膊。
“小心!”吳警察的槍響了。
子彈擦著林宇耳際飛過,正中爛臉怪的咽喉——那地方有塊指甲蓋大的青斑,是湛瑤剛才說的弱點。
爛臉怪發出尖嘯,捂脖子後退,林宇趁機用鐵棍橫掃,直接掃斷了它的腿。
我抄起地上的碎磚衝上去。
右邊那個沒下巴的正朝孫醫生撲過去,他指甲上的熒光綠在夜裏格外刺眼。
我掄起碎磚砸向它手腕,“哢嚓”一聲,那截骨頭居然軟得像麵條,黏糊糊的黑血濺了我一手。
沒下巴怪吃痛,轉而朝我撲來,腥臭的熱氣噴在我臉上。
“晨!右邊!”湛瑤的提醒讓我本能側滾。
張老師不知道什麽時候繞到了側後方,手裏舉著把泛著幽光的銅鈴,剛才那下要是被鈴舌砸中,我腦袋得開瓢。
“小情侶分心了?”張老師舔了舔嘴角,銅鈴在他手裏轉了個花,“你們以為破了幾個小陷阱就能翻天?我養這些陰兵養了十年——”
“十年?”我抹了把臉上的血,“難怪圖書館地下室的白骨少了三十具。”
張老師的瞳孔突然縮成針尖。
他顯然沒想到我們會查到那批失蹤的學生,手一抖,銅鈴砸在地上。
就這空檔,吳警察的第二槍已經上膛,子彈穿透他的左肩——可那傷口裏流出的不是血,是黑糊糊的黏液,還冒著泡。
“陰兵借體!”孫醫生突然喊了一嗓子,“他們不是活人,是被怨氣纏住的屍體!”
怪不得子彈打不穿要害。
我盯著張老師肩上冒泡泡的黏液,後槽牙咬得發酸。
林宇那邊已經放倒了兩個,可剩下的五個像聞到血腥味的狼,越撲越凶。
沒下巴怪的指甲劃破了我的小臂,火辣辣的疼,我低頭一看,傷口周圍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青。
“屍毒!”湛瑤拽住我的胳膊,從口袋裏摸出個小瓷瓶,往我傷口上倒藥粉。
藥粉剛碰到皮膚就滋滋作響,疼得我差點叫出聲。
她抬頭時,額角沾著塊血漬,平時梳得整齊的馬尾散了幾縷,倒比平時更鋒利,“張老師在聚靈!看鍾樓!”
我抬頭。
鍾樓的影子不知何時把我們整個罩住了,像口倒扣的黑鍋。
張老師站在影子最中央,手裏的銅鈴又舉了起來,每搖一下,地麵就裂開道縫,黑紅色的霧氣從縫裏湧出來,纏上林宇的腳踝、吳警察的手腕。
“小心腳下!”我剛喊出口,自己的腿已經被纏住了。
那霧氣觸碰到皮膚的瞬間像燒紅的鐵絲,我拚命踢腿,可霧氣越纏越緊,很快漫到腰間。
林宇的鐵棍“當啷”掉在地上,他漲紅了臉去掰腿上的黑霧,可那東西根本沒有實體,手指直接穿了過去。
“這是……鎖魂霧。”孫醫生的聲音在發抖,“用活人血養七年的陰霧,沾到就脫不了身,除非……”
“除非靈脈斷!”湛瑤突然拽住我的手,指甲幾乎掐進我肉裏,“張老師要引靈脈之力把我們永遠困在這裏!晨,他手裏的銅鈴——那是引魂鈴,鈴舌是用死在靈脈裏的人的肋骨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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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張老師手裏的銅鈴。
鈴舌上確實纏著幾縷灰白的頭發,在霧氣裏飄得像活物。
他的笑聲混著銅鈴聲刺進耳朵:“困在這裏多好?你們可以看著這所學校慢慢吸幹整座城市的生氣,看著你們的父母、同學變成我手裏的陰兵——”
“去你媽的!”林宇突然吼了一嗓子。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摸出了褲腰上的瑞士軍刀,對著腿上的黑霧狠狠紮下去。
刀身沒入霧氣的瞬間,黑霧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響,像被潑了硫酸,林宇的腿立刻鬆了。
他反手把刀扔給我,“晨!砍鈴舌!”
我接住刀,攥得指節發白。
鎖魂霧還纏著我的腰,但林宇的辦法有用——我咬著牙用刀背拍向腰間的霧氣,每拍一下就疼得冒冷汗,可霧氣到底鬆了些。
吳警察趁機掏出手銬,把自己和旁邊的爛臉怪銬在一起,拽著它往張老師那邊拖:“小郭!我給你開路!”
張老師的臉色終於變了。
他揮著銅鈴要躲,可吳警察像塊狗皮膏藥黏住他,兩個人在地上滾作一團。
我趁機衝過去,刀尖對準鈴舌——
“小心!”湛瑤的尖叫讓我猛地側身。
沒下巴怪不知什麽時候繞到我身後,指甲幾乎擦著我脖子劃過。
我反手一刀捅進它心口,那地方突然爆出團黑霧,沒下巴怪瞬間散成齏粉。
等我再抬頭,張老師已經掙脫了吳警察,舉著銅鈴退到了鍾樓影子的最深處。
他的襯衫被扯得破破爛爛,可眼裏的瘋狂更盛了:“以為這樣就能贏?我還有——”
“還有我。”
聲音從頭頂傳來。
我抬頭,月光被一片陰影遮住。
那個總穿黑風衣的鄭神秘人站在鍾樓樓頂,風掀起他的衣角,露出腰間掛著的幾枚青銅古錢。
他抬手時,古錢發出清越的脆響,我身上的鎖魂霧突然像被火烤的冰,“嘶嘶”著消散。
張老師的瞳孔劇烈收縮:“你……你是靈官?!”
“十年前就該收了你。”鄭神秘人話音未落,一枚古錢已經破空而來。
那錢泛著暖黃的光,穿過黑霧時帶起一串火星,正中張老師胸口。
他發出殺豬般的慘叫,整個人被釘在地上,身上的黑霧像被抽幹的氣球,“噗”地散了。
“走!”鄭神秘人躍下樓頂,落在我們麵前。
他的臉在陰影裏看不太清,隻記得他遞來包藥粉時,手指節上有道舊疤,“去操場東南角的老槐樹,樹下有口井。他們不會追太深,但……”他頓了頓,抬頭看向鍾樓,月光下,鍾樓上的影子還在緩緩蠕動,“天快亮了,你們最好在天亮前找到靈脈鑰匙。”
鎖魂霧徹底散了。
林宇癱在地上喘氣,吳警察捂著肚子直抽冷氣——剛才被張老師踢了一腳,估計得青一片。
湛瑤蹲下來給我包紮傷口,藥粉的涼意在皮膚上蔓延。
遠處傳來晨鍾的聲音,我抬頭,鍾樓的影子不知何時短了些,可最頂端還纏著團黑,像雙眼睛,正盯著我們。
“晨?”湛瑤推了推我。
我這才發現自己盯著鍾樓出了神,趕緊收回視線。
孫醫生扶著周校長站起來,老人拍了拍身上的灰,突然指著東邊:“那不是李大爺的三輪?他怎麽大半夜往操場跑?”
我順著他手指看過去。
昏黃的路燈下,李大爺的三輪車歪在老槐樹下,後車廂蓋被掀開了一角,露出截生鏽的鐵鏈——像是井繩。
鄭神秘人已經轉身要走。
我喊住他:“到底誰在背後搞鬼?張老師隻是個爪牙吧?”
他腳步頓了頓,側過臉時,月光剛好照在他臉上。
我這才看清,他左眼角有顆淚痣,和校史館裏那張1983屆畢業生合影裏的教導主任,長得一模一樣。
“該知道的時候,你們自然會知道。”他的聲音被風卷走,眨眼間消失在巷子裏。
林宇揉著腰站起來,踢了腳地上張老師留下的銅鈴:“這破玩意兒能當證據不?”
“收著。”湛瑤把銅鈴塞進背包,“但更重要的是——”她抬頭看向老槐樹的方向,“李大爺為什麽會在這時候出現?那口井裏,到底藏著什麽?”
東邊的天空泛起魚肚白。
我摸了摸口袋裏的瑞士軍刀,刀把上還沾著沒下巴怪的黑血,黏糊糊的。
遠處傳來烏鴉的叫聲,我後頸又竄起涼意——
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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