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嵐無月一把推開了房間的門，此時的外麵已然是另一副模樣。
    慶典已經開始了，本是戲子唱戲的大舞台，此時正雲集了各路各色的藝者們表演。
    外麵的煙火一直響個不停，好像是夜嵐無月進去之後到現在就沒有停過。
    其他門市的掌櫃的都拉著一箱黃金過來祝賀，一臉的喜氣洋洋，看見中意的女孩就摟著找地方享樂起來。
    女孩們也不拒絕，一旦老板們坐下，立刻就有夥計端上來美酒佳肴。
    女孩們舉著陳釀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美酒，一杯接著一杯的給這群色眯眯的掌櫃的灌下去。
    這些潛規則大家夥都心知肚明，喝醉了就認頭。喝不醉會說話，撬動了女孩的心思，那叫有能耐。
    一旁的賭場區域已經人滿為患，美色在這場慶典中無疑是最垃圾末流的事情，不會有太多人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麵，大多數的人們還是選擇賭局和熱鬧。
    秋亦嵐坐在賭桌前一臉的冷淡，手裏握著兩張金卡，一言不發的盯著對方。
    對方顯然要比他秋亦嵐優點的多！
    身邊已經堆起了小山高的金卡和珠寶，那人盯著其餘的幾家對手，卻一眼都不看秋亦嵐。看得出，對方眼裏沒有在意這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青年。
    還有一處很是熱鬧，熱鬧的有點不像樣子了。
    一群男女擠在一起看著舞台上麵的走秀，除了尖叫聲，就是朝台上扔財物的聲音。
    舞台分為階梯式，第一層接受下麵扔上來的財物。第二層是走秀台，覺得自己長得好看的女孩都可以走上去表演才藝，不止單單限製於服侍顧客的女孩，所有人都有資格上去比美。
    下麵的人喜歡就會朝第一層投擲財物。
    誰得到的最多，那自然是今夜的頭牌佳人，會冠以極樂天後的稱號。
    夜嵐無月倚靠在欄杆上，看著樓下的選美比賽，他眼神尖得很，那個戴著麵具的女孩他再清楚不過了。
    “來人！”
    一聲吆喝之後，幾個下人立刻撲倒在了夜嵐無月的腳邊，恭恭敬敬的等著聽候差遣。
    夜嵐無月指了指樓下即將上台的寧青兒，對著下麵的人吩咐道：“你們抬兩箱黃……金……”
    “是要抬兩箱黃金來嗎？老爺。”
    見夜嵐無月聲音戛然而止，下人們沒有聽清，下意識的又問了一句。
    “不必了……去下麵幫襯一下，多拉幾個箱子去。那第一層的選秀台快撐不住了！”
    聞言，夥計們紛紛朝下麵望了過去，這一望不要緊，差點連夥計都要掏幹淨腰包扔到舞台上了。
    剛剛輪到寧青兒上台，這妮子簡單地讓工作人員在兩邊拉起了黑布來。而她自己穿著從試衣間挑選好的白色薄紗裙子靜靜地坐在了第二層的選秀台上，醞釀了一下感情之後，竟然再抬頭時眼淚汪汪的。
    兩邊的工作人員見狀立刻拉開了黑布簾子，下麵的夥計用靈力催化幹冰，陣陣霧氣飄散開來。一瞬間場麵安靜到了極點，不知道是誰先開口來了一句：“臥槽！”
    緊接著，場麵就炸了。
    數不清的財寶跟不是自己的似的扔向了第一層，有的人直接開始一箱子一箱子的命令身旁的夥計朝上麵扔去。
    寧青兒連謝謝都沒說，隻是微微扯了一下嘴角，顯得好像是笑了一下。
    那群人扔的速度更快了！
    那一副楚楚可憐又輕輕一笑的樣子，就是那群對手都心服口服，把剛剛自己掙來的財寶，一把一把的朝台上扔著。
    很快，一層的台麵已經比二層高了。
    可人們還在扔著，有的人已經開始往外麵招呼夥計送錢進來了。
    本來是不允許說輕薄之類的話的，追求愛慕的話也不允許說，隻能叫好和扔錢。
    可寧青兒的出現，直接讓人們把這個規則忘得一幹二淨。胡言亂語的開始喊叫了起來，一時之間，連執法的夥計們都不知道怎麽下手治安了。
    “美女！你是哪裏人？跟我回家吧！”
    “這位美女！我扔的最多了！和我喝一杯酒好嗎？”
    “讓我死在你懷裏吧！我現在就死！”
    “去外麵繼續抬錢進來，金子鑽石不用選，通通搬過來！”
    “你們這群粗俗人！讓我來！姐姐跟我吃頓飯可好？”
    寧青兒輕歎一聲，她現在雖看不見台下的人，但是聽著這些閑言碎語，也不禁感到一陣無趣起來。
    見狀，夜嵐無月輕笑一聲，按住欄杆直接從樓上翻了下來，一下子到了大美人的身後，輕輕地將寧青兒攙扶了起來。
    寧大公主看著身邊的男孩，不禁感慨起來，這家夥在自己身邊吊兒郎當的，但是從來沒有真犯過什麽錯。
    她能感覺到夜嵐無月對自己有點複雜的感情，但是他從來沒有逾越紅線，一路上打打鬧鬧的，都是他在迎合自己的無理取鬧。
    求饒也好，道歉也罷。
    就是鬥嘴挨揍，也是單方麵的取樂。
    貌似……這家夥真的挺好呢！
    “這複雜的眼神，不會在心裏歪歪和我怎麽樣吧？還是看上下麵的哪家公子了？放心！跟我說，我親手給你宰了他，省的你春心蕩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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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嵐無月貧著嘴，寧青兒苦笑一聲，剛剛建立的好感，你這麽摧毀合適嗎。
    “看來這次極樂天後的牌子已經有了主人了啊。”
    夜嵐無月走上錢堆，一屁股坐了下來，對著下麵的人們嘿嘿笑道：“你們還是管好自己的嘴為妙，這是第一。第二嘛！還是您親自上來說吧……”
    寧青兒點了點頭，爬上了錢堆。
    “很感謝各位如此看得起本公主，我……”
    “咳咳咳……”
    夜嵐無月假裝咳嗽起來，迎來的自然是寧青兒的飛踢。
    在解決了眼前這個混蛋之後，她繼續對著台下的人們介紹自己。
    可忽然覺得剛才夜嵐無月的咳嗽的並沒有錯。
    當下話鋒一轉，對著台下的觀眾自報起了名號來。
    “我什麽我，一群沒見過女人的窮花子們。把這些黃金是誰的給娘娘我拿走！剛才胡說八道的，再敢廢話一句，老娘親手送你死。想死我懷裏？你回家刨開祖墳臉貼臉的看看，你先祖的遺骸上麵到底有沒有冒青煙。沒有的話，不行你自導自演，一把火讓你先祖也暖和暖和。真是笑死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等下麵人們有任何反應，倒在錢堆裏麵的夜嵐無月先一步放聲大笑起來。他剛才的咳嗽就是在告訴寧青兒，包裝這件事情大可不必。
    “啊……這，她罵的我好認頭啊！”
    “對對對！她罵人的樣子，也好好看啊！”
    “這般氣勢和風格，我喜歡！不愧是公主啊！”
    ……
    “……”
    “……”
    輪到寧青兒和夜嵐無月無語了，她倆還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還是夜嵐無月先歎了口氣，一個猛子又跳回到了寧青兒的身邊，苦澀的笑了下。拍了拍寧青兒的肩膀，就要拉著她離開。
    “哎！別走啊！美女你表演也表演了，罵人也罵人了。留個名號給我們，讓我們心裏有個安慰也是好的啊。”
    台下的人們叫住了二人。
    寧青兒想了想，覺得說的並無道理。看了一眼夜嵐無月，紅發青年表示無所謂。
    於是轉回頭來，對著台下喊道。
    “聽好了！本娘娘就是夜國的在逃公主寧青兒！你說我傾國傾城也好，禍國殃民也罷。本娘娘都認著，論美色這件事情，我還真沒覺得有人能比得過我。”
    ……
    幽暗的街巷裏
    夜嵐無月拉著寧青兒朝更深處走著，這裏已經有些脫離那吵鬧的世界了。
    熱熱鬧鬧的聲音不時從身後傳來，卻突顯出了小街巷的安靜。
    寧青兒看著前麵的夜嵐無月，什麽時候開始的，這個人拉自己的手，竟然已經沒有任何排斥的想法了。
    “剛才本娘娘演的像不像？”
    寧青兒忽然問了一聲。
    夜嵐無月少有的愣了一下，回過頭來看著寧青兒，眼裏盡是不可思議。
    “你當真不會讀心之類的術法？”
    夜嵐無月反問起來，他實在沒有想到寧青兒會看出來自己的意圖。
    “你以為我和那幾個人一樣啊？呸！本娘娘隻身一人在外，眼裏看得出很多事情呢！”
    “好好好！我家寧大公主最厲害啦！”
    “哼，這還差不多。”
    寧青兒得意洋洋的哼了一聲，看著夜嵐無月又繼續說了起來：“這群人心眼子一個比一個多，但是論起他們和我，那自然是我和你認識的時間是最久的。你是什麽人，我會不知道嗎。平日裏麵吊兒郎當的模樣，我見慣了。剛才那種傻大款的樣子，可不叫吊兒郎當。你在故意烘托起來氣氛，恨不得讓明麵上和暗麵裏的人都知道你回來了，你是夜嵐無月，我叫寧青兒，是夜國的在逃公主。你就差把小白和秋亦嵐他們的身份都爆出來了！”
    “繼續說，恕我眼拙了。我家娘娘的小腦袋瓜子可比我想象的聰明多了！”
    夜嵐無月饒有興趣的雙手抱懷，目不轉睛的看著寧青兒說道。
    “是那幾封信得到了肯定吧。我雖然沒有看過信的內容，但是能知道那幾封信有真有假，不然那天你也不會來回仔細的看來看去，我說的沒錯吧。那天你不停喝水的原因，是你早就猜到了肯定有人埋伏在門口，所以你都知道。”
    “在那天遇到白悠然的時候，你是故意拉上的他，為的就是在極樂世界再添加一分消息。我想小白應該也是某個名聲顯赫的家族出來的公子哥，他的消息一旦走漏出去，勢必會引起關注。你在搖人進極樂，恨不得這裏鬧起來才好。所以為了你的這個目的，我直接曝出了我是在逃公主，那個叫夜青的，應該也會被吸引過來。”
    “攤位上麵屠盡了所有看戲的，你不僅是因為對那種擾亂是非，自稱無辜藏起來的可憐吃瓜群眾們心生厭惡。你還是在利用他們的死，向外界暴露消息。你在前往極樂的路上！讓這邊的暗處早做安排！”
    “壹方城的遭遇，可以說是完全偶然，但是你直接利用上了秋亦嵐和竹瑤的事情。好像老天爺都在幫你一樣，你完全知道他們兩個人前因後果的所有經過和細節，即使你沒有親眼見過，但是以你的腦子，推都能推的出來寒雲鎮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故意不聽秋亦嵐的解釋，是因為當時竹瑤也在場，秋亦嵐說後，他們就不一定再有單獨碰麵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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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你早就察覺到了那個俊俏男子的不對勁，對方什麽時候走的你一清二楚。你也早就察覺到了秋亦嵐的存在，你也看出來了竹瑤的意圖。你把他們撮合到一起，也是為了吸引暗處人的注意，那可是兩個行走的神器啊。”
    “到底是什麽存在，能讓你下了這麽一盤大棋。”
    寧青兒追問著，她看著一臉目瞪口呆的夜嵐無月，著急的錘了一下夜嵐無月的胸口，才把紅發青年叫醒過來。
    夜嵐無月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女孩，他簡直不敢相信寧青兒會如此聰慧。
    之前一直小看她了，真是失策啊！不過越來越喜歡了呢！
    嘿嘿！這種人做媳婦兒會不會很鬆心……
    “又他媽想哪裏去了？”
    寧青兒白了一眼夜嵐無月，一個嘴巴就抽了過去。
    “啊！”
    夜嵐無月猝不及防，生生挨了這麽一大嘴巴才醒過來。
    這才回過味來，一臉賤兮兮的朝寧青兒笑了笑，解釋起來：“之後你就知道了……我……以後有事情和你商量，不會再一意孤行，還得讓你猜我心思了。”
    “說得好像表白一樣。”
    寧青兒白了一眼夜嵐無月，傲嬌的哼了一聲。
    誰知，夜嵐無月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溫言細語的貼近了她，說道：“我們在一起吧！”
    “啊？不會吧？你真來啊？”
    寧青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是在一起冒險吧！本來打算忙完了這邊的事情之後，就把你送回去的。不過我反悔了，幫你解決完了事情之後，你也陪我走下去吧。”
    “這算變相告白嗎？”
    “你不同意的話，我這就給你送回去。”
    “你他嗎……”
    寧青兒無奈的罵了一聲，終於再也忍不住的笑出了聲來，對著夜嵐無月回答道：“好啊！不過要看你的表現了，要好好伺候本公主大人。劃清界限啊！我隻是覺得和你繼續冒險下去會很有意思，能見識到我聞所未聞的奇幻事物，和經曆神秘刺激的未知世界。”
    “不然你以為我跟你表露愛意呢？”
    夜嵐無月嘿嘿一笑，迎來的自然是寧青兒的打罵。
    兩個人在這冷冷清清的街巷裏打鬧了起來，也沒有再覺得街巷帶給他們寒意了。
    ……
    “不過話說回來，你還真是個老油子了呢。運籌帷幄，拿捏所有人。”
    “這不沒逃開你的眼睛嗎？”
    “你還想騙我了？膽子不小了啊！”
    “錯了！錯了！錯了！”
    “嘿嘿！本公主打的就是你！”
    ……
    夜嵐無月拉著寧青兒在街巷中左拐右拐著，沒過多一會兒，二人就到了一片破爛不堪的地方。
    麵前堆積著一片又一片的石板，一個壯漢正躺在搖椅上打著呼嚕。
    夜嵐無月對著寧青兒比了個禁聲的手勢，躡手躡腳的經過了壯漢看守的門口。
    又行進了大概幾百米的距離，夜嵐無月停住了腳步，寧青兒走在後麵，見夜嵐無月停住腳步，本想開口詢問，但是出現在眼前的場景，令她忽然沒了提問的想法。
    紅發青年回過頭來，對著寧青兒冷冷的說了一聲：“歡迎來到極樂世界……”
    “這……”
    寧青兒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她竟然有點不知所措起來。
    這這這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夜嵐無月也沒有理她，蹲下身來從懷裏掏出一根火腿，招呼著遠處朝自己跑來的狗子。
    “為什麽……這不是極樂世界嗎？！他們是怎麽回事？”
    寧青兒終於忍不住的心裏的疑問，對著夜嵐無月喊了起來。
    “噓！別驚醒了睡覺的那家夥，他要是知道我回來了，非好好揍我一頓不可。”
    夜嵐無月趕緊又比了個禁聲的手勢，然後轉瞬間又回到了一副淡漠的樣子，解釋著眼前的一切。
    “這就是你們世人憧憬的極樂世界原址……你眼前的這些受苦貧民，才是極樂世界的原住民。”
    “怎麽會這樣……”
    寧青兒聽到了解釋，更加的不可置信，繼續追問夜嵐無月：“這裏寸土寸金的東西太多了，隨便拾起來兩件都能活的很好，他們何必要這樣對待自己。”
    也不怪寧青兒如此失態，出現在她麵前的畫麵，簡直就是一副人間煉獄的樣子。
    三塊石板插在地上，上麵蓋上一層石板，這就是你的家。
    然後別人在你的石板上麵繼續搭建著屬於他的家，你們連一扇門窗都沒有，僅僅是用一張草席釘在上麵的石板上，垂下來遮擋那破敗不堪的名義上的“家”。
    這和外麵的極樂世界比起來，簡直就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住戶以五四三二一的層次，搭建著石板房屋。每十五人為一隊，門口支著一口補了又補的鐵鍋，十五個人出門尋找剩菜爛飯，回來扔進大鍋裏翻炒，以此充饑飽腹。
    老人們瘋狂地吞食著青壯年們帶回來的食物，而孩子的分量少得可憐，卻沒有任何人同情的分一些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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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多看上去生了病的人們，無力的倚靠在自己的石板屋裏，簾子早就不翼而飛。
    夜晚的涼風吹來，甚至讓人感覺到了冷……流浪狗們好像在分食著什麽……哦！是死去的幼童屍體，看來他們也是餓急眼了。
    竟然因為分贓不均，開始自相殘殺了起來。
    一群孩子見到野狗們撕咬在一起，就像是看演出似的，紛紛圍了上去。
    可他們是在看一群野狗一邊分屍和他們差不多大的幼童屍體，一邊互相殘殺啊。
    “你猜這裏為什麽會這樣？”
    夜嵐無月蹲在地上喂著流浪狗火腿，看著這裏發生的一切，向寧青兒問道。
    寧青兒搖了搖頭，她實在理解不了這個地方存在的意義。
    “極樂世界產出的開心背後是什麽呢？我贏了你的錢，我開心的時候，你是不開心的。我用錢財做到了和某個女孩共枕眠，可真正喜歡那個女孩的人會怎麽想？這種事情無論怎麽變質，都逃不開雙麵性。而極樂世界每天產出的雙麵性事情，可以是全世界一天加起來的量。那這份業果由誰來負責？”
    “業果？這有點迷信了……”
    寧青兒聽不懂夜嵐無月在說些什麽，她有點想起來自己之前找過的導師裏麵，有個行走江湖的說書人。
    那人問過一個問題：“你相信這世間有因果嗎？”
    “這一點都不迷信，極樂世界現在的掌權者就是我們要拯救的人。他可以是掌權者，但我從來沒說過極樂世界是他的手筆。在他擔任家主之前，這片肮髒之地就存在著。充滿了欲望的放縱，充滿了邪惡的貪念。在這裏的人們得意忘形，連做人的基準都忘掉了。甚至背信棄義，沉迷於此。他們產生的惡果，由誰來承擔？”
    “承擔？做什麽事情就會有什麽結果啊！這是很正常的自然規律啊！”
    “在極樂世界你犯了錯，有的是方法逃避責任。那這份惡誰來承擔呢？沒有人！那怎麽辦？那就交由世界承擔。然而世界終有一天會撐不住的……所以創造極樂世界的人設下了封印，由這群人在這裏遭受苦難，這樣就可以變相的消化掉那些富豪們用人脈和財力逃避的惡果。”
    “你是說隻要存在一部分人受難，那天平就不會一邊倒，而是會持平於兩邊對等的狀態。有的人犯了錯躲過去了，就會是世界承擔這份業果帶來的連鎖反應。但相反的，隻要在同一個地方，既存在逃避者，又存在受罰者。那世界就可以把那群人逃避的責任，變個方式施加給別人？這……這不純純混蛋嘛！”
    寧青兒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玩笑一樣，質問起來夜嵐無月。
    “對……”
    夜嵐無月點了點頭，輕聲回道。
    “本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那個時代的人，用禁陣封住了這塊地方，將所有逃出去的惡果，全部吸引到了這裏。在這裏生活的村民們遭了殃，不僅要承受惡果帶來的諸事不順，還永世不得離開這裏半步。久而久之，這裏成了極樂世界的貧民區。”
    說到這裏，紅發青年話鋒一轉，對著寧青兒笑了一聲，問道：“現在你還覺得這裏是什麽夢寐以求的地方嗎？”
    “這……就是你一直冷眼看待極樂世界的原因嗎？”
    寧青兒挨著夜嵐無月蹲了下來，搶過紅發青年手中的火腿來投喂狗子。
    夜嵐無月沒有說話，隻是呆呆地看著寧青兒喂狗子。
    寧青兒也沒說話，她知道自己錯了，錯的挺離譜的。
    “有辦法改變陣圖嗎？”
    “有！但是現在的你我辦不到……”
    夜嵐無月說著，站起身來看向這群難民生活的地方。
    過了很久，他才開口說道：“你覺得解放一群早已遺失了做人基準的惡鬼有必要嗎？”
    “那就把他們都殺了，就像你在攤位上殺那群產生輿論的吃瓜群眾一樣。”
    寧青兒沒有抬頭，冷聲說著。
    聽上去不像是建議，而是對夜嵐無月的命令。
    聞言，夜嵐無月哀歎了一聲，對著寧青兒繼續說道：“至少現在的我還做不到，解開封印也好，殺掉他們也罷。我都做不到……”
    “那時候的人們真會算計呢！他們猜到了會有我們這種人，看得清世間真理，分得清黑白是非。所以知道我們會去破壞陣圖，留下了這麽個難題。先殺了就無法承擔業果，解除封印需要極高的實力。解除了就會麵臨放出一群惡鬼，到最後還是殺了。可既然殺都殺了，那努力提升實力，解除封印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對啊……你無法斷定這裏麵的那群弱者們，會不會真的存在好人。一起都殺了，你就背負著殺好人的名頭。隻能放出去，觀察他們的生活。可真的發現他們做了惡事，你再出手殺了他們。那跟洗掉罪證有什麽區別？那可是你放出去的啊！殺了如同毀屍滅跡，說到底還是你的錯。”
    夜嵐無月扶起了寧青兒，拉著寧青兒的手，朝更深處走了過去。
    “這次去哪裏？”
    “帶你去見見這極樂的七星眾，問問他們為什麽還這麽安穩的坐在家裏，看著極樂家主被軟禁於極樂浮世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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