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陰市茶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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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跪在陰市那冰冷且粗糙的青石板上,膝蓋處的疼痛感迅速蔓延開來。周圍的空氣透著一股刺骨的寒意,仿佛能穿透我的骨髓。我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地麵,卻看見那詭異的茶蠱正從我的指甲縫裏一點點地鑽出來,它蠕動的樣子就像是一條邪惡的小蛇,每一次扭動都讓我頭皮發麻。
不遠處,孟婆的茶攤正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味,那味道就像是腐爛的屍體混合著發黴的茶葉,直往我的鼻子裏鑽。我皺緊了眉頭,視線移向她的湯鍋裏,隻見那翻滾的液體中,帶警徽的茶葉在不停地翻騰著,每一片茶葉上都粘著一張扭曲的人臉,那些人臉有的猙獰,有的痛苦,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冤屈。
“酉時三刻的陰市茶,喝下就能見真魂。”孟婆那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就像是一把生鏽的鋸子在鋸木頭。她一邊說著,一邊用煙袋輕輕地敲打湯勺,那清脆的聲響在這陰森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突兀。隨著敲擊聲,幾片枯黃的槐樹葉從樹上飄落下來,緩緩地落在湯鍋裏。孟婆的眼神透著一絲狡黠,看著我說:“但蘇記者喝了二十五年假茶,怕是受不住真東西。”
就在這時,我放在褡褳裏的手機開始震動起來,那震動聲在這寂靜的陰市中顯得格外刺耳。直播間自動開啟了,屏幕上瞬間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觀眾。他們正在競拍“陰市觀光位”,一條條彈幕如同潮水般刷過整排血棺特效,那特效做得十分逼真,血紅色的棺材仿佛散發著陰森的氣息。當鏡頭掃過茶攤後的招魂幡時,一股寒意瞬間傳遍了我的全身。我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發現幡麵繡著的正是我的生辰八字!每一個數字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刺痛著我的心。
“王西子要的是這個。”孟婆突然掀開湯鍋,一股刺鼻的氣味撲麵而來。她伸出那幹枯如柴的手,從鍋裏撈出一個泡發的茶餅。那茶餅濕漉漉的,散發著一股奇怪的味道。她用力掰開餅麵,裏麵裹著一張泛黃的婚書。我湊近一看,男方是翡翠扳指上的警號,而女方生辰竟與王西子完全一致!這婚書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謎團,讓我感到無比困惑和恐懼。
就在這時,茶市突然陰風大作,風聲呼嘯著,仿佛有無數的鬼魂在耳邊尖叫。十八頂血轎緩緩地停在攤前,那血紅色的轎子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刺眼。轎夫們腐爛的手指緩緩掀開轎簾,裏麵坐著的竟然是穿壽衣的我自己!他的臉色蒼白如紙,眼神空洞無神,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他拋來一塊帶牙印的茶磚,那茶磚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落在我的麵前。磚麵漸漸浮出一段記憶:二十年前的那個暴雨夜,雨水如注,打在地麵上濺起高高的水花。父親正將我的乳牙埋入警局地基,他的表情嚴肅而神秘,每一個動作都仿佛帶著某種特殊的意義。
“這才是真正的聘禮。”孟婆將婚書塞進我的衣襟,我能感覺到那紙張的粗糙質感。突然,她脖子後的皮膚突然裂開,一條嵌著茶餅的鎖鏈從中鑽了出來,那鎖鏈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仿佛是來自地獄的枷鎖。孟婆的聲音變得低沉而陰森:“王家用四十九個活祭品換陰路,獨缺你這個引魂人...”
手機突然收到陳明的視頻遺言。畫麵裏的他正在焚燒檔案,火焰熊熊燃燒著,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火焰中浮現出我的多重身影,那些身影形態各異,有的模糊不清,有的卻異常清晰。陳明的聲音帶著一絲絕望:“每個你都是茶契的複本!警局地下室的保險櫃...密碼是你被拐賣的日期...”
就在這時,茶蠱突然在我的血管裏暴動起來,我能感覺到它在我的身體裏橫衝直撞,仿佛要把我的身體撕裂。我痛苦地尖叫起來,雙手捂住胸口,撞翻了茶攤,整個人跌進了陰河。陰河的水冰冷刺骨,我在水裏掙紮著,每一次呼吸都讓我感到無比難受。河水裏漂浮的每片茶葉都映著不同人生:紮紙店的學徒,他的眼神裏充滿了對未來的迷茫;凶宅主播,他的臉上帶著一種瘋狂的興奮;茶園會計,他的眼神裏透著一絲精明和算計...當我抓住河心浮木時,卻驚恐地發現那竟是老李紮的紙棺材!那紙棺材在水裏晃晃悠悠的,仿佛隨時都會散架。
“子時到了!”孟婆的嘶吼震碎了河麵,那聲音如同炸雷一般,在我的耳邊回蕩。對岸亮起四十九盞血燈籠,那血紅色的光芒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刺眼。每盞燈籠下都站著一個穿嫁衣的王西子,她們的眼神空洞無神,表情僵硬。她們齊聲念誦茶訣,那聲音仿佛是從地獄傳來的詛咒。我胸口的婚書突然滲出黑血,那黑血順著我的皮膚流淌下來,在皮膚上烙出陰間契約,每一道紋路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刺痛著我的靈魂。
翡翠扳指融化的銀液突然沸騰起來,在河麵凝成一麵銅鏡。鏡中映出的不是我,而是正在凶宅直播的趙大膽。他的後頸皮膚下,茶蟲正拚出我的記者證編號!那編號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謎團,讓我感到無比困惑和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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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你的影子!”孟婆拋出招魂幡,那招魂幡在空中飄舞著,仿佛是一隻巨大的蝙蝠。月光下的影子突然獨立行走,它的動作僵硬而詭異,就像是一個被操縱的木偶。它鑽進茶攤後的暗巷,抱出一個貼著封條的陶罐。罐身刻著“西河村1988”,正是老李兒子失蹤那年!
當我撬開陶罐時,陳明腐爛的頭顱突然睜眼,他的眼神裏充滿了怨恨和絕望。他咬斷自己的舌頭,舌尖上刻著“1999.7.15”。暗巷牆壁應聲開裂,露出後麵成排的保險櫃,每個都連著輸液管般的茶樹根須,那些根須在黑暗中蠕動著,仿佛是一條條邪惡的蛇。
輸入密碼的瞬間,保險櫃噴出腥臭茶湯,那茶湯的味道就像是腐爛的屍體混合著發黴的茶葉,直往我的鼻子裏鑽。櫃內整齊碼著四十八個翡翠扳指,每個都刻著不同警號。最底層的暗格裏,嬰兒大小的茶屍正抱著我的真實生辰帖!那茶屍的樣子十分恐怖,它的身體幹癟皺縮,臉上帶著一種扭曲的表情。
孟婆突然七竅流血,她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仿佛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所控製。她的脊椎化作茶樹刺穿我的手掌,那茶樹的刺紮進我的肉裏,讓我感到無比痛苦。她的聲音變得微弱而絕望:“王西子要醒了...快把聘禮送過奈何橋...”茶市地麵裂開深淵,百萬茶奴的枯手正將我的多重身影拖向枉死城,那些枯手就像是一隻隻邪惡的爪子,緊緊地抓住我,讓我無法掙脫。
手機直播突然中斷,最後畫麵是凶宅鏡子裏的“我”正在變異。右眼化作茶蟲巢穴,那些茶蟲在我的眼睛裏蠕動著,讓我感到無比惡心。左臂長出翡翠扳指材質的骨刺,那骨刺尖銳而鋒利,仿佛是一把把利刃。而真正的我,正被茶契的力量撕扯成四十九個殘魂,每一個殘魂都在痛苦地掙紮著,仿佛是在地獄中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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