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浸豬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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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堂上的巴掌聲清脆響亮,縣衙門外圍觀的百姓聚集得越來越多。
    郭元的臉頰肉眼可見地腫了起來。
    李大牛蒲扇般的巴掌毫不留情,直打得他口角滲血,連哼哼唧唧說話都扯得嘴角發痛。
    “二十!“
    李大牛的最後一掌落下時,郭元的額頭早已大汗淋漓,臉腫的幾乎連他的親媽都認不出來。
    郭元的嘴巴不再哼唧,可他望向陸聽晚的視線變得狠辣。
    “既然打也打了,那我可以帶我的二房娘子回家了吧。”郭元的咬字變得模糊,可他對許鳶的賊心依舊不死。
    “大人,我有錢的,我這麽多年有些積蓄,我願意替鳶兒還給郭家這筆聘禮錢的。”伴讀田致遠摸索他的胸口,從裏麵掏出一個被塞得鼓鼓的荷包。
    “你個不要的臉就不要說話了,這裏有你什麽事啊!他們許家欠下的錢用你來還啊,就算是還也得是他們家許老爺子來還我。你有多遠就滾多遠去。”
    郭元看著這比自己俊秀太多的小白臉就是氣不打一處來。
    郭元揉了揉他痛的要死的嘴角,像是想到了什麽,也顧不得疼痛緊對著陸聽晚就是要個說法,“大人,我就帶幾個兄弟去牢房接我板上釘釘的娘子就要被張嘴二十,那他這個拐走人家女兒的無恥之徒又要該當何罪?”
    郭元心裏不平衡,出了這檔子事,被打的不能隻有他一個人。
    陸聽晚轉頭看向沈青崖。
    她也不知道該判什麽罪,唯一能知道的就是這個罪行絕對要比尋釁滋事嚴重的多。
    公堂外,人群中吵吵嚷嚷的聲音更甚。
    眾人從中讓開一條道,一個身形高大挺拔、上了些年紀的男人徑直走向公堂。
    那人走到許鳶的身側,也不顧及在場的官員與百姓,直接給許鳶一個耳光。
    這聲音甚至比李大牛暴打郭元的響動還大。
    “孽女,我怎麽就生了你這麽一個孽障。好好的一個清白之家讓你搞得以後怎麽在眾鄉親麵前抬起頭。”
    來人正是許鳶的生父。
    田致遠心疼許鳶,官家老爺在上他也不敢直起身子,隻能跪爬到許鳶的身側扶起她。
    許父見田致遠當著他的麵還敢對許鳶“動手動腳”,怒火中燒,一腳踢在田致遠的肚子上。
    陸聽晚的頭都要炸了!
    這裏究竟是誰的主場啊!
    一個兩個胡鬧,將這裏當做可以隨意鬧事的菜市場不成!
    驚堂木響,許父這才將目光轉移到桑榆縣的“青天大老爺”身上。
    沈青崖同樣看不下去,他既然決定要幫陸聽晚,那第一件事就幫她這個早已失民心立立威。
    沈青崖輕咳,給一旁的班頭李大牛一個眼神暗示。
    李大牛會意,他走到許父身後,一腳踢在許父的膝蓋處。許父重心不穩,人直接跪在許鳶的身側。
    “大膽刁民,擾亂公堂,見到太子還不下跪。”
    許父一愣。
    眼前人是太子,未來的皇帝。
    許父家貧但是為人一直有他的骨氣,就是為了許家子將來有一天能夠靠讀書脫離寒門,登閣拜相。
    家中的銀錢也都拿來供養兒子讀書了。
    不然,他也不想將兩個女兒嫁給同一個男人。說起來還要怪他們家大娘子的肚子不爭氣,不然老二嫁給別人還能給兒子換些銀錢買些好的紙墨筆硯。
    現在好了,直接把敗壞家裏門風的事情鬧到太子的耳裏,這不就是堵了他們家兒子以後的所有仕途了。
    思及此,許父鄭重跪在地上,直接給陸聽晚磕了三個響頭,“草民見過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殿下,這件事說到底是草民的家事,草民一定能處理好,定會好好教教訓家門不幸的孽女,還請太子殿下允許草民親自處理,定會給太子殿下一個交代。”
    看到轉變態度過快的許父,陸聽晚的腦子還沒有跟上他的節奏。
    她還留有現代人不專斷的特點,下意識開口詢問,“那,你要怎麽處理這件事?”
    聽到陸聽晚詢問許父,許鳶的身子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爹!“許鳶突然掙開田致遠的攙扶,額頭重重磕在青磚上,“女兒與致遠哥哥是真心相愛的,我們已經在城外道觀道長的見證下締結青絲。你就答應我和致遠哥哥之間的事情吧。“
    她顫抖著從懷中掏出一方帕子,那裏麵揣著她與田致遠被係成千千結形狀的兩綹頭發。
    許父的胸口劇烈起伏,“孽女,這種不知羞恥的東西你居然敢當著眾人的麵拿出來!我許家斷斷是不能留你了。”
    陸聽晚一愣,許父這意思是和她想的一樣嗎?!
    許父先是抱拳和郭元表示抱歉,“欠你郭家的銀錢,我們許家就算是砸鍋賣鐵也定會補給你的。我已無臉將家中孽女嫁到郭家了,我這就將她浸豬籠,保全我許家的體麵。”
    許鳶好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她的身子再也支撐不住,直接癱坐在地上。
    “還請太子殿下讓我帶孽女回去。”許父又給陸聽晚磕了個頭。
    或許在他的心裏,親手了結這個“丟臉”的女兒,他就能給家中獨子爭取一個體麵的身份,爭取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
    “人命在你眼裏就是草芥嗎?!一定要她死嗎?”
    這一刻,陸聽晚好像脫離了一切的身份,她隻想站在一個更高的維度,詢問一個父親為什麽會對血脈相連的女兒這麽狠心。
    “她做錯了事,她要為此付出代價。”許父眼神堅定,陸聽晚在她的神情裏看不見半分不舍與憐愛。
    沈青崖站起身,他的大掌按壓在她握著驚堂木的手指上。
    他低語,這樁案件交給許家人自己來處理是最好的收場。
    沈青崖說,這對所有人都好。
    可許鳶呢……
    從始至終,沒有一個人想過她。包括那個田致遠,他帶許鳶離開也沒有做好周全的計劃,他也是為了他自己能和愛人相守。
    這一切好像隻有犧牲許鳶,所有人都會滿意結局。
    可,她陸聽晚不滿意。
    陸聽晚掙脫沈青崖的手,“本宮不同意!”
    她的聲音鏗鏘有力。
    可她一個人的聲音還是被淹沒在縣衙公堂的聲海中。
    衙門外不知誰先起了頭,很快眾多的百姓都圍在一起高舉他們的右臂,大喊“支持”。
    他們都支持許父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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