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蠱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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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詭異莫名的氛圍中,我手中緊握著那骨灰計數器,仿佛握著一個即將開啟的恐怖潘多拉魔盒。突然,一聲悶響如同驚雷在掌心炸開,骨灰計數器爆裂開來,四十九粒細小的灰燼如同受驚的黑色精靈,以極快的速度鑽進我的指甲縫。每一粒灰都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邪異力量,剛一進入皮下,便開始扭動起來,漸漸幻化成儺麵蠱蟲的模樣。這些蠱蟲形態扭曲而詭異,它們的身體在皮下蠕動,沿著我的血管,如同貪婪的獵手一般,向著我的心髒快速遊動。
我的視線被這奇異而恐怖的景象所吸引,就在這時,手機屏幕突然閃爍了一下,緊接著,林雪的臉出現在屏幕上。她隔著汽車的擋風玻璃,眼神中帶著一種難以捉摸的笑意,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我腹部隆起的蠱胎。那蠱胎在我的腹中似乎有著自己的生命,微微地蠕動著,每一次動靜都讓我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寅時三刻,蟲母歸巢。”林雪那冰冷而又帶著幾分詭異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地獄傳來,在這狹小的車廂裏回蕩。就在她話音剛落,方向盤上那個原本看似普通的蠱蟲巢穴突然發生了變化。它如同一個被激怒的怪獸,迅速收縮起來,那強大的力量將我的右手掌緊緊地絞住,仿佛要將我的手掌徹底碾碎。我的右手瞬間傳來一陣劇痛,仿佛被無數根鋼針同時刺入,很快,手掌就被絞成了一個血肉模糊的漏鬥,鮮血汩汩地流淌下來,滴落在車座上,形成了一朵朵觸目驚心的血花。
與此同時,冷藏廂裏傳來一陣沉悶的聲響,那是普洱茶箱集體爆裂的聲音。四十九具風幹人蛹如同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著,順著車廂裏黏稠的黏液緩緩滑向駕駛室。這些人蛹形態各異,有的蜷縮著身體,有的則伸直了四肢,它們裂開的胸腔裏,青銅儺麵的碎片閃爍著幽冷的光,正在一點點地拚湊著某種古老而神秘的契約。
當第一具人蛹慢慢地貼上我的後背時,我突然聽到了女兒在耳蝸深處的尖叫聲。那聲音尖銳而淒慘,仿佛來自無盡的深淵。我想要轉身去尋找女兒的身影,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仿佛被定住了一般,無法動彈。那具幹屍的手骨如同鋒利的匕首,狠狠地刺入我的肋下,我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刺骨的疼痛,隨後,它把刻著林雪父親警號的銀鎖塞進了我的肝髒。那一刻,我隻覺得一陣惡心湧上心頭,仿佛有無數隻螞蟻在我的內髒裏爬行。
手機自動播放起了二十年前的監控錄像。畫麵中,是一個暴雨傾盆的夜晚,儺戲博物館裏彌漫著一種陰森的氣息。林雪的父親表情猙獰,他將哭喊著的女兒封入槐木戲箱。箱蓋內側,半張青銅儺麵赫然釘在那裏,散發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光芒。那光芒仿佛有一種魔力,讓我仿佛身臨其境,感受到了當年那恐怖的場景。
“辰時噬親!”又一個聲音響起,如同喪鍾一般在我耳邊回蕩。突然,我的腹部傳來一陣劇烈的撕裂感,仿佛有一把利刃在我的腹中切割著。儺麵屍蟲叼著契約殘片從我的肚臍鑽出,它的複眼由四十九顆人蛹牙齒鑲嵌而成,閃爍著詭異的光芒,蟲身裹著女兒幼兒園校服的碎片。那校服碎片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仿佛在訴說著女兒曾經的純真與美好,而如今,卻被這恐怖的蠱蟲所玷汙。
我發狂地抓起方向盤上黏著的普洱茶渣塞進嘴裏,試圖用這腐肉味的茶湯來緩解心中的恐懼和痛苦。然而,腐肉味的茶湯卻在我的食道裏凝成了帶刺蟲卵,每一個蟲卵都如同尖銳的針,刺痛著我的喉嚨和食道。我忍不住咳嗽起來,咳出的血沫中夾雜著普洱茶渣和蟲卵,看起來無比恐怖。
人蛹們突然跳起了儺舞,它們的動作僵硬而怪異,關節處爆出普洱茶梗。每一根茶梗都如同利箭一般,刺入我的毛孔,將風幹屍油注入我的血脈。我的身體開始發熱,仿佛被火灼燒一般,那些屍油在我的血脈中流淌,讓我感到一種難以忍受的惡心和痛苦。手機鏡頭自動對準正在異變的腹部,我看到皮膚下數百張人臉正撕咬著我的內髒,那些都是被普洱茶吞噬的貨運司機。他們的表情痛苦而扭曲,仿佛在向我訴說著他們的悲慘遭遇。
“這才是真正的運單。”林雪的聲音從油箱傳來,那聲音仿佛來自遙遠的地方,卻又清晰地傳入我的耳中。我低頭看去,發現柴油不知何時變成了粘稠屍血,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氣味。儀表盤縫隙鑽出帶銀鎖的蠱蟲,它們如同忙碌的螞蟻一般,叼著染血的a4紙在我腿上拚出完整契約:承運四十九具血親蠱皿,可抵陰債三卷。條款末尾蓋著我和女兒的掌紋血章,那血章鮮豔奪目,仿佛在訴說著我們的命運已經被這邪惡的契約所掌控。
當青銅儺麵完全拚合時,冷藏廂猛然炸開,一股強大的氣流將我吹得差點摔倒。月光灑在車廂裏,四十九具人蛹跪拜在地,它們天靈蓋上的普洱茶封條正在滲血。血順著封條緩緩流下,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個小小的血窪。林雪從槐木戲箱中爬出,她的身體看起來扭曲而恐怖,腐爛的右臉粘著那半張儺麵,左臉卻是我女兒在茶湯裏泡脹的麵孔。那兩種截然不同的麵孔組合在一起,讓人看了不禁毛骨悚然。
“午時獻祭!”隨著林雪的聲音響起,蠱母屍蟲突然咬斷我的喉管,我隻覺得一陣劇痛傳來,鮮血如噴泉般從我的喉嚨裏湧出。蠱母屍蟲帶著血沫鑽進儺麵眼洞,仿佛找到了自己的歸宿。林雪撕開旗袍,露出脊柱上鑲嵌的槐木戲箱鎖扣。二十年前那個雨夜,她父親正是用這把鎖將她與蠱母永久融合。此刻鎖孔裏插著的,正是我女兒的小指骨。那小指骨在燈光下顯得格外蒼白,仿佛在訴說著女兒的悲慘遭遇。
手機在血泊中響起語音導航:“前方三百米到達血窯,持續為您優化吃親路線。”話音剛落,x光片從車窗縫隙飛入,顯示我全身骨骼已變成普洱茶枝,骨髓裏流淌的蟲卵正拚出第三卷的運貨坐標。那些蟲卵在我的骨髓裏蠕動著,仿佛在尋找著新的宿主。
林雪將蠱母幼蟲塞進我斷裂的喉管,蟲身鱗片刻滿第一卷死者的身份證號。當儺戲銅鑼再次響起時,我的眼球自動彈出,帶著黏連的視覺神經飛向冷藏廂。在最後一幀畫麵裏,四十九具人蛹正在焚燒,火焰熊熊燃燒,將它們的身體吞噬。灰燼中浮現女兒被烙上血窯印記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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