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郭晨實力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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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攥著發燙的碎玉衝進操場時,湛瑤正蹲在鍾樓前的老井邊。
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細長,像根快要繃斷的琴弦。
井沿的青石板裂出蛛網似的紋路,黑血順著裂縫滲出來,在她腳邊聚成小小的血潭,裏麵浮著半枚帶血的指甲——和李然失蹤那天我在他課桌裏發現的那枚一模一樣。
"淩晨三點,井裏的動靜突然變大。"湛瑤抬頭,她的瞳孔在月光下泛著冷白,"我讓林宇去器材室拿了探照燈,吳隊帶著保安在周圍布了黑驢蹄子陣,孫醫生說王教授又開始念叨"它們要啃斷鎖鏈了"。"她指尖輕輕敲了敲井壁,悶響裏混著某種類似骨節摩擦的聲音,"晨子,我們剩下的時間,可能比黑血寫的"來晚了"還要少。"
我盯著井裏翻湧的黑浪,喉嚨發緊。
上周三李然失蹤前,他在論壇發過帖,說聽見鍾樓地下有嬰兒哭;上周五清潔阿姨在女廁發現帶鱗片的血手印;前天午夜,我和湛瑤追著一團綠火跑到後山林子,撞見三具吊在槐樹上的屍體——都是上個月就該畢業的學長,可他們的校服領章上,別著新鮮的梔子花。
"我去加練。"我摸了摸兜裏的碎玉,它還在發燙,像塊燒紅的炭,"今天不把那套劈砍式練到肌肉記憶裏,我就不睡。"
湛瑤沒攔我。
她知道,自從半個月前在舊實驗樓撞見"母體"的殘影後,我每天隻睡三小時。
那東西有七根胳膊,每根胳膊末端都是不同人的臉,李然的、清潔阿姨的、還有我高中同桌小川的——小川去年冬天出車禍死了,可它胳膊上那張臉,睫毛還在顫。
器材室的杠鈴被我搬到操場角落時,露水已經打濕了褲腳。
林宇的拳館燈還亮著,他的吼聲隔著玻璃窗傳出來:"左勾拳護肋!
對,重心壓低!"吳隊帶著保安在圍牆根撒黑驢蹄子粉,手電筒的光掃過我時,他喊了聲:"小郭,悠著點!"我沒應,把杠鈴片加到180公斤,咬著牙往上提。
第一組做到第十個時,汗水順著下巴砸在杠鈴上,發出"啪嗒"的脆響。
第二組做到第五個,右肩的舊傷開始抽痛——那是上個月在廢棄食堂和"爬行怪"搏鬥時留下的,它的尾巴掃斷了我的鎖骨。
第三組做到第三個,我聽見胸腔裏傳來"哢"的一聲,不是骨頭斷了,是某種更沉的東西裂開了。
碎玉突然燙得我鬆手,杠鈴"當啷"砸在地上。
月光下,它表麵的紋路像活了似的遊動,原本暗淡的紅光變成了流動的血河。
我蹲下身去撿,指尖剛碰到玉麵,一股熱流順著手臂竄進丹田,像是有人往我血管裏灌了碗燒刀子。
"郭晨!"
林宇的聲音從背後炸響。
我轉身時,他的拳頭已經到了眼前——這是我們約定的"偷襲檢驗",他總說真打起來,怪物可不會提前打招呼。
換作以前,我得側跳兩步才能避開,可這次,我看清了他拳頭上的汗漬,看清了他腕骨凸起的弧度,甚至看清了他瞳孔裏我的倒影。
我沒躲。
抬手,架肘,順著他的力道一帶——這是湛瑤教的"卸力術",以前我練了半個月都沒摸到門道。
林宇的拳頭擦著我耳朵過去,他整個人卻被我帶得踉蹌兩步,後背重重撞在單杠上。
"我去!"他瞪圓了眼,抹了把臉上的汗,"你剛才那下...是卸力?"
我沒回答。
因為我聽見了更清晰的聲音——風穿過梧桐樹的沙沙聲裏,混著鍾樓地下傳來的鐵鏈崩斷聲;林宇急促的呼吸聲裏,藏著五百米外保安室裏吳隊翻資料的響動;甚至能聞見孫醫生辦公室飄來的薰衣草香,混著王教授身上那股常年不散的中藥味。
"再來。"我撿起地上的鋼管,這是我們自製的武器,管壁上還纏著從實驗室順來的銅線,"用全力。"
林宇這次沒留手。
他的直拳快得帶起風聲,我卻覺得慢了——慢得能看清他指節上的老繭,慢得能算準他下一拳會打向我的左肋。
鋼管橫掃,磕開他的拳頭,順勢挑向他的腕間。
他吃痛縮手,我乘勢欺身,鋼管尾端抵住他咽喉,動作連貫得像套行雲流水的拳法。
"停!
停!"林宇舉著雙手後退,額角的汗滴在地上,"你這哪是突破?
簡直是換了個人!
剛才那套動作,我練了三年都沒你現在流暢。"
我這才發現,鋼管在月光下泛著淡紅的光——和碎玉的顏色一模一樣。
低頭看掌心,碎玉不知何時貼在了我手背上,紋路深深嵌進皮膚,像道天生的胎記。
"這是...碎玉的力量?"我喃喃自語。
半個月前在舊圖書館,湛瑤翻到本民國筆記,上麵寫著"鎮邪玉,承怨氣,主血誓,持玉者可通陰陽"。
當時我們隻當是封建迷信,現在看來...
"晨子!"
湛瑤的聲音從鍾樓方向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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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裏攥著張泛黃的紙,是從井裏撈出來的——黑血浸透了紙頁,上麵歪歪扭扭的字跡還在滲血:"子時三刻,鎖斷。"
"吳隊剛查了近十年的失蹤案。"她把紙遞給我,指尖冰涼,"所有失蹤時間都集中在每月十五的子時三刻,和筆記裏寫的"鎖妖井每月十五最弱"完全吻合。
今天...就是十五。"
風突然大了。
鍾樓的影子像活了似的爬過操場,掃過我和林宇時,我聽見地下傳來數不清的嗚咽聲,像有千萬人同時在喊"餓"。
碎玉在我手背上灼燒,這次不是熱,是冷,冷得我骨頭縫裏都泛著寒氣。
"去把大家叫過來。"我握緊鋼管,能感覺到新湧上來的力量在血管裏跳動,"該對表了。"
林宇跑向拳館時,吳隊帶著保安從圍牆根跑過來,孫醫生扶著臉色慘白的王教授跟在後麵。
月光下,所有人的影子都變得細長,像被什麽東西拉長了脖子。
"井裏的動靜越來越大。"吳隊拍了拍腰間的手槍,槍套裏插著他特意找人鑄的桃木子彈,"我讓局裏調了防暴盾,半小時後到。"
"王教授說,鎖妖井的鎖鏈斷了七根。"孫醫生扶了扶眼鏡,他的白大褂上沾著王教授的口水,"剩下三根...撐不過子時。"
我看向湛瑤。
她正低頭看表,秒針走得比平時快了三倍。
風掀起她的發梢,我看見她耳後有顆小紅痣——以前我從未注意過。
"還有四十三分鍾。"她抬頭,眼睛裏映著鍾樓的影子,"晨子,你的突破...來得正是時候。"
我沒說話。
因為我聽見了更清晰的聲音——地下傳來鐵鏈崩斷的脆響,一聲,兩聲,第三聲格外響亮,震得操場的地磚都在晃。
碎玉在我手背上裂開細小的紋路,滲出一滴血珠,滴在"鎖斷"兩個字上,血珠瞬間被紙頁吸進去,像是...某種回應。
遠處,鍾樓的銅鍾突然自己響了。
當——
三聲悶響裏,我看見井裏翻湧的黑血突然凝固,然後像被什麽東西扯著,逆流而上,在半空聚成張人臉。
那是李然的臉,黑洞似的眼睛裏爬出無數條黑蛇,蛇信子吐著信,嘶嘶作響:"晚了。"
碎玉在我手背上燙得幾乎要燒穿皮膚。
我握緊鋼管,新湧上來的力量讓我覺得,就算麵前站著整支"母體"的軍隊,我也能撕開條血路。
但湛瑤抓住了我的手腕。
她的手指在抖,卻把一張折成三角的紙塞進我手心:"這是我根據筆記推的逃生路線,萬一...你帶著大家走。"
我捏緊那張紙。紙角硌得手心生疼,像根刺。
鍾樓的銅鍾還在響。第四聲,第五聲,第七聲——
"七根鎖鏈全斷了。"王教授突然笑了,他的笑聲混著地下的嗚咽,像首走調的喪歌,"它們要出來了,要吃...要吃..."
我看向井裏。
黑血已經退得幹幹淨淨,露出井底青灰色的石頭。
石頭正中央,刻著個碗口大的咒文,咒文中央,插著三根手腕粗的鐵鏈——現在,三根鐵鏈都斷了,斷口處還滴著黑血。
碎玉在我手背上發出刺目的紅光。
我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蓋過了所有雜音,一下,兩下,和著銅鍾的節奏。
子時三刻,終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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