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活人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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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潮濕的祠堂內,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腐朽氣息,牆壁上的青苔肆意蔓延,仿佛一條條猙獰的綠色蟒蛇。我瑟縮在祠堂的角落,身體緊緊地貼著冰冷的牆壁,仿佛這樣就能獲得一絲安全感。手腕上的銀鎖,此刻如同一條冰冷的蟒蛇,死死地咬進皮肉裏,每一絲疼痛都清晰地傳達到神經末梢。
三個時辰之前,外麵還是一片喧鬧。那時,我正全神貫注地待在工作室裏,小心翼翼地修補著那個滲血的瓷瓶。這瓷瓶詭異至極,血紅色的釉汁如同鮮活的血液一般,順著瓶身的紋路緩緩流淌,仿佛隱藏著無數不為人知的秘密。突然,一陣嘈雜的撞擊聲打破了工作室的寧靜。村長帶著一群五大三粗的壯漢,如同一群瘋狂的野獸,狠狠地撞開了工作室的大門。塵土飛揚中,他們的身影顯得格外猙獰。
“陳家小子,該還血窯的債了。”村長那沙啞而又陰森的聲音在工作室裏回蕩。他手中的煙鬥狠狠地磕在瓷瓶上,濺起的血釉如同紅色的流星,在半空中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竟漸漸凝出了表妹阿芸的臉。那臉蒼白如紙,眼中滿是恐懼與絕望。村長繼續惡狠狠地說道:“今晚子時,要麽你親手把阿芸送進窯口,要麽全村人給你陪葬!”
聽到這話,我隻覺得一股怒火從心底熊熊燃起。我猛地撞開按住我的壯漢,身體卻不受控製地後背撞上了供桌。刹那間,那尊原本安靜佇立的青銅鼎突然劇烈地沸騰起來,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仿佛一頭被激怒的猛獸。鼎內,漂浮著一些奇怪的東西,其中一根睫毛竟緩緩地粘在我手背上,如同一條滾燙的火舌,瞬間燙出了密密麻麻的血泡,鑽心的疼痛讓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哥!鼎裏煮的是我的腳骨!”表妹那驚恐的尖叫從鼎內傳來,聲音尖銳而又淒慘,仿佛要穿透我的靈魂。我來不及多想,抄起桌上的陶刀,用盡全身力氣劈向鼎耳。然而,刀刃卻被一隻枯瘦如柴的手指穩穩地夾住。我抬頭一看,隻見一個裹著儺麵鬥篷的老頭站在麵前,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神秘而又詭異。這個老頭,正是第二卷檔案裏給老周下蠱的蟲師——蠱師!
“看看契約吧。”蠱師冷冷地說道,隨後掀開了身上的鬥篷。他的胸口嵌著一塊陶製族譜,上麵的字跡在昏暗的光線下隱隱約約。我定睛一看,太爺爺的名字正滲著黑血,仿佛在訴說著一段不為人知的罪惡曆史。蠱師繼續說道:“你祖上每燒一件血瓷,就往契約裏押個親人——現在輪到阿芸當釉料了!”
就在這時,祠堂大門轟然洞開,一群村民抬著掙紮的表妹湧了進來。表妹的身體拚命地扭動著,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眼中滿是對死亡的恐懼。她手腕上的銀鎖突然“啪”的一聲彈開,鎖鏈如同一條條凶猛的蜈蚣,迅速地纏住我的脖子,勒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我慌亂中摸到鎖麵,發現上麵的刻字竟變成了血契條款,違約處罰欄裏,老周那腐爛不堪的臉突然浮現出來,那猙獰的麵容仿佛要從鎖麵裏鑽出來一般。
“不要碰祭壇!”表妹突然停止了掙紮,她的雙眼直直地盯著祭壇,瞳孔變成了瓷器的冰裂紋,透出一股說不出的詭異。她聲嘶力竭地喊道:“瓷片下麵埋著替死鬼的......”
然而,話還沒說完,村長便惡狠狠地將火把丟進了祭壇。刹那間,鋪滿地麵的瓷片突然“唰”地一下立了起來,每一片瓷片都如同一張猙獰的嘴巴,長滿了鋒利的口器,狠狠地咬住表妹的腳踝。表妹發出一聲慘叫,聲音在祠堂內回蕩。我心急如焚,不顧一切地撲過去扯那些瓷片。可是,指尖剛一碰到瓷片,便被割出了深可見骨的傷口。奇怪的是,流出的不是鮮血,而是混著普洱茶渣的骨灰漿,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氣味。
蠱師見狀,從袖口掏出陶哨,放在嘴邊吹出了刺耳的旋律。那旋律如同惡魔的召喚,瓷片應聲組成了一個人形囚籠。表妹被倒吊著塞進囚籠時,我眼角的餘光瞥見籠底壓著一張貨運單,收貨人處寫著第五卷網紅小鹿的 id。我的心中頓時湧起一股疑惑,這其中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多好的祭品。”蠱師撫摸著囚籠,嘴角露出一絲邪惡的笑容。他袖口鑽出的蠱蟲,如同一條條黑色的小蛇,迅速地爬上表妹的頭發,開始啃食起來。表妹痛苦地尖叫著,聲音讓我的心都碎了。蠱師繼續說道:“當年你太爺爺燒死四十九個女娃煉釉,現在用你妹妹抵債,便宜你了。”
聽到這話,我突然想起工作室裏未完成的血瓷胚,那些蠕動的胚胎狀物體,仿佛有生命一般。當祭壇升起青紫色火焰時,懷中的《血瓷秘錄》突然發燙,書頁間的人皮契約紛紛飄向火焰,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你們才是祭品!”我憤怒地大吼一聲,扯斷銀鎖砸向蠱師。然而,鎖鏈在半空突然轉向,仿佛有自己的意識一般,精準地刺入村民們的眉心。被刺中的人開始逐漸陶瓷化,他們的身體變得僵硬,臉上露出極度痛苦的表情。他們的哭嚎聲與鼎內沸騰的骨湯產生共鳴,在祠堂內形成了一曲恐怖的交響曲。
表妹的囚籠突然“轟”的一聲炸開,飛濺的瓷片在空中組成了一個血色箭頭,指向祠堂梁柱。我順著方向望去,隻見梁上倒掛著四十九具風幹女屍。她們的身體幹癟如柴,頭發淩亂地披散著,最外側那具的旗袍花紋,竟與老周貨車裏發現的裹屍布一模一樣。看到這一幕,我的頭皮一陣發麻,心中充滿了恐懼和憤怒。
“時辰到了......”蠱師的冷笑戛然而止。就在這時,表妹的銀鎖突然暴漲,如同一條巨龍一般,將他釘在族譜牆上。蠱師發出一聲慘叫,聲音中充滿了絕望。我來不及多想,衝過去抱起表妹。然而,當我看到她後頸嵌著一塊瓷片時,心中不禁一緊。瓷片上刻著我的生辰八字和“替死鬼 049”的編號,這究竟意味著什麽?
祭壇突然“轟隆隆”地塌陷,露出底下沸騰的血釉池。池麵波光粼粼,浮現出我嬰兒時的畫麵:母親正溫柔地將我的腳丫按進陶泥,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而鼎內煮著的分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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