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詩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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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她倆在聊與當前情景完全不搭邊的話題,白文卿插嘴,問徐蓉:“你會彈琴、作畫,或者下棋嗎?”
    他沒問“你會不會作詩”,因為她一個村姑肯定不會。
    徐蓉愣了愣。彈琴、繪畫、下棋,她還真會,隻是學藝不精。
    她搖了搖頭:“不會。”
    白文卿猜到她大概是不會,說道:“我教你作畫吧!”
    甜香大大白了他一眼:“我們正在談正事,別搗亂。”
    白文卿癟嘴道:“如此書意雅致的環境,你倆談什麽蓋房子造紙……”他這話說的有點沒底氣,因為害怕說完甜香生氣。
    甜香道:“我們談的是生意,不賺錢哪來的書意雅致?”
    白文卿咂了咂嘴。他隻是希望她倆能夠融入這個圈子當中,大家都在談論詩畫,就她倆,顯得格格不入。
    徐蓉聽到他要教自己作畫,覺得他這人還怪好咧!自己一個村姑,他居然不嫌棄要親自教。相比較其他人,他們連正眼都沒瞧過自己一眼。
    徐蓉對白文卿道:“我的畫作你又不是沒見過。我不會畫山水人物,但是我會畫設計圖紙。那也算是作畫吧?”
    白文卿這才忽然想起:是哦!
    徐蓉道:“其實,琴我也會彈一點,隻是彈的不好。詩曾經也作過兩首,但是作的不好。”
    白文卿有些驚訝地盯著她:“你會彈琴作詩?”
    “嗯,不才,會一點點。”
    “你做過什麽詩?”白文卿十分好奇,一個鄉野村姑也會作詩?
    徐蓉想了想,朗誦道:“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一詩誦出,全屋寂靜。
    大家第一反應:這是首詩謎。
    “你這說的是什麽?”白文卿問。
    “啊?”徐蓉一臉問號。是自己哪裏搞錯了嗎?這是鄭板橋的詩,膾炙人口,肯定是首好詩。鄭板橋是清代人,這裏肯定沒有清代,這首詩不會穿幫。
    “你能再說一遍嗎?”白文卿虛心要求。
    “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徐蓉又念一遍。
    眾人沉思琢磨。
    白文卿問:“答案是什麽?”
    “啊?”徐蓉一臉懵:“什麽答案?”
    “這首詩寫的是什麽?感覺好像是某種植物。”他想了半天想不出來。
    “竹子。長在岩石上的竹子。”徐蓉一臉無語。她沒想到朗誦一首《竹石》居然帶來這種效果。
    白文卿琢磨了一下,立即走到紙張桌前提筆揮墨。不一會,一張寫意勾勒的“岩竹”水墨畫,便見雛形。
    他畫出個大概,拿到徐蓉麵前問道:“是這樣的嗎?”
    徐蓉看畫上,兩三棵竹子紮根在岩石中,仿佛正麵臨颶風,竹子昂首屹立。
    “對。畫得真好!”徐蓉真心佩服他的畫工,寥寥幾筆便將意境表達出來。
    白文卿來了靈感,對眾人道:“今天我們就以此詩為題,作畫、或者書法,大家各盡所能。”
    這首詩的意境在書法上也能體現。會作畫的思考如何構圖,懂書法的思考如何行筆。大家又收開一張桌子,在兩張桌上寫字、作畫。
    把白文卿打發開,甜香準備與徐蓉繼續聊。對徐蓉會作詩這件事,她有些驚訝,但也不是十分驚訝。因為甜香知道徐蓉的丈夫是宰輔大人家公子。那樣人家出來的人,能夠作出這樣的詩不奇怪。
    甜香剛要開口,繼續之前的話題。
    楊月怡對徐蓉道:“剛才你說會彈琴,能給我們彈一曲嗎?”
    徐蓉微笑道:“這裏沒有琴。”
    “我去拿。”楊月怡說著起身。
    “我會彈的是七弦琴。”徐蓉趕忙補充。
    “知道。”楊月怡回頭應了一聲。
    古琴在最古老的時候是五根弦,到周武王的時候增加到七根弦,音域變得更寬廣。雖然“古琴”一般指的就是七弦琴,但保不齊萬一她拿出個五弦琴,或是其它什麽別的琴。
    甜香有些疑惑的望著徐蓉:“你會彈琴?”
    如果說剛才那首詩,實際上是少華所作,徐蓉拿來冒充是自己作的,那麽彈琴就真得要她自己彈了。
    “會一點點。”徐蓉不是謙虛,古琴她真就隻會一點點。
    不一會,楊月怡拿來琴,仆人跟在後麵搬來一張琴桌。
    擺好琴桌,楊月怡做了個“請”的動作。
    那邊正在寫字作畫的人,看到搬來古琴,紛紛擱下筆圍攏過來。
    徐蓉揉了揉手指,坐下,試探了幾個音,正式開始。
    咚~咚咚~~
    簡單音符,低音開頭,徐蓉彈唱起《越人歌》。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君不知。」
    徐蓉嗓音清脆,宛轉悠揚,眾人沉浸在優美的樂曲中。這首“越人歌”雖然曲調簡單,在彈奏上幾乎沒有任何技巧可言,但是加上徐蓉的歌聲,為曲調增色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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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啊!”白文卿笑道:“原來你真會彈琴。”
    徐蓉不好意思的笑笑。
    楊月怡在一旁心中鄙夷:這算什麽彈琴?隻不過是唱的比彈的好聽。假如不唱出聲,就她那彈奏水平,街頭賣藝都不配。
    甜香問:“你剛才唱的是什麽詞?”
    “楚辭,越人歌。”
    在座都是飽讀詩書之人,有人道:“不是出自楚辭,楚辭中沒有這一首。”
    徐蓉眨了眨無知天真的大眼睛:“呃,可能是我記錯了。”
    楊月怡心中恥笑:沒讀過書,裝什麽文人騷客!
    甜香道:“你能把剛才的詞寫下來嗎?”
    徐蓉尷尬的笑笑:“我不會寫字。”
    白文卿道:“我來寫。”
    徐蓉唱一句,白文卿寫一句。徐蓉要用唱的才記得住歌詞,用背誦她還真背不出來。
    「今夕何夕兮」
    才剛第一句,白文卿就寫錯,寫了“兮兮”兩字。
    “不是這個‘兮’,前麵是夕陽的‘夕’。”
    白文卿疑惑望著她:“你不是說你不會寫字嗎?”
    “我不會寫,但是會看。”
    好吧,既然她說是夕陽的“夕”,那就夕陽的夕。白文卿改過來。
    「搴洲中流」
    “哪個qian?”白文卿問。
    徐蓉拿過毛筆,在旁邊廢紙上寫出“搴”字,順便把“洲”字也寫了。
    白文卿看她的字,就像是拚湊在一起似的,十分難看。但是,這不是會寫字嘛!
    “你逗我是不是?”白文卿斜眼問她。
    “沒逗你。我真的大部分字不會寫,隻會寫幾個。”
    好吧,看她的字那麽難看,的確不像學過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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