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心魔幻影亂心智,符文秘法破迷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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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層的空氣比之前更沉,腐葉的腥氣裹著潮意往鼻腔裏鑽,手電筒的光掃過牆麵時,那些影子像活物似的縮了縮。
    我喉嚨發緊——牆上的影不是上周被我撞碎的教室玻璃,不是月考時看錯的最後一道大題,而是更舊、更疼的東西。
    我看見自己站在懸崖邊,風灌進領口的冷順著記憶往骨頭裏鑽。
    那是高考失利那晚,我蹲在老家後山,腳下是深不見底的黑淵。
    “晨晨,你要是跳下去,讓媽怎麽活?”我媽幻影的聲音從身後飄來,她穿的還是那件洗得發白的藍布衫,發梢沾著我記憶裏的桂花香。
    可她的臉是模糊的,隻有眼尾的淚清晰得可怕,“你當初要是聽媽的話填師範,現在也不會......”
    “別看。”湛瑤的指甲幾乎掐進我掌心,她的手涼得像塊浸了水的石頭,可聲音倒是穩,“這是我們心裏...最怕的東西。”我側頭看她,她眼尾還掛著上一層哭的痕跡,睫毛沾成小簇,卻死死盯著前方——她的影子縮在空教室角落,課桌上擺滿白菊,牆上貼滿“怪物”“滾出學校”的大字報。
    那是去年她幫被霸淩的學妹出頭,反被造謠時,躲在儲物間哭的樣子。
    “操!”劉保安突然悶哼一聲,刀把在掌心攥出白印。
    他閨女小慧的幻影就站在五步外,校服前襟全是暗紅,額頭破了道口子,血滴在地上“啪嗒”“啪嗒”——那是去年小慧放學被車撞的晚上,老劉在醫院走廊跪了整宿,膝蓋都磨破了。
    小慧幻影哭著往他懷裏撲,他舉著刀後退,刀尖直抖:“小慧乖,爸爸在,爸爸在......”
    王教授的手電筒晃了晃,光束掃過牆角那堆陶片幻影時,他喉結動了動。
    那些陶片碎得比之前更徹底,像被碾過的瓦片。
    他彎腰想去撿,又猛地頓住,指節捏得發白——上個月他花三個月修複的唐代陶俑在展櫃裏被熊孩子撞碎,他蹲在地上撿碎片時,我見過他這樣發抖。
    霧氣漫過來時,我後頸的汗毛全豎起來了。
    這次的腥氣裏混著股鐵鏽味,像血在水裏泡久了。
    身後的腳步聲變了,先是“噠噠”的軟底鞋——我媽生前總穿那雙青布鞋,買菜、接我放學都穿著;接著是“篤篤”的竹節拐杖,湛瑤說過,她奶奶生前走路總敲著那根黑黢黢的拐杖。
    它們混在一起,像首走調的曲子,越走越近。
    我太陽穴突突跳,意識開始發飄。
    我媽幻影的手搭上我肩膀時,我差點喊出聲——她掌心的溫度跟生前一模一樣,連指腹的繭都蹭得我皮膚發癢。
    “晨晨,跟媽回家吧。”她貼著我耳朵說,“外麵太苦了,咱們不撐了......”
    “郭晨!”湛瑤突然拽了拽我袖子,她的銅鈴在我兜裏燙得厲害,隔著布料都能灼得皮膚發紅。
    她盯著牆麵上忽明忽暗的紋路,瞳孔縮成針尖:“看那些符文。幻影動的時候,它們跟著閃。”她聲音壓得低,可每個字都像釘子似的往我耳朵裏鑽。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牆麵上原本模糊的刻痕正隨著小慧幻影的動作明滅,幻影往左挪一步,符文就暗一分;往右退半寸,符文又亮起來。
    王教授扶了扶眼鏡,手電筒光束死死罩住一塊泛青的符文,指尖微微發抖——不是害怕,是激動:“這些是鎮邪紋的變種!古籍裏說過,心魔幻影最怕的就是用活人精神力激活的本命紋。”他指節敲了敲牆麵,“小湛,你包裏的朱砂筆借我。得把符文補全,再讓小郭把精神力注進去。”
    “注精神力?”劉保安抹了把臉上的汗,刀依然對著小慧幻影,“咋注?”
    “想你最在乎的事。”湛瑤從包裏摸出朱砂筆,筆杆上還沾著上一層的血漬,“怕的時候往前衝,你爸教你的。”她抬頭看我,眼尾的淚被體溫烘幹,留下淺淡的痕跡,“我奶奶說過,拐杖尖戳地的聲音,是走夜路的膽。老劉,想想小慧現在在等你回家熬粥;王老師,想想你刷陶俑時,陽光照在陶片上的顏色。”
    我咬著舌尖,血腥味在嘴裏炸開——得保持清醒。
    湛瑤用朱砂筆在牆上描符文時,我能看見她手腕在抖,可每一筆都穩得像刻上去的。
    “集中精神。”她頭也不回,“想你最確定的事,最不能輸的理由。”
    我閉了閉眼。
    眼前閃過湛瑤在圖書館幫我改論文的側影,她筆尖點著“勇氣”兩個字說“這是你最不缺的東西”;閃過老劉給我們送宵夜時,揣在懷裏的熱包子,他說“年輕人熬大夜,胃要喝熱乎的”;閃過王教授在考古現場蹲一整天,用軟毛刷刷陶片的背影,他說“每片陶片都是活的,得聽它說話”。
    這些畫麵突然變得很亮,亮得能撕開眼前的黑。
    就在符文快完成時,空氣突然一沉。
    我媽幻影的指甲掐進我脖子,疼得我倒抽冷氣;湛瑤身後冒出她奶奶的幻影,拐杖尖抵著她後腰;老劉閨女的幻影哭著往他懷裏撲,可那血滴在他警服上,滋滋冒著白煙;王教授麵前的陶片幻影“嘩啦”碎成粉末,他踉蹌一步,額頭撞在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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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撐住!”湛瑤喊,她的聲音被幻影的尖叫蓋住,可我聽見了。
    我感覺有股熱流從心口湧到指尖,順著符文紋路淌了出去。
    那符文“嗡”地亮了,不是刺目的紅,是暖融融的橙,像老家廚房的燈。
    幻影們開始尖叫。
    我媽幻影的手在光裏融化,她驚恐地後退,最後“轟”地散成一片黑霧;湛瑤奶奶的拐杖“哢”地斷成兩截,幻影捂著眼睛消失;老劉閨女的血漬被光一照,“嘶”地蒸發了,她衝我們笑了笑,轉身走進霧氣裏;王教授跪下來,小心翼翼捧起地上的陶片幻影——這次,它們沒碎。
    “成了!”劉保安吼了一嗓子,刀“當啷”掉在地上。
    他蹲下去抱頭,肩膀直顫,“小慧她......笑了。”
    王教授摸著牆上的符文,眼鏡片上蒙了層霧氣:“這紋路裏有你的精神力,小郭。古籍裏說的‘本命紋’,原來是這個意思。”
    我們正鬆口氣時,劉保安用刀挑開牆角的蛛網,一本黑皮筆記“啪”地掉在地上。
    封皮上的銅扣生了鏽,可翻開第一頁,墨跡居然還清晰:“光緒三十年秋,塔中邪靈借人心生幻,破之法需以命紋鎮......”王教授扶了扶眼鏡,聲音發顫,“這是當年建塔的工匠筆記!”
    “後麵還有嗎?”湛瑤湊過去,指尖劃過字跡,“看這裏——‘門後無生門,若見青石扉,須以......’”
    “轟隆隆——”
    我們正翻筆記時,前方突然傳來悶響。
    手電筒光束掃過去,一道兩人高的石門從地麵升起來,石麵上的符文泛著幽藍,像無數雙眼睛盯著我們。
    湛瑤指尖抵在石門上,突然觸電似的縮回手:“這些符文的頻率,跟剛才被我們驅散的幻影不一樣。”
    劉保安握緊刀,刀把上全是汗:“裏麵有東西?”
    王教授翻筆記的手頓住,抬頭時臉色發白:“筆記最後一頁寫著......‘門後無生門’。”
    石門上的符文突然同時亮起,幽藍的光映得我們影子扭曲變形。
    我聽見門後傳來一聲歎息,像極了之前穿過屏障時,擦過我後頸的那聲。
    “現在怎麽辦?”老劉問,聲音比剛才啞了。
    湛瑤把筆記塞進包裏,拍了拍我手背:“開。”她眼睛亮得反常,“既然來了,總得看看門後麵有什麽。”
    我盯著石門上的符文,喉結動了動。
    那些藍光裏,我好像又看見自己站在懸崖邊——但這次,我沒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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