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是病了,還是沒臉來廠裏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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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咋了?”喝著稀飯的林建設問。
    林國棟皺著眉說:“感冒發燒了,張嬌你給爸舀完稀飯我端進去,你上次沒吃完的感冒藥放哪兒了?”
    張嬌:“在床邊櫃子的抽屜裏。”
    林國棟轉身進屋拿了張嬌沒吃完的感冒藥,端稀飯進屋的時候,一起拿了進去。
    林國棟把粥和藥都放在床頭櫃上,“爸,這藥是張嬌上次感冒沒吃完的,你等會兒吃完飯吃一道,我再去給你倒杯水來。”
    林永年看著老大忙進忙出的背影,心想還是大兒子好,還知道給他端飯拿藥進來,不像老二連看都沒進來看他一眼。
    林國棟端了杯水進來放床頭,就出去吃飯了。
    林永年用撐著床,十分費力地讓自己坐了起來。
    他靠著牆喘了會兒氣,才用顫抖的手端起飯碗喝起粥來。
    “爸,你還好吧?”林建設抹著嘴站在門邊問。
    林永年沒好氣地道:“死不了。”
    自己吃飽喝足了,才想起他這個生病的爹。
    林建設聽他語氣有些不對,但也沒當回事兒,“那行,我先去上班了,您老好好在家裏休息。”
    說完,林建設就走了。
    林永年:“……”
    林國棟上班前也進屋看了一眼,見他還在吃飯,說了一聲也走了。
    慢慢的整個家都安靜了下來,林永年隻能聽見自己喝稀飯的聲音。
    吃完飯,林永年吃了林國棟給他的藥,又躺下了。
    鋼鐵廠
    林國棟一到廠裏,就去車間主任的辦公室給他爸請了個病假。
    車間主任聽說林永年病了,還關心了幾句,畢竟是廠裏的老師傅,還是要關懷一下的。
    請完假林國棟就去了車間。
    “林國棟,你爸今天怎麽沒來上班?”同車間的盧天和看著他問。
    跟他湊在一起的幾個人,表情還有些古怪。
    林國棟如實道:“我爸今天病了,請了病假。”
    趙癩子:“是病了,還是沒臉來廠裏上班呀?”
    “你什麽意思?”林國棟變了臉色。
    趙癩子伸出手道:“你先別生氣,看你這樣子是還不知道你爸昨天做了多丟人的事兒吧?”
    林國棟眉頭擰緊,“我爸做什麽丟人的事了?你給我說清楚了,不說清楚我饒不了你。”
    趙癩子:“你衝我發什麽狠,又不是我讓你爸做那麽丟人的事的,有本事衝你媽發狠去呀。”
    林國棟越聽越迷糊,怎麽又扯上他媽了?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盧天和看著林國棟說:“國棟你先別急嘛,我慢慢跟你說,這也是我媽昨天去國營飯店買熟食看見的。”
    “事情是這樣的……”
    盧天河跟林國棟講了起來。
    昨天他姐回來了,家裏沒買肉,他媽就去國營飯店買熟食。
    他們在家等到十二點半過了,他媽都還沒回來。
    他們還想,他媽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打算出去找找,剛要出家門他媽終於回來了。
    熟食買回來了,也給他們帶回來了一個大八卦,在飯桌上興致勃勃地跟他們講了。
    盧天和一聽冤枉自己前妻有奸夫老頭叫林永年,這不是他們廠裏的林師傅嗎?
    早上來了廠裏,沒忍住就跟同事們講了這事兒。
    “……大概就是這樣,林師傅心裏應該挺不好受的,你們也好好安慰安慰他。”
    “其實這也不算啥是吧?”盧天和說。
    其他人點著頭說:“對,這也不算啥,讓林師傅想開點。”
    “這算啥嘛,大丈夫能屈能伸。”
    這哪裏不算啥呀,當著那麽多人的麵下跪道歉,還說自己是隻會打女人的軟蛋,人都丟死了好吧。
    要是換做他們,想死的心都有了。
    林國棟臉黑如鍋底,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都說一夜夫妻百日恩,李書萍竟然這麽狠毒,這樣作賤他爸,這讓他爸以後怎麽抬起頭做人?
    這不單單是他爸丟人,他們做兒子的也跟著丟人!
    “林國棟,林國棟。”車間主任站在二樓喊。
    “快回家,你爸不好了,大院的鄰居給送三院去了!”
    林國棟的腦袋“轟”的一下,轉身就往車間外麵跑。
    林永年吃完感冒藥不到半個小時,這胃裏就跟開了鍋一樣翻騰起來,渾身冒冷汗,心髒也突突的跳,難受得他過不得。
    他想喊人,但家裏卻一個人都沒有,這讓他感到無助極了。
    不由想起以前感冒生病的時候,都是李書萍請了假,在家裏照顧他。
    又是他兌蜂蜜水,又是給他搭濕毛巾降溫,還給他擦被汗濕的身體,買黃桃罐頭給他吃。
    隻要他一發出難受的聲音,她就會上前來問他哪裏難受。
    吃了藥半天不退燒,就要送他去醫院。
    他以前好覺得她無微不至的關心太煩人,可現在生病難受的他,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想要個人關心都沒有了。
    “哇嘔……”林永年吐了。
    早上吃的稀飯和還沒消化的藥都被他吐了出來,卻還沒停下來,又酸又苦的膽汁都給吐了出來。
    好不容易停下來了,他又覺得頭暈目眩,肚子痛,心跳更是快得像是要從喉嚨裏跳出來了一樣。
    整個人難受得仿佛要死了一樣,他害怕極了,想喊鄰居喉嚨卻啞得發不出聲來。
    他怕自己會死在屋裏,就拚盡全力翻下了床,地上的嘔吐物沾了他一身,他也顧不了那麽多,一點一點地往外麵爬。
    好幾次他都差點暈過去,他告訴自己不能暈,暈了死屋裏了都沒人知道,堅持著爬到了大門邊。
    從屋裏到門口不到三米的路,林永年足足爬了二十多分鍾,剛把門打開,他就眼前一黑完全暈死過去了。
    還是在院子裏玩兒的小孩兒發現了他,喊了大人,才送了他去醫院,通知了上班的林國棟。
    李書萍倒是不知道林家發生的事,坐著秦野登的三輪車,去陶瓷廠賣碗去了。
    與此同時,刑偵隊的小趙也到了23號院。
    “咚咚咚。”
    “來了。”聽見敲門聲,秦蓉丟下手裏的紙盒,起身去開門。
    打開門看到門外的小趙,秦蓉先是怔了一下,隨即一臉激動地問:“公安同誌,是不是我男人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