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該聽到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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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點!別搬東西了!”
    “再不走的話,可就沒命走了!”
    “他已經受傷了,不可能這麽快就追上來的。”
    ……
    深夜——皇月都城西
    城西最火的歌樂舞樓,按理說現在正是最忙時。
    可樓下大門緊閉,一群人在樓上忙不停的收拾家夥兒打算跑路。
    這已經算是夠遲的了下午城南爆炸的時候,他們就應該跑路。
    可誰還沒有個僥幸心理呢?
    畢竟那位惹不起的受了傷,一時半會兒的不會過來找他們麻煩。
    至於這群人是誰?
    一個苟活於世的情報組織罷了!
    為首的老者一臉焦急模樣,他恨不得現在就能遁行到三五百公裏開外,遠離這個環環相扣的皇都城。
    畢竟他們也是被雇傭而來的,對方極其的謹慎,從寧青兒第一次入皇月都開始到現在,他硬生生沒有和委托人見過一次麵,每次都是睡醒了之後,床頭擺著大把錢袋。
    一來二去的,這老頭也習慣了。
    可隨著夜嵐無月帶領眾人回歸之後,老頭居然收到了比以往翻了幾倍不止的銀兩。
    每天收到的命令也從一開始的搜集消息,更改為買凶殺人。
    可不巧的是,雇來的殺手一聽聞目標是夜嵐無月,直接賠了違約金揚長而去,生怕再不走就得交代在這裏。
    外人可能不知道夜嵐無月什麽來頭,他們刀尖舔血過日子的怎麽可能不清楚。
    雖然查不到對方什麽身份,但是他們組織上麵傳下來的禁止名單裏,可一直有這位紅發小哥的名字啊。
    所以誰能殺誰不能殺,他們還是分得清的。
    老頭子也是頭一次犯了難,隱約猜到了夜嵐無月的背景後,頓感事情不妙,這才加急連夜收拾行李準備逃走。
    啪啦!
    身後傳來一聲油燈碎裂的聲音,不等老者回頭罵街,一個被嚇得哆哆嗦嗦的夥計已經倒爬到了他的褲腿旁邊,滿臉驚恐地扯著老者的褲子,示意對方隨他指的位置看過去。
    紅發青年此時正站在門口,那被嚇壞的夥計就是因為他。
    腿上纏著繃帶,一副略顯憔悴的樣子。
    手裏滿是鮮血,一顆還在嘩嘩流著血的腦袋被他揪著頭發帶了進來,見老者轉過身來看向自己,微微扯了扯嘴角,虛弱的笑了笑。將手裏的人頭徑直掉到了老者腳邊。
    “要麽說事情,要麽永遠別說。”
    夜嵐無月發出聲音,語音沙啞冰冷,似乎對方隻要先動的不是那張嘴,就會立刻灰飛煙滅。
    老者這邊滿身是汗,對方施加過來的壓力如同山崩一般,他周遊江湖這麽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被這麽個小毛孩子盯得發毛。
    “事情?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夜嵐無月是吧,你的確有些手段,但是現在身有重傷,今天老夫就是拚了命也要拉你一同下去!”
    “你是白癡嗎?”
    “放肆!”
    老者一個爆步衝了上來,藍白色的靈力眨眼間就在手裏凝聚出了臉盆大小的形狀來,對著夜嵐無月的麵門推襲而去。
    紅發青年無動於衷,呆呆地看著老者所做的一切,不管事情的結局會是怎樣,總之有句話的確沒說錯。
    ……你是白癡嗎……
    那纏繞著電流的黑色長槍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在老者距離夜嵐無月還有三兩步的時候,一槍洞穿了老者的胸口,強大的電流瞬間流經了老者身體裏每個角落,那團本是拚了老命凝聚出來的藍白色靈力團,如同飛灰般煙消雲散。
    其餘的夥計們見到了老者僅僅一個照麵的死亡過程,紛紛驚慌的四散奔逃。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聯手殺了他們闖出去,所有人便又把矛頭對向了門口的二人。
    剛摘了衣領麵罩的秋亦嵐,還沒來得及和夜嵐無月說上一句,就又被迫重新帶了回去。手裏的黑漆再次電流環繞,抬起腿來邁向眾人,第一步穩穩踏出,第二步消失的無影無蹤。
    秋亦嵐的速度和那黑漆槍上的電流如出一轍,也就是幾個呼吸的功夫,輾轉騰挪,魅影閃現,凡是他出現過的地方,就有一個夥計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十來個人連對方具體什麽樣子都還沒看清楚,就已經喝上湯了。
    “不錯嘛!您這速度絕了,老人家我都自愧不如。”
    夜嵐無月看的開心,連連誇獎起來對方。
    贏回來的卻是秋亦嵐的白眼……
    “少來!夜嵐無月什麽手藝,我秋亦嵐還是摸得清自己什麽分量的。如果說哪天我接到了刺殺你的通緝令,那我直接跳槽不幹了。愛他嗎誰去誰去!”
    屋裏已經沒有站著的敵人了,秋亦嵐邊說邊朝夜嵐無月走去。
    途中還順手揪起了一個人的衣領,將對方拖行到了紅發青年麵前,示意輪到夜嵐無月審問了。
    ……
    “也就是說……你也不知道雇主是誰?”
    夜嵐無月若有所思的說著,他還真是有點好奇這幕後的手筆了。
    從極樂世界就調動組織的人過來截殺,挑起組織叛亂的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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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可是黑鴉星辰使啊!
    一般人連普通的星辰使都得客客氣氣的請,更不要說這種組織管理層次的人物了。
    似乎有人在拿自己當作棋子行進著,寧青兒就是仙人指路的開手棋,沐靈清又好比那穩紮穩打的當頭炮,自己倒像是奔波勞命的車,到哪裏都能掀起來爭端。
    想到這裏,夜嵐無月貌似意識到了什麽,眼裏劃過一抹精光,抬起手來在身旁茶杯裏沾了沾,按在桌子上勾畫起來。
    此番舉動惹得秋亦嵐好奇心起,不由得探過頭來問道:“您介是想到嘛了?”
    “嗯……大概可能也許應該是吧。”
    夜嵐無月沒意識的貧嘴了一下,可見他所做之事有多麽重要。
    約莫一柱香的時間過去,紅發青年這才停下了勾勾畫畫,手裏一團靈力泛起,毫無征兆就殺掉了跪在地上苟延殘喘的夥計。
    一臉正經嚴肅的樣子看著秋亦嵐,二人互相盯了很久,直到靈力蔓延至整間屋子後,夜嵐無月才緩緩開口說明原委。
    “從現在開始,我所言之事,你秋亦嵐這輩子都不能跟別人談及。等到真相大白那天,我若告知眾人,那還則罷了。我若不雲此事,那咱倆就爛在肚子裏麵絕不再提及。你就隻需記得此事隻有你我還有那位沐家家主能知曉,至於竹瑤青兒小白他們,誰都不能了解。”
    “可以!”
    秋亦嵐重重的點頭,樣子看上去很是誠懇。
    “好!”
    紅發青年點點頭,端起茶杯來喝掉了剩下的茶水。潤了潤嗓子之後,開始說了起來。
    “組織是一個從幾千年前就建立的存在,由六位實力至尊人物攜手創建,其目的是為了天下太平而行事,但實際上是為了牽引星辰之力而編出來的幌子。他們實力以致巔峰,但畢竟是人體。終究有壽終正寢之時,那麽強大的靈力體死後,必然會進入靈界,美其名曰靈王座下的一名將領,其實不過是那家夥的養分罷了。別這麽看著我,天下修士皆以成為靈王麾下為榮,可他們從來不知道做了靈王手下到底要幹什麽。幾千幾萬年過去了,也夠有一個巨國的靈體了吧?可還在繼續著這個循環,這是為了什麽?”
    “……”
    秋亦嵐忽然想走了,他似乎聽了些要命的事情。
    “你走不了了!嘿嘿!”
    夜嵐無月看出來了對方的心思,嘿嘿笑了起來,其實並不是他所說的那樣,誰都不能告知。
    這個事情怎麽說都可以,但是一旦宣揚出去,還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就不得而知了。
    他秋亦嵐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的人,所以一旦聽了夜嵐無月這番話,就算是上了賊船了。
    “為什麽是我呢?”
    “因為你有進組織的命,你命牽星辰。這種能力你進了組織之後,也能看得到別人身上有沒有。小白也有,但是絕對不能進組織。”
    “為什麽?”
    “因為……”
    夜嵐無月沒有說完,隻是隨意的翹起了二郎腿來,用支撐的那隻腳點了點地麵。
    秋亦嵐懵了……
    他一時沒有猜明白什麽意思,又似乎大概猜到了什麽意思。
    不確定也抬起腳來點了點地麵,得到了夜嵐無月的眼神之後,隻感覺渾身都是冷汗。
    “你繼續說吧。”
    “其實遇到白悠然這個人是個純純的意外,遇見你也是,遇見竹瑤更是意外……唯獨遇見寧青兒不是……我在回皇月都的時候,閑來無事的截到了一隻信鴿,知道了皇月都即將要發生的事情,所以我故意將信封裏的封印更改成了我年幼時寫出來的,僅有我所知的術式。那天我用柳條破開了封印的陣眼之後,更加確信了這件事情背後的問題。你知道那封信件裏麵除了對寧青兒所做之事,還有一枚什麽嗎?”
    說著,夜嵐無月從懷裏掏出來了一枚刻有星星的印章來,指著這枚印章繼續解釋起來:“這是隻有星辰使以上才能擁有的星輝刻印。而那封信件裏麵的印章比我的還要華麗十足,這就能證明對方的身份有多麽重要,重要到能牽連出組織已經開盤的巨變。寧氏家族裏麵存在著組織的更上層人物,他們在預謀一場革命。而之後我收到的幾封信件也足以說明了這個問題。組織現在已經開始分成了兩方人馬,一部分是舊派分子,聽從最上麵那位的差遣,一部分是新派叛徒,暗自組建新的團體。但終歸一點是共同的,那就是星辰之力。”
    夜嵐無月指了指天花板,對著秋亦嵐繼續說道:“我本來在極樂世界的時候,就想了這麽多,有叛徒那就殺叛徒,我還是本著舊派成員的身份在做事情。可我見到了幾個不該見識的人,我就不這麽想了。一個是我和沐靈清在浮世塔裏麵遇到的孩童,那可是組織的議會執行官,專門負責殺我們這些管理層次的星辰使的。我有些覺得是組織的根部壞了,一棵樹要是從根部開始壞起來,那起初是看不到毛病的。你要是說出來毛病,在外人眼裏也不過是扯淡而已。因為他們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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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第二個人嘛!我一直以為那隻是傳說而已,畢竟世界大了去了,誰能既知道這段隱晦的曆史,又能親眼見到本人呢!”
    “星脈創始者之一,也是這幾千年裏麵唯一一個被賦予了殺神之名的不死存在。知道他名字的基本都是死絕了,後人稱呼他為星月不見君。”
    “對,我見到他本人的時候,就是這麽個窒息的表情。你猜他什麽樣子?簡直年輕的不要不要的,那可不是靈力易容出來,是完全掙脫了時間和壽命的限製,我完全感覺不到他的氣息和靈力,這句話是字麵意思。也就是說世間靈力和氣運已經完全不能影響他了。三個完全形容一個人,還是從我夜嵐無月的嘴裏說出來,你應該清楚什麽分量。那是我從記事以來第一次直視死亡,那種無力的害怕我絕對不會再想體驗第二次。”
    “所幸的是,他並沒有殺我,還讓我稱呼他為星君。他說我天賦不錯,他說他就不是什麽奇人。關鍵的一點來了!他說連成神的門路都沒有摸到!”
    “神?”
    “秋亦嵐啊秋亦嵐!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情,那些登峰造極的人隕落於靈王養分之時有多麽的不甘心。你天下無敵之人被人當成盤中餐是一種什麽心情?那何為天下無敵呢?實力這種事情沒有盡頭,那什麽是盡頭呢?術式存在根本,生命存在起源。可為什麽實力這個事情,我們從來沒有觸摸過頂端是什麽樣子呢?”
    “你到底在說什麽?”
    “我在說什麽?!”
    夜嵐無月激動地站了起來,雙眼放光的盯著秋亦嵐,興奮地繼續說著:“我在說這個世間天下所不能及之事!神是存在的!”
    “你瘋了吧你?!”
    “組織的大殿裏麵有一塊石碑,就端端正正的擺在正中間,上麵寫著的是最遠的星辰位置,那個位置從記載以來,就從來沒有第二個人達成過。就連基本的距離相近都沒有,你猜……那個位置到底在哪裏。”
    “近在星河之邊,遠在蒼天之外。”
    “你到底想跟我說明什麽?”
    “這些事情為什麽都讓我參與了?有人在下棋,這些事情都不是巧合,截信封也好,見星君也罷。這都是有人在縱橫捭闔,下棋人可以是皇帝老子,可以是組織上層,可以是我家那位遠在極樂的奶奶,更可以是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星月不見之君。而你我都是棋盤上麵的棋子。所有的消息都是他們給予我的,所有的事情也都是被他們一步一步安排來做下去的。至於……我想做的是……”
    說著,夜嵐無月抓起茶杯來,從桌麵上挪動到了半空中,隨後忽的放手,任由茶杯掉落向地麵,而他伸出腳來巧妙的又避免了茶杯破裂的局麵。
    “我從來不是什麽救世主,也不是什麽棋盤上麵的主角。我隻想安安逸逸的躺在戲樓的圍欄上也好,屋簷上也罷,聽著人世間的喧囂入睡,看著人世間的熙攘發呆。日落黃昏之時,樓下婆娘喊我吃飯,我翻身落地,喜笑顏開的走進屋子動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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