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契約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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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天色漸漸被夜色吞噬,我林雪)手緊緊攥著從礦洞帶出的那枚銀鎖,一路跌跌撞撞地闖進了警局。那銀鎖表麵泛著冷冷的光澤,在我掌心仿佛帶著絲絲寒意,仿佛蘊藏著無盡的秘密。當我衝進警局值班室時,值班室牆上掛著的那座老舊掛鍾正好指向了酉時。
    此時,背包裏的青銅儺麵像是被喚醒了一般,開始劇烈地震顫起來。那震顫的力量仿佛要掙脫背包的束縛,我能感覺到背包裏有一股異樣的氣息在湧動。不一會兒,絨毛竟穿透了背包的布料,悄無聲息地纏上了我的手腕。那絨毛冰冷而黏膩,每一絲觸碰都像是有無數細小的針在紮著我的皮膚。很快,在我的皮膚上燙出了“亥時驗屍”的契約條文,那些字跡紅得刺眼,仿佛是用鮮血寫成的。
    “林小姐?”一個年輕的聲音從檔案室探出頭來,是實習警員小張。他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眼神中透著一股青澀和好奇。“你要的九八年卷宗...”他的話音戛然而止,原本清澈的瞳孔裏映出了我右臉的皺紋。那些皺紋像是有生命一般,正在自動拚成“驗屍官”三個篆字。每一條皺紋的蠕動都讓我感到一陣寒意從心底升起,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操縱著這一切。
    我緩緩朝著地下室走去,地下室裏彌漫著一股濃重的黴味,那味道混合著朱砂的氣息,讓人聞起來格外難受。當我走進地下室,身後的鐵門“哐當”一聲關閉時,掛在牆麵上的那些錦旗突然有了異樣。原本鮮豔的錦旗上,突然滲出了黑血,那些黑血順著錦旗的布料緩緩流淌,仿佛是一條條黑色的蚯蚓在爬行。而錦旗上原本表彰的文字也開始扭曲變形,最終變成了“酉時開箱者死”這幾個觸目驚心的字。
    我強忍著心中的恐懼,在地下室裏摸索著。終於,我摸到了配電箱後的暗門。那暗門隱藏得十分隱蔽,若不是仔細尋找,很難發現。鎖眼的形狀與堂姐給我的那枚銀鎖完美契合,當我將銀鎖插入鎖眼時,隻聽“哢噠”一聲,暗門緩緩打開了。
    門後是一個巨大的空間,四十九口槐木戲箱整齊地排列在那裏,在綠瑩瑩的應急燈下,泛著屍蠟般的光澤。那些戲箱看上去陳舊而古老,箱身的紋理像是歲月刻下的一道道傷疤。最前排的箱子上貼著父親年輕時的警號封條,封條已經有些泛黃,看上去年代久遠。箱蓋的縫隙間垂落著幾縷花白頭發,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陰森。
    我拿出手機,將鏡頭對準箱體。就在這時,手機的直播畫麵突然跳轉到了二十年前的監控畫麵。畫麵中,父親正將一個哭喊著的儺戲藝人塞進戲箱。那藝人的臉上滿是驚恐和絕望,他的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著,試圖掙脫父親的束縛。隨著戲箱被關上,箱內傳出了啃噬骨頭的聲響,那聲音沉悶而恐怖,仿佛來自地獄深處。
    “當年專案組收繳的證物。”一個低沉的聲音在我背後炸響,是陳隊長。他穿著筆挺的警服,警服第三顆紐扣閃著儺麵獠牙的光,那光芒詭異而神秘。“林警官特意囑咐,他女兒遲早會找到這裏。”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轉身時不小心撞翻了一口戲箱。頓時,風幹的人臉皮如落葉般紛飛起來。每張臉皮的眉心都嵌著青銅儺麵碎片,那些碎片在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當這些臉皮觸地的瞬間,它們突然睜開了眼睛,那眼睛空洞而無神,仿佛沒有靈魂一般。接著,它們齊聲唱起了契約咒文,那咒文的聲音沙啞而低沉,讓人毛骨悚然。
    就在這時,陳隊長的警徽突然爆開,鑽出了一條纏著警械的屍蟲。那屍蟲的蟲殼上密布著報案記錄,每一條記錄都像是一段悲慘的故事。它扭動著身體,發出“滋滋”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怨恨。
    “酉時三刻到——” 牆上的錦旗同時自燃起來,火苗迅速蔓延,組成了一個倒計時的數字。我心中一驚,慌亂中抓起人血朱砂潑向戲箱。就在朱砂潑到戲箱的瞬間,箱體突然滲出了普洱茶汁,那汁液的顏色濃鬱而深沉,仿佛是歲月沉澱的結果。在液體中,漸漸浮現出父親的字跡:“每口箱子都是賣命契”。
    我咬了咬牙,繼續撬開一口口戲箱。當第七口戲箱被撬開時,我的指甲蓋突然脫落,鑽心的疼痛讓我差點叫出聲來。箱內整整齊齊碼著四十九張儺婆臉皮,最上方那張正在慢慢膨脹。當我看清那張臉皮的模樣時,我的心猛地一緊——那正是我此刻的麵容!
    那張臉皮突然開口說話了,聲音沙啞而低沉:“好孩子,該續契了...” 它的聲音仿佛有一種魔力,讓我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恐懼。
    就在這時,陳隊長的手槍頂住了我的後腦。我能感覺到冰冷的槍口抵在我的皮膚上,他的呼吸聲就在我的耳邊。他脖頸的皮膚正被儺麵紋路吞噬,那紋路像是一條條黑色的藤蔓,不斷地蔓延著。“林警官用四十九個替死鬼換你平安,現在該你當驗屍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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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子彈擊碎吊燈的瞬間,戲箱裏所有的臉皮騰空飛起,它們在空中迅速排列組合,組成了一道儺麵牆,堵住了出口。我四處尋找逃生的出口,終於發現了通風管道。我拚盡全力撞開通風管道,鑽了進去。
    在通風管道裏爬行時,鐵皮上突然顯現出血契條款。那些條款的字跡鮮紅如血,每一條都像是一道沉重的枷鎖。當我爬過父親當年藏匿的夾層時,鏽蝕的執法記錄儀突然啟動了。畫麵中,父親正將我的胎盤埋進戲箱,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無奈和痛苦。“小雪,爸爸給你續了四十九年陽壽...” 父親的聲音在通風管道裏回蕩著,讓我心中一陣酸澀。
    地下室外傳來了撞門聲,那聲音越來越響,仿佛有無數雙無形的手在撞擊著門。我心急如焚,加快了在通風管道裏的爬行速度。終於,我攥著儺麵碎片劃開了最後一口戲箱。堂姐的屍身猛地坐起,她的身體僵硬而冰冷,胸腔裏的普洱茶蠱蟲已結成儺麵形狀,蟲牙間咬著我的出生證明。那出生證明已經有些泛黃,父親簽字欄按著四十九枚血指印,每一枚指印都像是父親對我的愛和保護。
    “子時換契!”所有儺婆臉皮尖嘯著撲來,那聲音尖銳而刺耳,仿佛要穿透我的耳膜。我咬破舌尖,將血噴向警局檔案架。那些塵封的案卷突然活過來,它們在空氣中快速飛舞,最終拚成了陰間契約。當第一張臉皮貼上右臉時,驗屍台上的無頭屍突然舉手比出“四”,他警服編號正是父親參加儺戲專案組時的數字。
    通風管轟然炸裂,蟲師從屍蟲堆裏走出。他身材高大,掀開風衣,肋骨間卡著普洱茶箱碎片。他的眼神冰冷而凶狠,仿佛沒有一絲感情。“契約箱少了一口,該用林警官的骨頭補上。”說著,他掏出一把刻滿契約文的骨鋸,鋸齒間還沾著朱砂礦洞的碎肉。那骨鋸在燈光下閃爍著寒光,讓人不寒而栗。
    我慌亂中摸到了配電箱後的總閘,用力一拉。整座警局突然斷電,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在黑暗中,我能聽到契約箱集體開啟的巨響,那聲音震耳欲聾。緊接著,堂姐的屍身突然抱住了蟲師,她腹腔爆開的蠱蟲與屍蟲同歸於盡。
    當應急燈重新亮起時,我發現自己正握著染血的警棍,棍身刻著“戌時收屍”。地下室外傳來了晨禱鍾聲,那鍾聲悠揚而清脆,仿佛是一種解脫的信號。四十九口戲箱正在晨光中自燃,火焰熊熊燃燒,將一切罪惡都化為灰燼。灰燼裏升起帶儺麵紋路的蠱蟲,它們撞碎警局玻璃,朝著朱砂礦洞方向飛去。
    我抹了把臉上的血,發現右臉的皺紋已蔓延到脖頸,形成了完整的驗屍官契約印。那契約印像是一種無法擺脫的命運枷鎖,深深地烙印在我的皮膚上。
    手機突然收到老周的短信,我顫抖著打開手機。照片裏是蟲師破碎的儺麵,背景中那車普洱茶箱的封條正在脫落。最上方箱子裂開條縫,我分明看見自己的臉皮正在茶葉間緩緩浮起。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我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但我知道,這場與契約箱的糾葛,遠遠還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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