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陌生空間,危機四伏尋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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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喉嚨發緊,新湧進鼻腔的潮濕氣息裏裹著鐵鏽味,像有人把浸血的紗布團直接塞進了我鼻孔。
    月光不知何時被吞了個幹淨,幽綠霧氣從腳麵漫上來,我低頭時隻能看見自己的鞋尖在霧裏浮著,像漂在發臭的池塘上。
    “晨子,你手在抖。”陳默的聲音從左邊傳來,他的影子在霧裏忽明忽暗,右手始終攥著剛才那半截碎磚——磚角還粘著黑影的黑血,現在正往下滴著墨綠色的液體,“這霧有問題,沾皮膚上癢。”他說著抬手撓了下胳膊,袖口滑下去,露出一片小紅疹。
    我下意識去摸自己手背,果然有細密的刺癢。
    餘光瞥見湛瑤蹲在地上,指尖沾了點霧水搓撚,發梢垂下來掃過霧麵,“頻率不對。”她抬頭時,鏡片上蒙了層霧氣,“之前光團的波動是穩定的正弦波,這霧...像被扯斷的電線。”她伸出手,霧氣在她掌心凝成小團,又“嗤”地散成綠煙。
    孫醫生的呼吸聲突然重了。
    我轉頭看他,這位總把白大褂穿得整整齊齊的心理醫生此刻正扯鬆領帶,喉結上下滾動,“幽閉環境、未知威脅、感官受限。”他像是在對自己說話,手指無意識地敲著太陽穴,“普通人的恐慌閾值會降低30——郭晨,你最好讓大家保持接觸。”
    我握緊刀把。
    刀身裏的光蛇還在,剛才傳送時它縮成了米粒大的光斑,現在正隨著我的心跳明滅。
    “貼緊我。”我把刀橫在胸前,另一隻手勾住陳默的背包帶,“陳默打頭,孫醫生中間,湛瑤斷後。每走三步停一秒,聽我口令。”
    陳默嗯了聲,碎磚在掌心轉了個圈。
    他的影子突然晃了晃,霧裏傳來“哢嗒”一聲,像是什麽東西的關節在響。
    我的後頸瞬間起了層雞皮疙瘩。
    那聲音很近,近得像是貼在耳朵邊上。
    陳默的碎磚“當啷”掉在地上——他平時握東西再緊也不會鬆,除非手在抖。
    “什麽東西?”他的聲音發悶,我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咬得後槽牙疼,“晨子,我腳邊有東西在爬——”
    話音未落,霧裏竄出團黑影。
    我本能地揮刀,刀刃砍在硬邦邦的殼上,濺起幾點火星。
    那東西發出刺耳的嘶鳴,我這才看清它的模樣:尖嘴像生鏽的鐵鉤,身上裹著深綠鱗片,最駭人的是它的眼睛——鼓得像要爆開的魚泡,泛著渾濁的灰。
    “小心!”湛瑤的石子擦著我耳朵飛過去,精準砸在那東西左眼上。
    它發出尖叫,歪頭去撞湛瑤,我趁機補了一刀,這次刀刃沒進它脖子,黏膩的黑血噴了我半張臉。
    但這隻是開始。
    霧裏接二連三地竄出同樣的生物,它們的鱗片在霧裏泛著幽光,尖嘴刮過地麵的聲音像指甲撓黑板。
    陳默抄起掉在地上的碎磚,悶頭砸向最近的一隻,“奶奶的!”他吼得脖子上的青筋直跳,“眼睛!晨子說的眼睛!”
    我這才反應過來——剛才湛瑤砸中眼睛的那隻明顯動作慢了半拍。
    我抹了把臉上的血,對準最近一隻的左眼刺過去。
    刀身沒入的瞬間,光蛇突然竄出來,幽藍的光裹住刀刃,那東西的鱗片“滋啦”作響,像被潑了硫酸。
    “光蛇能克製它們!”湛瑤的聲音裏帶著少見的急切,她摸出整袋石子,“郭晨引它們聚堆,我砸眼睛!”
    我咬著牙後退,故意讓兩隻生物纏住。
    它們的尖嘴擦過我胳膊,疼得我倒抽冷氣,但聽見湛瑤石子破空的聲音時,我又往前撲了。
    光蛇隨著我的動作遊走,每刺中一隻的眼睛,就有幽藍火星濺開,那些生物開始慌亂,互相碰撞著往霧裏退。
    “別追!”孫醫生突然拽住我,他的白大褂被劃了幾道口子,手腕上有道血痕,“它們在引我們——看地上!”
    我低頭,這才發現不知何時,我們腳下的泥土被抓出了密密麻麻的爪印,像張巨大的網。
    霧氣不知何時散了些,前方二十米處有團昏黃的光,像有人舉著盞破燈籠。
    陳默踹開腳邊的生物屍體,碎磚上沾著黏糊糊的東西,“那光看著像出口。”他抹了把臉上的汗,“總比在霧裏喂這些醜八怪強。”
    湛瑤沒說話,她蹲下來摸了摸爪印,指尖沾了點黏液,“這些爪印是新的。”她抬頭時,鏡片後的眼睛亮得反常,“它們剛才的攻擊路線,像是在清場。”
    孫醫生扯了扯我衣角,他的聲音比平時低了兩度,“郭晨,你注意到沒有?戰鬥時我的恐慌值反而降了——這些生物的攻擊模式太規律,像被訓練過的。”
    我盯著那團光,喉嚨發緊。
    刀身裏的光蛇突然劇烈遊動,燙得我掌心發紅。
    這是它第二次有這麽強烈的反應——上一次,是我們靠近石門後的秘地。
    “走。”我把刀插回腰間,“就算是陷阱,也得看看裏麵有什麽。”
    我們踩著黏滑的爪印往前走,霧氣越來越薄,那團光也越來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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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走到近前,我才發現根本不是燈籠——那是個漩渦,直徑足有五米,深不見底的黑裏翻湧著幽綠的光,像有隻無形的手在攪動墨水。
    漩渦邊緣的草被卷得飛起來,陳默的碎磚“嗡”地一聲被吸了過去,撞在漩渦壁上,瞬間碎成粉末。
    “操!”陳默猛地拽住我的胳膊,他的手勁大得能掐出淤青,“這玩意兒在吸東西!”
    我的後頸汗毛倒豎。
    風突然變了方向,從旋渦裏吹出的風帶著刺骨的冷,刮得人睜不開眼。
    孫醫生的眼鏡被吹飛了,他踉蹌著去抓,卻被風掀得差點摔倒,湛瑤立刻扶住他,兩人背靠背站穩。
    我的鞋尖開始打滑。
    旋渦的吸力越來越強,我能聽見自己骨頭發出的輕響,像是被無形的手往裏麵拉。
    陳默的背包帶“哢”地斷了,裏麵的課本、水壺被吸得漫天飛,眨眼間就消失在漩渦裏。
    “抓住石頭!”湛瑤的聲音被風聲撕碎,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離漩渦兩米處有塊半人高的青岩,表麵坑坑窪窪,像是能抓手。
    我咬著牙撲過去,指尖摳進岩縫的瞬間,整個人被扯得差點脫臼。
    陳默緊跟著撲過來,他的指甲在岩石上劃出白痕,終於扣住了我腳踝。
    孫醫生摔在我們旁邊,雙手死死抱住陳默的腿,湛瑤最後撲上來,她的長發被吸得筆直,像根綠色的鞭子抽在我臉上。
    旋渦的轟鳴震得人耳膜生疼。
    我盯著岩縫裏滲出的血——不知道是我的,還是陳默的。
    風裏突然飄來股熟悉的味道,像是燒焦的電線,混著點甜腥。
    刀身裏的光蛇又動了。
    這次它沒躲在刀紋裏,而是整條竄了出來,幽藍的光裹住我們的手,岩石表麵騰起白煙,吸力突然弱了一瞬。
    但就這一瞬,足夠我看清漩渦深處——那裏有雙眼睛,和剛才那些生物的眼睛一模一樣,渾濁的灰,正死死盯著我們。
    “郭晨!”陳默的喊聲響得我耳朵發疼,“手要滑了!”
    我死死摳住岩縫,指節發白。
    光蛇的光越來越弱,旋渦的吸力卻越來越強。
    岩石在我們手下發出開裂的聲音,像是隨時會碎成粉末。
    風裏傳來“哢嗒”一聲,像是某種機關啟動的輕響。
    我抬頭時,旋渦中心的幽光突然暴漲,刺得人睜不開眼。
    在徹底被白光吞沒前,我聽見湛瑤喊了句什麽,但風聲太大,我隻捕捉到最後兩個字——“契約”。
    等再能視物時,白光已經退去。
    陳默還扣著我的腳踝,孫醫生的手指深深掐進他小腿,湛瑤的指甲幾乎要紮進我的手背。
    我們腳下的岩石裂了道縫,正“滴滴答答”往下淌墨綠色的液體,和那些生物的血一個顏色。
    旋渦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麵青石板牆,牆上刻著和之前秘地盒子一樣的蜈蚣紋路。
    紋路正緩緩遊動,像活了一樣。
    陳默吐了口唾沫,他的虎口裂了道口子,血珠順著指縫往下滴,“這地方比他媽過山車還刺激。”他踢了踢腳邊的碎石,突然僵住,“晨子...你看牆上。”
    我抬頭。
    蜈蚣紋路的最中間,不知何時多了行血字,歪歪扭扭的,像是用指甲刻的:
    “靈魂契約,永不終結。”
    風突然停了。
    霧散得幹幹淨淨,月光重新漏下來,照在血字上,泛著詭異的紅。
    我摸了摸刀把,光蛇已經縮回刀身,隻剩個米粒大的光斑。
    它剛才的溫度還殘留在掌心,像團隨時會燒起來的火。
    湛瑤突然拽了拽我袖子。
    她的鏡片不知何時回來了,上麵沾著血,“郭晨,”她的聲音輕得像歎氣,“你看我們的影子。”
    我低頭。
    月光下,我們四個人的影子疊在一起,在地上拖得老長。
    但影子的邊緣,爬滿了細小的蜈蚣,正順著影子往我們腳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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