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悠沒有收斂笑意，他偏頭看向一個攤販老板，那老板瞬間會意。
    立即端著自己剛出爐的小吃上前，臉上全是因為討好堆積的褶皺。
    雙手奉上小吃，也不敢抬頭，麵朝著下麵說道：“尋悠大人，請用。”
    尋悠沒有接過，他扭頭看向江泠。
    “要試試嗎？”
    他嘴上說著詢問的話，態度卻是不容置喙的。
    江泠緩緩抽出劍橫在尋悠脖子上，淡聲重複，“要試試嗎？”
    尋悠笑著推開江泠的劍，側頭看向攤販時沒了笑意。
    “既然他不愛吃，那就算了。”
    小吃被打翻，攤販也跟著跪倒不在地停磕著頭，力道很重，地板很快染血。
    “尋悠大人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保證，保證這位客人會吃的！”
    江泠靜靜看著，神色沒有任何變化。
    要是換作其他人，正常的人會動點惻隱之心。
    但江泠不會，眼前這個人死在他麵前，或許他還會笑。
    尋悠歎息一聲，他臉上露出憐惜之色，垂眸看著攤販。
    “好吧，你這樣我十分不忍心。”
    被給予一次機會的攤販又磕了三個響頭，才起身慌忙去做小吃。
    沈昇見狀笑著問道：“哥，你要吃嗎？”
    “你覺得呢？”
    江泠反問。
    “我看你同情心挺泛濫的，你吃吧。”
    木妤出聲說道。
    沈昇挑眉，“我可沒什麽同情心，他死不死的關我什麽事。”
    即墨雲訃伸手示意，“別吵了，他在看你們，有點丟人。”
    兩人同時頓住，轉頭看向右邊，和尋悠好奇的目光對上。
    “你們在吵架嗎？”
    見他們看過來尋悠出聲問道。
    “不是。”
    “沒有。”
    兩人異口不同聲回道。
    毫無默契可言。
    尋悠似乎對這個很感興趣，目光落在兩人身上，有些若有所思。
    隨即他轉頭道：“算了，你別弄了，我們要去下一個車廂。”
    那名攤販手裏的鍋鏟掉了。
    尋悠沒管他什麽反應，側頭和江泠說道：“走吧，我陪你。”
    從那個攤販可以看出，尋悠是個陰晴不定的人，即使是說的好話，也沒人相信他是好心。
    “走吧~”
    沈昇陰陽怪氣的重複。
    尋悠伸手雪花飄落，在沈昇的臉頰上劃出一道傷痕。
    沈昇愣了好一會才抬手摸上臉頰，一手黏膩，以及臉頰傳來的痛感。
    臉上虛偽的笑容收斂，眼皮耷拉下來，整個人看起來有種陰冷凶狠感。
    他握住匕首直奔尋悠，招招都是往尋悠麵門刺去，就是衝著尋悠的命來的。
    尋悠似乎不擅長近身戰鬥，雪花做盾格擋住沈昇的匕首，竟和刀刃擦出火花。
    江泠被即墨雲訃拽到一邊，順帶著木妤一起。
    三人站在角落觀戰。
    車廂的攤子都被兩人掀翻，他倆從車廂頭打到車廂尾。
    沈昇是動了真怒的，第一次用不要命的打法，就算被雪花貫穿身體，朝尋悠刺去的動作都沒停過。
    尋悠隻被劃出幾道細小傷口，雖然不擅長近戰，但有雪花作盾，除去有時候反應不過來，半半拍被劃了幾道口子。
    基本上都沒什麽威脅。
    沈昇就不一樣了，身上全是窟窿，但他依舊沒有停下動作。
    原本看尋悠殺了江泠，他就想殺了尋悠，而現在又傷了他的臉。
    新仇加舊恨，沈昇恨不得活剮了尋悠。
    打著打著，尋悠先不耐煩了，他抬手用雪花給了沈昇致命一擊。
    看著沈昇倒在地上，尋悠踏步過來，隨手擦掉臉頰上的血珠。
    “為什麽這麽生氣？”
    似乎有些不解，他側頭看向江泠。
    “你劃爛了他的臉。”
    江泠給出答案。
    “可是他先挑釁我的。”
    尋悠不滿道。
    “嗯，所以你們打了一架，你把他殺了。”
    江泠複述了一遍剛剛發生的事。
    “死亡是列車最常見的。”
    尋悠笑著將沈昇複活。
    複活的沈昇依舊沒有停止攻擊，再次朝尋悠攻去，勢必要剮下尋悠一塊肉來。
    被纏得有些煩的尋悠再次把沈昇送上了西天。
    這次他沒有立馬給沈昇複活，伸手摸了摸被劃出一道新口子的臉頰。
    有些不耐煩，他輕嘖一聲。
    “瘋狗嗎？”
    一向被罵瘋狗的即墨雲訃莫名有些開心，不是他一個被罵了。
    江泠走過來，又側頭看向木妤，木妤立即走過來給沈昇的屍體治療，主要治療地點是臉。
    她盡可能將沈昇臉上的傷恢複原狀。
    尋悠走向江泠，比江泠高的身形彎下腰來，他湊到江泠身邊，語氣帶著可憐意味。
    “你看他。”
    木妤手一頓，她抬頭看向尋悠，兩人視線相交，尋悠朝她笑笑。
    死綠茶。
    木妤繼續給沈昇治療。
    “向我告狀嗎？我會為你主持公道？”
    因為尋悠彎腰，兩人視線是持平的。
    目光相對後，尋悠沒有移開目光，他忽然抬手遮住江泠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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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眼睛很特別，不要對我使用。”
    江泠微怔。
    他沒有使用幻術。
    自從撒旦說過使用幻術就是在消耗生命，他就沒有動過要使用幻術的念頭。
    現在也是。
    “你…”
    江泠還說完，尋悠就直起身來，他朝前走去。
    “走吧，我等會再複活他。”
    尋悠穿過車廂身影消失，也沒有要等他們的意思。
    等尋悠走了，瑟縮在車廂角落的攤販齊齊鬆了口氣，緊接著自顧自開始打掃淩亂的車廂。
    江泠收斂疑惑跟上尋悠的步伐。
    “即墨，來扛一下他。”
    木妤喊道。
    即墨雲訃點頭走過去把沈昇扛在背上。
    下節車廂看著像是兒童房，裝修十分粉嫩，依舊是格格不入的樣子。
    尋悠剛踏進來就被幾個孩子圍住。
    女孩捏著棒棒糖遞給尋悠。
    “給你吃，尋悠哥哥。”
    尋悠接過棒棒糖，抬手摸了摸女孩笑道：“今天開心嗎？糖糖。”
    “開心哦，看見尋悠哥哥就更開心了。”
    “尋悠哥哥，今天輪到我抱抱了。”
    一個男孩抱著尋悠的大腿嘟喃道。
    尋悠一把將男孩抱起來，姿勢很熟練。
    江泠還在思考，見尋悠停下來也停了下來。
    有陌生人跟著尋悠，讓幾個孩子很好奇，紛紛看向江泠。
    “漂亮哥哥。”
    “尋悠哥哥，這個漂亮哥哥是你的朋友嗎？”
    聽著孩子的問題，尋悠搖頭道：“不是，我們不是朋友。”
    “那我們也不能和陌生人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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