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怨靈幻陣,意誌破幻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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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頸的雞皮疙瘩爬滿整片脊背時,我聽見湛瑤的牙齒在打顫。
    她抓著我胳膊的手涼得像塊冰,指節因為用力泛著青白。
    "晨子,"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可眼底卻亮得驚人,"你記不記得上周勘探的廢棄礦道?
    牆皮、青苔、礦燈的光——和這兒一模一樣。"
    我喉嚨發緊。
    上周為了查陳老師失蹤案,我們確實下過學校後山的老礦洞。
    當時林宇的鐵棍磕在青石板上,濺起的火星子照亮過同樣暗紅的磚縫,還有磚縫裏滲出的、帶著鐵鏽味的地下水。
    王教授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他扶著牆的手陷進剝落的牆皮裏,再抽出來時掌心裏沾著黑泥。
    那泥我認得,是礦道深處沉積了幾十年的腐殖土,混著鐵鏽和黴味,上周我蹲在礦車軌道邊記錄時,指尖也沾過同樣的東西。
    "幻陣...利用記憶的幻陣。"他扶了扶滑到鼻尖的眼鏡,鏡片後的瞳孔縮成針尖,"古籍裏說,怨靈聚魂成陣,必取生者最深刻的恐懼場景。
    礦道..."他突然頓住,喉結滾動兩下,"礦道是我們共同的記憶錨點。"
    林宇彎腰撿鐵棍的動作僵在半空。
    他的影子被礦燈拉得老長,在青石板上扭曲成奇怪的形狀。
    我注意到他後頸的汗毛全豎起來了,像隻炸毛的貓:"那剛才三腦袋說的"九十九個源"...是不是說還有九十九個這樣的陣?"
    "可能。"湛瑤鬆開我的胳膊,蹲下去摸地麵的青苔。
    她的指尖剛碰到那些綠得發膩的東西,青苔突然像活了似的蜷縮成一團,露出下麵刻著的暗紅符文——和之前被擊碎的那個幾乎一模一樣。"但現在的問題是,"她抬頭看我,睫毛上掛著不知是汗還是水珠的東西,"怎麽破。"
    我摸向腰間的軍刺。
    刀柄的紋路還在,可入手的寒意比剛才更甚,像握著塊從冰窖裏剛撈出來的鐵。
    王教授說過,幻陣最怕生者的意誌——可之前在走廊裏對抗黑芒時,我已經耗光了大半體力,現在傷口還在滲血,血腥味在喉嚨裏直往上湧。
    "破陣的關鍵在核心。"王教授突然扯住我衣角。
    他的指甲縫裏全是黑泥,說話時唾沫星子濺在眼鏡片上:"我年輕的時候在敦煌見過類似的陣。
    幻陣是活的,核心是怨靈的執念具象化,要麽是某件遺物,要麽是...是..."他突然打了個寒顫,"是被封印的怨魂本體。"
    礦燈在頭頂"滋啦"響了一聲。
    我抬頭的瞬間,燈光裏閃過陳老師的臉——就是三腦袋中間那張,眼白翻得隻剩眼仁,嘴角咧到耳根。
    它的嘴唇動了動,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腦子裏炸響:"怕嗎?
    怕就留在這兒陪我們。"
    湛瑤猛地站起來,指甲掐進我手背:"別聽它的!
    晨子,你之前說過,越怕幻象越凶!"
    她說得對。
    上周在礦道裏,我被幻覺逼到軌道邊時,就是靠攥著她送的平安符硬撐過來的。
    我深吸一口氣,腥甜的血味嗆得我咳嗽,但意識卻清明了些。
    低頭看向湛瑤,她眼睛裏映著礦燈的光,像兩顆小太陽。
    "計劃。"我舔了舔發裂的嘴唇,"王教授說核心是執念具象化,那礦道裏我們最深刻的執念是什麽?"
    "陳老師的失蹤。"湛瑤立刻接話,"我們下去礦道就是為了找她。
    所以幻陣會把核心藏在...藏在陳老師出事的地方。"
    林宇突然用鐵棍敲了敲地麵。
    青苔被撬開的地方,露出底下鋪著的鐵軌——和礦道裏的軌道一模一樣,甚至還沾著褐色的鏽跡。"鐵軌通向深處。"他的聲音啞得像砂紙,"上周我們就是沿著這條軌道找到陳老師的教案的。"
    礦燈又閃了閃。
    這次我看清了,燈後有影子在晃——是掘進工的輪廓,扛著鐵鍬,左邊女人的長發掃過地麵。
    它們的腳步聲混著礦車的"哐當"聲,從走廊盡頭漫過來。
    "走。"我抽出軍刺,血腥味突然變得濃重,"順著鐵軌走。
    核心應該在最裏麵。"
    我們四個人貼著牆根往前挪。
    青苔在腳下打滑,我扶著牆的手按進牆皮裏,摸到了磚縫裏的潮濕——和礦道裏的觸感分毫不差。
    湛瑤走在我右邊,每走兩步就蹲下去摸地麵,有次她突然拽住我褲腳:"看這兒!"
    青石板上有道極淺的劃痕,像是鐵棍磕出來的。
    我認出那是上周林宇的痕跡——當時他說"這兒有拖拽痕跡",我們跟著找到了半片帶血的衣角。
    "幻陣在複製我們的記憶。"湛瑤的聲音裏帶著興奮,"所以真正的破綻應該出現在...出現在我們記憶模糊的地方!"
    王教授突然停住腳步。
    他盯著前方的礦燈,眼鏡片上蒙了層白霧:"那盞燈...上周我們走到這兒時,它應該已經壞了。"
    我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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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前麵那盞礦燈確實亮著,暖黃的光把前麵的影子照得清清楚楚——是陳老師的背影,穿著那件洗得發白的藍襯衫,正彎腰撿什麽東西。
    "陳老師?"林宇的鐵棍"當"地掉在地上。
    他往前邁了一步,又猛地刹住,"不對...上周她穿的是紅毛衣!"
    對!
    上周陳老師失蹤那天,我在校門口碰到過她,她穿的是件紅毛衣,不是藍襯衫。
    我攥緊軍刺,喉嚨裏的血腥味突然變成了鐵鏽味——這就是破綻!
    "跟我來!"我衝過去,軍刺劃破空氣的聲音驚得陳老師的影子一顫。
    她慢慢轉過身,臉還是那副咧到耳根的笑,可脖子卻詭異地扭成了一百八十度。
    林宇罵了句髒話,抄起鐵棍砸過去,"當"的一聲,影子像煙霧似的散了,露出後麵嵌在牆裏的青銅匣。
    匣身刻著和之前符文一樣的紋路,表麵結著層霜,正"滴答滴答"往下滴水。
    王教授撲過去,指尖剛碰到匣蓋就縮回手:"冰的!
    這是...這是封魂匣!"
    "砸了它!"湛瑤喊。
    林宇的鐵棍已經掄起來了。
    青銅匣在撞擊下發出悶響,霜花簌簌往下掉。
    我衝過去補了一刀,軍刺紮進匣縫的瞬間,整麵牆都開始震動。
    礦燈"啪啪"爆了好幾盞,黑暗裏傳來尖嘯,像無數人同時在耳邊刮玻璃。
    "快!"王教授拽著湛瑤往後退,"這是陣眼在崩解!"
    最後一下重擊時,青銅匣"哢"地裂開。
    黑血似的液體濺出來,沾在林宇手背上,立刻冒起青煙。
    他痛吼一聲,鐵棍砸得更狠。
    匣蓋終於飛出去,裏麵飄出團黑霧——是三腦袋首領的輪廓,中間陳老師的臉扭曲成一團,左邊女人的指甲戳進自己眼眶,右邊掘進工的嘴大張著,發出刺耳的尖笑。
    "沒用的!"三個聲音混在一起,"這隻是...一個源..."
    黑霧突然散開,裹住了整麵牆。
    我感覺有冰涼的手在拽我的腳踝,低頭一看,地麵的青苔正變成無數隻手,青灰色的指甲掐進我的小腿。
    湛瑤尖叫一聲,被拖得跪了下去。
    林宇揮著鐵棍亂打,可那些手像有韌性似的,鐵棍抽過去隻留下白印。
    "意誌!"王教授的聲音從混亂裏鑽出來,"用意誌對抗!"
    我咬著牙,把軍刺紮進地麵。
    疼痛順著胳膊竄上來,可眼前的幻象卻開始模糊。
    湛瑤抓住我的手腕,她的體溫透過皮膚傳過來,像團火。
    我盯著她的眼睛,裏麵映著我的臉,帶著血的、真實的臉。
    "郭晨!"她喊我名字的聲音穿透了尖嘯,"你說過要帶我出去的!"
    我吼了一聲,攥緊她的手往上拉。
    青苔的手鬆開了,像被燙到似的縮回去。
    林宇趁機把鐵棍插進牆縫,借力翻起來,一棍砸碎了最後一盞礦燈。
    黑暗中,我聽見封魂匣碎裂的聲音,還有怨靈首領的尖叫被撕成碎片。
    等視線重新清晰時,我們又回到了原來的走廊。
    應急燈重新亮起來,照得牆麵雪白發亮。
    林宇癱坐在地,鐵棍扔在腳邊,手背上的灼傷正滲血。
    王教授扶著牆喘氣,眼鏡不知道什麽時候掉了,正蹲在地上摸索。
    湛瑤撲進我懷裏,她的眼淚把我領口都打濕了:"我們...出來了?"
    "出來了。"我摸著她的後頸,那裏還沾著青苔的黏液,但溫度是暖的,真實的。
    可地麵突然開始震動。
    "咚!"
    像有什麽龐然大物在地下撞牆。
    牆皮簌簌往下掉,林宇剛撿起來的鐵棍又滾到了牆角。
    王教授扶著牆站起來,鏡片上沾著灰:"這是...地脈震動?"
    第二聲更響。
    我看見走廊盡頭的地麵裂開道縫,黑黢黢的,像張正在打哈欠的嘴。
    有冷風從縫裏湧出來,帶著股腐爛的甜味——和礦道裏積了二十年的水味不一樣,更濃,更腥。
    湛瑤突然拽我胳膊:"晨子,那縫在...變大!"
    我盯著那道縫。
    它確實在擴張,邊緣的青石板像被無形的手掰開似的,"哢嚓哢嚓"響個不停。
    風裏開始有聲音,細細的,像有人在哭,又像有人在笑。
    "小心!"林宇喊。
    我還沒反應過來,那道縫突然噴出股黑風。
    我被撞得往後仰,湛瑤的手從我手裏滑了出去。
    我撲過去抓她的手腕,指尖剛碰到她的皮膚,就被那股吸力扯得踉蹌。
    王教授喊著什麽,可聲音被風聲撕碎了。
    林宇撲過來拽我另一隻手,我們三個像串糖葫蘆似的掛在一塊兒,腳下的地麵卻還在裂開。
    "晨子!"湛瑤的指甲掐進我手背,"抓住我!"
    我咬著牙,胳膊上的肌肉繃得像要炸開。
    可那吸力越來越大,林宇的腳已經懸在裂縫上方了。
    他的鐵棍"當啷"掉進縫裏,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咚"的悶響——那縫深得離譜。
    "撐住!"我吼,"撐住——"
    話音未落,裂縫突然發出刺目的白光。
    我眼前一黑,失重感猛地湧上來。
    恍惚間,我聽見湛瑤的尖叫被風聲吞沒,還有王教授喊"地洞"的最後一個字。
    等再能視物時,我們正往下墜。
    頭頂的光越來越小,像顆即將熄滅的星。
    風灌進耳朵裏,我隻能緊緊攥著湛瑤的手,感受著她掌心的溫度——這是唯一能證明我們還活著的東西。
    不知道過了多久,下方突然出現一點幽藍的光。
    那光越來越大,我看清了,是具懸浮在半空的棺材,表麵刻滿了和封魂匣一樣的符文。
    棺材蓋"吱呀"一聲滑開,裏麵伸出隻青灰色的手,指尖的長指甲在幽藍裏泛著冷光。
    它對著我們勾了勾手指。
    下墜的速度突然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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