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眼圈一下紅了，他低頭看著女孩，好像透過她看到了自己的女兒。
    他輕聲喚了句什麽，聲音太輕隨風飄散了，就連在座的人都沒有聽到他的那聲呼喚。
    “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麽要調查這個，但我想你們都是有家庭的人，不要為了不相幹的東西冒險，失去家人的感覺並不好受。”
    老頭抬頭看向江泠，他的眼圈還有些泛紅，渾濁的眸子布滿了紅血絲，是強忍著悲傷沒有落淚。
    江泠怔住了。
    他有些恍然。
    即墨雲訃離開的日子並不長久，以至於他都沒有什麽實感，但即墨雲訃他已經死了。
    家人嗎。
    他也失去了一個家人。
    沈昇從笑嘻嘻變得不嘻嘻了。
    那張姝麗絕豔的臉緊繃著。
    木妤眼眸閃爍著淚光，她偏過頭去，聲音有些發堵。
    “我們知道，隻是有不得不調查的理由。”
    總不能說自己為了活命吧，這誰信呢。
    老頭長歎一聲。
    “我知道了，那個家夥每到晚上就會出現，快關園的時間吧。
    他最首先會去園子承包出去的動物園，待上一段時間會去雲霄飛車那，之後的行動就不定了，完全看他心情。”
    說完這些老頭對著女孩招手道：“孩子過來，到爺爺這來。”
    女孩一手抱著頭顱，一手抓著江泠的褲腿，似乎有些猶豫，最後將頭顱往後藏了藏快步走到老頭那抱住褲腿。
    “爺爺，爺爺。”
    江泠朝著女孩揮手告別。
    現在離關園時間還早，可以先逛一下熟悉地形。
    沈昇走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一老一小相處極其融洽，忽略很多東西的話，有別樣的幸福感。
    木妤緊跟著江泠不想掉隊。
    江泠腳步放慢了些。
    第一站沒有去動物園，因為那在遊樂園的最左邊，他們走過去會穿過雲霄飛車。
    不如先看看雲霄飛車，有什麽地方是吸引那個殺人犯的。
    雲霄飛車排的隊伍很長，不少人想要遊玩這個項目。
    沈昇指著其中一段說道：“我去，這裏感覺能死人，這是合理的嗎？”
    木妤看過去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這樣會死的吧？”
    沈昇笑著接道：“包死的啊。”
    話落沒多久，巨響傳過，是飛車行駛到這邊了，正好快到沈昇說的位置。
    然後上麵的遊客如同下餃子般甩飛出去，一個個被摔得血肉模糊，成了一灘爛泥。
    沈昇：“……”
    木妤對著他豎起一個大拇指。
    “新華國活閻王，點誰誰死啊。”
    沈昇抬頭捂住臉，“別截圖做表情包。”
    這是在點他直播間的觀眾，什麽樣的主播吸引什麽樣的觀眾，顯然沈昇直播間的觀眾沒比沈昇差到哪裏去。
    發生這麽重大的事故，工作人員跟死了一樣安靜，沒有人過來處理這件事。
    而周邊的遊客也沒有恐慌四處逃竄，依舊是笑意盈盈的各自玩各自的，雲霄飛車這個致死率百分百的項目依舊有遊客排隊。
    江泠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下。
    沈昇也跟著坐下。
    “在這繼續看他們下餃子嗎？”
    江泠點頭道：“嗯，去別的地方也不急，還有時間。”
    下一批遊客很快出發。
    行駛到沈昇說的那個位置後，再次如同下餃子般飛落下來。
    江泠坐在長椅上看著，一個甩飛的人朝他的位置砸來，沈昇立即起身把江泠拽走。
    木妤在江泠的左邊，沈昇顧不上她。
    江泠伸手還沒抓住木妤的手，她就被其他人拽走了。
    隨著一聲巨響，三人剛剛坐的長椅被一個人砸倒，血肉橫飛。
    沈昇側身擋住那些飛濺的血肉，看向木妤的方向。
    “祁祀。”
    “又見麵了，江先生。”
    祁祀鬆開抓住木妤的手，笑著和江泠打招呼。
    江泠被沈昇擋在身後沒有濺到一絲髒汙，想要點頭又因為被沈昇擋住了，他就改為應聲算是打招呼。
    木妤低頭看著那灘爛肉，接著麵無表情擦點臉上的東西。
    祁祀看到她的動作，收起左手做抵擋的傘，抱歉道：“實在抱歉。”
    “哦嗯，沒事。”
    木妤隨手甩了甩手上的血肉，其實也不是隨手甩的，而是專門往祁祀的方向甩去。
    不過祁祀反應和動作都很快，抬手開傘抵擋動作一氣嗬成。
    “木小姐，注意腳下。”
    祁祀沒有說木妤行為有什麽不妥，反而提醒跑向江泠方向的木妤。
    隻不過他這提醒沒什麽用，木妤好像踩到什麽東西直接滑倒了。
    【這小子真陰啊，要不是第三視角我還真不知道是他動的手。】
    【和女孩子斤斤計較，實在有失風度。】
    【首先不要區別對待，其次祁祀本來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沈昇拉起木妤，然後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情況下快速走到祁祀麵前將人抱住，笑道：“真是好久不見。”
    身上的汙穢通過擁抱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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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祀：“……”
    他忍了忍，最後沒忍住。
    抬手喚出折扇朝沈昇攻去。
    沈昇笑嘻嘻地跟著祁祀過招。
    木妤沒有關注戰況，她在認真清理自己身上的汙漬。
    說是不在意衛生情況，但現在沒有處在危險緊急時刻，怎麽可能不注重。
    【好賤，不愧是沈昇，雖然是賤了點，但也出氣了。】
    【不管什麽離譜的事，隻要一看是小沈，我都會想是他啊，那很合理了。】
    【不要放棄孩子啊，賤是賤了點，不過洗洗還能要。】
    祁祀用扇子在沈昇臉上劃出一道略淺的傷口，原本是能劃爛沈昇臉的，但是被沈昇避開了。
    沈昇抬手摸了摸傷口邊緣，又不嘻嘻了。
    【以前小沈變臉還沒這麽快的，現在真的是放飛自我了，有時候我都覺得這孩子是不是真有點神經病。】
    【孩子還小，有點病很正常。】
    【祁祀也是蠻毒的，知道小沈最在意他的臉了，剛剛那可是下了死手的，我記得他那折扇還塗了毒。】
    “有毒。”
    江泠出聲提醒。
    沈昇臉直接臭了，他僵著臉從係統商城那購買水想先清洗一下臉。
    祁祀丟了一瓶藥給他笑道：“不是劇毒，隻是會讓傷口有些瘙癢。”
    “賤人。”
    沈昇接過藥沒有塗張口就罵道。
    是劇毒還好一點，解毒了就沒事了。
    瘙癢的話會忍不住去撓傷口，結痂了又撓掉，然後再結痂，如此反複，不毀容才怪。
    祁祀打開折扇笑了笑並不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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