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白發落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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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國皇宮
一大清早的,皇帝伸著懶腰打著哈欠登著正殿。
這是他這幾日頭一次上朝接見各方臣子,倒不是躲避寧青兒公主在逃的問題,而是沒法和人家使節交代事情的答案。
就在前天,通過監察院的手段,查了一遍夜青當天的回憶。
那水中所顯現的當時情節分明是寧青兒自願跟著紅發青年走的,可外麵的人一直都在以為是紅發青年挾持了公主。
當然,你知道沒關係,我知道沒關係。
可你拿著這結局答案跟人家的使節交代,要不是自持自己是皇帝身份。
那使節沒準衝上來給自己倆大嘴巴也不為過。
果不其然,剛坐上龍椅,那一臉賤兮兮的使節一下子就撲倒在了龍椅前麵。
要不是身邊站著的侍衛拔劍擋住,皇帝都要親自抬腿踹走了。
“皇上啊!您有公主的下落了嗎?快點多派人手捉拿挾持公主的賊子吧!這些天啊!微臣是吃不下喝不下啊!”
“滾!”
皇帝本來挺不好意思的,可是每次看見這個一臉賤樣的使臣就氣不打一處來,見到今天如此這般,終於忍不住開口罵了起來。
“皇上!臣滾多遠都可以,但是不能放棄公主啊!”
那使節還在哭喊著這個事情。
皇帝一臉的黑線,醞釀了許久的詞匯也不打算找個台階說出去了。
看著門口站著的護衛,忽然靈機一動,開口說道:“讓門口站著的夜青給我滾過來!自己丟的人自己解決!”
皮球一下踢給了還在看戲的夜青,這倒讓大將軍一時之間下不來台了。
不是說好了,你解決這個事情嗎?
怎麽又把皮球踢給我了?!
當初可是你一臉正經的跟我說你別管了,裏麵的事情你知道的少點為妙。
好!現在你讓老子踢球,你要不把事情跟老子回頭講明白了。
你讓你這個皇帝今個哭著下朝!
“嘿嘿!”
夜青堆起笑容走進了正殿,看著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使節,忽然明白了皇帝的難處。咽了咽口水,今個你不好過拉著我下水,那你也別想好過到哪裏去。
“還笑得出來啊?朕的夜青好罪臣!”皇帝略帶笑意的眯了一眼自己的愛臣。
“那是自然,罪臣已經領了罪過,總不能因為這個事情就一蹶不振了吧。這個皇城還得罪臣守著呢。”
夜青拱手低頭說著,意思明白說明了老子還得守城呢!別拿我當靶子射著玩。
可皇帝好像根本不吃夜青這一套,低頭看了一眼兩邊犯難的使節,嘿嘿笑道:“看到了吧?這才是你應該哭訴的主,你找我也無濟於事啊。我是皇帝不假,但那個事情發生的時候,我還陪著不知道哪個愛妃後花園飲酒呢。”
此言一出,就是夜青都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在場的一眾朝臣都瞬間跪在了地上,嘴裏喊著皇上息怒,實則是跪地低頭,使節看不到他們快笑瘋的臉。
皇帝是誰?
傳遍整個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如果說先帝也好,其他皇朝的帝王也罷。
上翻五代都沒有這代皇帝的威望有名!
少時平叛朝廷內亂,青年縱馬江湖六十餘載,百歲生日那年,意氣風發的白馬青年帶著三千鐵騎和一眾土匪地痞南下,三日便清繳了困擾當朝兩百年之久的南蠻矬鬼國。
戎馬一生,身邊良將謀士數不勝數,奇人能手更是多如牛毛。
而後又過三百年修為,劍指夜國皇座,天降真龍於身,金輝灑著整個皇月都足足半年之久。
次年,身體無礙後,登基為夜國皇帝。
有道說,如果想推翻如今皇帝,就一定要天命所以。不然他第二天就能帶著幾十萬的精兵和江湖流氓修士敲皇城的大門。
這還不算完,稱帝之後擴寬了夜國一倍不止的新領地,與周圍各國皇帝都是友善相處,受到的風評都是頂尖的。
今天占了你的土地,明天就單刀赴會找你喝酒,一人在他朝正殿裏麵氣勢十足,逼著他朝皇帝甘願成為附屬國。
而後在其執政一千兩百餘年來,夜國成為天下最強國度,沒有任何外敵有膽量侵擾此地。
“要說您這麽一位皇帝沉迷女色,那夜青我是打死也不信!”夜青接下了話茬。
然後看著地上神情古怪的使節,繼續說道:“公主是自願跟對方走的,當日如若不是那名青年,公主恐怕會有不測,我們兩國關係也會受到牽連。公主應該是知道裏麵的內幕,自行查探去了。至於那件事情我們也在查,相信不久會有消息的。使節您與其在這裏打擾皇帝,還不如回家問問發生了什麽事情,再回來和我們商議公主之後可能會去的地方。”
“好!”
不等使節回複,皇帝率先站起身給夜青鼓起掌來。
其餘朝臣見狀,也紛紛效應起來,對著夜青剛才的一番話又吹又捧。
使節無奈,既然事已至此,再鬧恐有殺頭之罪,也便不再提及,向皇帝問了個承諾之後便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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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青見到沒自己什麽戲份了,識趣的又回到了正殿門前站崗。
其實他是不用站崗的,畢竟都身為將軍了,這點事情下麵的禁衛軍辦了就好。
可他還是一直堅持皇帝上朝,他在正殿門口看守。
剛走出門來,一邊等候了許久的侍衛就遞過來了一張紙條,上麵寫著——紅發青年和寧青兒前不久出了皇城。
見到消息之後,夜青長長的出了口氣,他終於等到了線索。
紅發青年隱匿的相當好,盡管帶著一名公主,都能悄無聲息的避開所有夜青安插在皇城的探子。
這個消息還是昨天探子在琉璃戲樓遇到了紅發青年和一個人對打,之後一路跟隨才捕捉到的。
“你說有沒有可能是那小子故意放的消息啊!”一個聲音從夜青的身旁響起,這把夜青嚇了個機靈。
“身為將軍,就這點距離的話,應該可以感知到我的氣息。夜青你失職了!”是皇帝,此時的皇帝正倚靠在正殿大門的門框上,裏麵的朝臣都跪在地上捂著耳朵。
看樣子應該是皇帝的意思……
“萬分抱歉,是夜青失職了。”夜青立刻嚴肅的朝皇帝欠身道歉。
皇帝此時卻一臉的淡漠,這副樣子夜青隻在他疲累的時候見過,沒想到隻是丟了個外來的公主,竟然會讓皇帝如此這般模樣。
誰知皇帝竟然先開口說道:“啊……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久到很久,又眨眼好像昨天的事情似的。那孩子……是皇族血脈,純種的皇族血脈。朕的意思是,每一滴血都是,純到不能再純。”
“算起來他和你同歲呢!哈哈……唉……你不如他,盡管朕沒有見識到你們的對戰,也沒有看到過你們的勝負。但是憑你現在這個樣子,是不可能打贏他的。雙月星辰使的分量,那個組織不是隨便給人頒發的。他所經曆是你不曾經曆之事,他所見聞是你想象不到之說。別用那種眼神看朕,朕的探子可比你那些過家家的厲害多了。他的身手已經可以換掉魏老將軍吧……”
“魏老將軍……那他豈不是可以做守關將領了?!”
“那倒還不至於,都說了是老將軍了,換做年輕時候的魏二狗子,一個巴掌就能抽死他,垂暮之軀不足掛齒。”
皇帝淡淡的解釋道,見夜青沒有言語,當即笑了起來:“你也知道這個將軍之位,隻不過是朕賜給你用來辦事情不受任何約束的借口。這江湖之大啊!可比朕這一方夜國大多了!奇人異士多數藏起身來行事,你見不到的江湖是你想象不到的新世界。這也是當初朕為什麽跳出去遊曆百餘年的理由……”
“那……”過了許久,夜青終於開口說話了。
“能和我講講那個組織和他嗎?”
“夜嵐無月!這名字還是朕取的!”皇帝張口便答,殊不知此言一出就是驚天炸彈。夜青差點沒有相信自己的耳朵。
“別那麽驚訝……朕都說了他是皇室血脈,那既然和你歲數相當,名字是朕取的也不奇怪。”
“他是朕親兄長的孩子,朕的兄長和嫂子在很早之前就故去了,隻留下了他。可那時候他還在某個封印裏麵處於嬰兒狀態。隻不過那個封印在哪裏,朕並不知道,之後找了好多年都一無所獲。那把武器是十神刃之首——神風伽嵐刃,那是最直接的證明,那把武器隻有純種的夜家人才有資格從虛空裏麵抽出來。誰擁有神風伽嵐刃,誰就是帶領夜家繼續走下去的家主。”
聽到這話,夜青不由得心裏一驚,他大概猜到了皇帝後麵要說的話,趕忙開口詢問是不是和自己所想一般。
“您的意思是……他……是下一任的……”
“按理說……朕現在就應該把皇帝的位置交給他,可是現在不能,不是朕自私,是因為純種夜家人都有入魔的風險。這也是為什麽現在夜家隻有朕一個純種血脈的原因,因為其餘的都被抹除掉了,被朕親手抹除掉了。隻因為他們統統入了魔,所以就全都解決掉了。當今世上,如果說有監牢能困住朕的話,那應該是朕自己吧。自己監視自己,一旦有入魔的征兆,朕親自動手結束這一切!”
“那……組織呢?”
夜青沒有多說話,他還真在考慮是不是自己不應該知道這些事情,知道的多了,腦袋可就不一定保得住了。
“組織啊……嘿嘿!朕也是組織的人,隻不過當了皇帝之後,身份太顯眼就被組織開除了。不過還是能通過組織,一查便知他夜嵐無月的事情。”
聽夜青提到組織,皇帝也知道這是夜青怕他再提傷心事,給的台階轉移話題。
“江湖之上,星脈是最大最神秘的組織。所有的佼佼者如果說他們有哪一點統一,那就是他們都為星脈的一員。你是什麽名聲赫赫的教主,手藝高超的匠人,身手不凡的俠客。你在星脈裏麵連個坐著的位置都沒有,充其量就是個掛牌子。再到能坐著看戲,能說話議論,能聽取你的議論,再到自由人,你才算在星脈混了個平常人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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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皇帝頓了頓,抬起手來指了指天空。
“不過有一點獎賞,天上將有一顆星星的命脈歸你所有,你可以通過那顆星星使用星辰之力,這個時候你的代號就是星辰使,有一塊刻有流星的玉佩。身死之後捏碎玉佩,與你捆綁的那顆星星就會墜落天際。星辰使再往上麵就是命名星辰使,也就是夜嵐無月所在的位置。他叫雙月星辰使,那應該是還有一個,估計那是他的搭檔,身手和他一模一樣。”
“操控星辰之力?”
夜青終於繃不住了,他這才覺得這守城將軍像是被關在井裏的青蛙,眼光短淺到了如此地步。
“你是說!有一個星星歸星辰使所有!”
“瞧你那個沒出息的樣子,朕本來打算過年之後就向組織推薦你的。不過看你如今這個樣子,還是提前一點吧。太沒見識也不是什麽好事……”
皇帝翻了翻眼,沒好氣扇了夜青一記耳光。
“您是說我要進星脈?”
夜青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見到了皇帝肯定的點頭之後,內心一陣激動狂喜。
終於!他也能看看外麵的江湖了!
看著夜青那難以掩飾的表情,皇帝不禁無奈的笑了笑,看來是自己關的這小子太久了,也是時候讓他擁有別樣的經曆了。
“還不謝謝朕!”
“謝……多謝皇上!”夜青激動的話都說不清楚了。
“哈哈哈哈哈……那快起來吧!朕還要辦公呢!”
說著,皇帝轉身進了正殿,這一切就像沒發生一樣。
眾朝臣直到皇帝又坐在了龍椅上麵,才鬆開了捂著耳朵的手,規規矩矩的站了起來。
誰都不知道皇帝走進來說了什麽,夜青站在外麵狂喜之下也沒聽見皇帝說了什麽。
隻有那孤獨的皇帝知道天要變了,至於變成什麽樣子,他還拿不定主意。
“夜青啊!把你留在皇城是因為……你也是啊!”
這是進殿之後,皇帝所說的話。
……
某小路上
夜嵐無月正背著寧青兒行進著,一路上二人有說有鬧的。
至於為什麽背寧青兒,還不是因為夜嵐無月嘴欠……
和寧青兒打趣說自己為什麽要對寧青兒這麽好,寧青兒是不是應該有個表示什麽的。
於是乎寧青兒就問夜嵐無月,他想要個什麽表示。
誰知道這貨腦筋一時短路,看著從戲樓出來的某個大款摟著小妹有說有笑的,竟然要寧青兒親他一口。
這位外來的公主大人自然是點頭笑著答應下來了這個條件,雙手勾住夜嵐無月的脖子,臉就湊了上來。
比臉快的還有腿……
夜嵐無月頓時胯下一陣難耐,急忙掙脫寧青兒的摟抱,朝後麵推去。
寧青兒卻得意的笑著,還不時問道:“不是說親一口嘛!你怎麽害羞了?”
惹得夜嵐無月直搖頭,當下隻能擺手作罷。
可寧青兒不樂意了,張口閉口說著剛才親到夜嵐無月了,自己不太劃算,要夜嵐無月再滿足她一個條件。
紅發青年一臉的苦逼樣子,還沒張口回絕,就被寧青兒的話繼續打斷了。
“你同意了啊!我看你就是喜歡我,親一次不夠,那就再親一次。這次咱倆深吻!”
“打住!你說吧!什麽條件我都應了!”夜嵐無月喊娘的心情都冒出來了,趕緊答應寧青兒的無理條件。
“嘿嘿,本公主大人可是一路坐著轎子來的,你一個人也抬不了。”
“我給你找夥計!”
“你背著我去極樂世界吧!”
“啊?”
“你背不背啊?”
看著寧青兒不對勁的笑容,夜嵐無月心裏暗自叫苦,無奈隻能先答應下來,找機會再把場子奪回來。“背!”
“嘿嘿!這就對了嘛!還是我家夜大帥哥疼我!”
……
時間不知不覺的就到了中午,二人都感到了一股饑餓感油然而生。
索性便在路上尋起攤子,打算吃口東西休整好了再出發。
“這荒郊野嶺的哪來的攤子啊!天哪……跟你倒八輩子黴了!”寧青兒一臉呆滯,無力的抱怨起來夜嵐無月。
紅發青年也好不到哪裏去,他還是沒有放下寧青兒,既然答應背著,那就背到極樂世界。
寧青兒見夜嵐無月沒有理她,自討無趣便不再言語,隻是那眼神越來越惡毒起來。
忽然她看到了旁邊的樹叢裏有黑影晃動了一下。
這可是大白天啊!
不過這羊腸小路要是蹦出來個劫道的倒也不為過……
當下寧青兒扯了扯夜嵐無月的衣角,指了指樹叢裏麵還在晃動的人影,示意他繞開點走。
夜嵐無月聽話的點了點頭,真的刻意避開了樹叢,選擇貼著另一側繞開。
“內啥……內什麽……姐姐哥哥的別繞開啊!”
一個微弱的聲音從樹叢裏麵響了起來,夜嵐無月好奇的停下了腳步,饒有興趣的探頭朝裏麵望了望,然後瞬間回到了一副漠不關己的模樣,背著寧青兒繼續朝前麵走去。
“我都說話了,怎麽還走啊……”
“還能說話,就是沒死。沒事別耽誤本娘娘購物的旅途!”
寧青兒不鹹不淡的話緊隨而至,一時間竟然嗆得對方不知道說些什麽。
“我給你們錢!快……快救救我吧……”
沉默了片刻之後,聲音再次傳來,看樣子對方是的確遇到難事了。
不過夜嵐無月可不吃這一套,回了對方一句:“你看老人家我像是像差錢的人嗎?”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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