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就知道夜先生不是什麽死腦筋的人，這麽快就想通了事情的處理方法，本王著實佩服。”
    海王笑盈盈的快步走向前來握住了夜嵐無月伸出的手，那一臉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讓夜嵐無月看的直反胃。
    還是王後心機比較重一些，她好像還是在意之前夜嵐無月說教她的那番話似的，看待對方的眼神除了不善之外，找不到任何其他的感情存在。
    見夜嵐無月沒說什麽，王後主動開口問道：“這一會兒不同意，一會說教人的。又是進監牢，又是嚷嚷著同意的。夜先生這是唱的哪一出？”
    “呦！瞧您說的這話！老人家我啊……向來翻臉比翻書還快。您第一天認識我，何必覺得了解我夜嵐無月呢？”
    “……”
    到底還是夜嵐無月，咬死人話術在他嘴裏天衣無縫，即使是王後又能怎麽樣，來一個皇後也未必會是對手。
    沐靈清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接過話茬來繼續說道：“尷尬的廢話提不提的不覺得丟人現眼嗎？已經被說教一頓了，還打算再給自己一個大嘴巴。這未免不覺得嘩眾取醜嗎？所以現在開始吧！我們按照你們的方法去做，事成之後出現任何事情都與我們無關。魚人族不得阻攔我們離開，畢竟還有夜國皇帝委托的要事去辦，你們也不想日後被夜國追殺殆盡吧？”
    話語越來越冷，就算海王已經怒氣值拉滿了，他也不得不賠著笑臉數落著家裏的內人不對。
    畢竟那鳳凰赤羽在沐靈清說話的時候，就已經被夜嵐無月把玩在手心裏了。
    於是眾人便被帶進了海晶都大廳裏麵，海厄拉和莫桑格早就已經在這裏布置現場了。見到夜嵐無月眾人被前後簇擁著帶了進來之後，海厄拉其實還挺懵逼的。
    倒是莫桑格沒有說話，他和夜嵐無月對視了一眼之後，從對方的眼神中就大概明白了什麽意思，對著眾人點頭示意之後，安安靜靜的退到了一邊。
    “夜先生您這是……”
    海厄拉不解的走上前來問道，他的確是不明白夜嵐無月為何如此迅速的變卦，以他的預判，至少還要到明天下午才會出來的。
    “嘿嘿！這可還真的多虧你那瓶杏花酒了呢！老人家我喝了之後，突然覺得如果一輩子被關在這裏的話，那我豈不是永遠喝不到夜國的杏花酒了？那可不行啊！你是不知道啊！我身後這幾位頓頓少不了美酒噠！”
    紅發青年嘿嘿一笑，並沒有正麵回答海厄拉的問題。而是一邊說，一邊推著他走到了一個奇怪的位置上。
    “夜先生您這是？”
    王後多疑心又起，她一臉狐疑的看著夜嵐無月的操作，心想著這家夥是不是要搞什麽幺蛾子出來。
    可一旁的海王等不及了，見王後又出來多嘴，趕緊用眼神喝退了對方。
    “莫桑格先生，您是不是應該出來指導一下其餘人了。”
    夜嵐無月高聲喊道，在莫桑格驚訝的表情中，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大廳的正中央來。看著地麵上已經畫好的陣圖，夜嵐無月忽然對著海厄拉投過去一個可憐的眼神，因為角度的偏差，這個瞬間隻有海厄拉看到了。
    他有點茫然，全然不理解夜嵐無月的用意何為。可他清楚自己腳下踩著的是什麽……
    “夜先生……”
    “哎！打住！我覺得你是時候該長大了，你剛才在監牢和我們說的那些話，當真不覺得自己幼稚嗎？”
    夜嵐無月話鋒急轉，在海厄拉皺眉之際，手裏一團靈力忽然冒出，對著海厄拉的方向就打了出去。
    一股青藍色的靈力氣流在接觸到海厄拉身體的同時，開始快速環繞了起來。將這位海晶都的王子包圍在其中，任憑海厄拉怎麽叫喊，夜嵐無月都再也沒有看過他一眼。
    “您二位還等什麽呢？”
    他又把話題轉到了海王和王後的身上，指了指對麵已經擺放的王椅，示意二人現在就去對麵坐下。
    “接下來就是等待的時間了，等等那幾個海晶都的長老們。莫桑格先生請您來協助我實施陣圖，至於其他人請退到遠處觀看便是。”
    說完，紅發青年也不管有沒有人應答他的話，自顧自的盤腿坐在了地上。他看了一眼沐靈清，後者也在看著他。
    二人心照不宣，各自點頭致意了一下。
    王後全部看在眼裏，可事到如今她已經說什麽都無濟於事了。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太突然了，全然沒有了剛才的控場能力。夜嵐無月的一丁點空隙都沒有給他們留下來，全部都在加快進行著，怎麽想都覺得是個陰謀。
    正胡思亂想著，一雙悲哀的眼神從角落射進了王後的眼睛裏。於是乎，她順著那個方向看了過去，卻什麽都沒有。海王見她神色慌張，還關心的詢問情況。無奈的搖了搖頭示意自己無事之後，她又把目光看向了那個位置。
    這次……她看的一清二楚！
    那緩慢有規律旋轉的一麵鏡子，正映照出夜嵐無月的臉來。
    一雙悲哀的眼神正這麽直勾勾的盯著她，盯的她毛骨悚然，盯得她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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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嵐無月！”
    王後激動地大叫著站了起來，她驚恐地大喘著粗氣看向紅發青年。惹得身旁的海王都嚇了一跳，這次他也有點不敢勸勸自家這位祖宗了。
    “怎麽了？”
    夜嵐無月聞言回應著，他正低著頭在麵前勾畫著陣圖的縮小版，一邊畫一邊琢磨陣圖的引導過程。在聽到王後激動地大喊之後，一臉無辜的抬起頭來看了過去。
    “沒……沒什麽……我沒什麽事……”
    大概是自己看錯了吧！
    王後是這麽勸慰自己的，因為她看著夜嵐無月麵前那密密麻麻的陣圖，怎麽看都不覺得那會是一直盯著她的那個映像，能一邊看一邊做出來的事情。
    ……
    約莫過了大概三個時辰吧……
    幾個風塵仆仆的魚人長老終於趕了回來，在見到夜嵐無月手裏的鳳凰赤羽後，全都流露出來了羨慕之色，在莫桑格的安排下，順理成章的站在了陣圖的每處陣眼裏麵。
    事已至此，再不發動陣圖的話，就貌似有點說不過去了呢。
    夜嵐無月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手中的鳳凰赤羽，那美輪美奐的光輝被紫色靈力氣息包圍著，一根赤白色的羽毛就旋轉裏麵。論誰見了都不免心動不已，又何況是這久居深海見不到陽光之魚人呢？
    他凝視了好久，久到周圍坐著的海王和長老們都麵麵相覷起來，誰也不知道夜嵐無月在看什麽，隻有莫桑格看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夜先生！請開始儀式吧！”
    他低頭湊到夜嵐無月的耳邊輕聲說道。
    這才把進入恍惚狀態的夜嵐無月拉回到了現實中，在環視了一圈眾人的位置後，夜嵐無月沉重的點了點頭。
    ……
    紅發青年緩緩起身，手裏的鳳凰赤羽慢慢漂浮升於天際。
    莫桑格低頭倒退，整個人幾乎是以瞬步的方式倒退出去。
    一聲聲鏘鏘音響徹整個海晶都……
    ……
    “光輝啊！照耀一切吧！”
    “神啊！請還給我們應有的太陽吧！”
    虔誠的祈禱聲音絡繹不絕，海王和長老們全部都低下頭來喃喃自語，唯獨王後還保持著抬頭仰望的姿勢，此時的她縱使有千萬個疑慮，在看到這奇跡的光輝之後，也便什麽都沒有了。
    ……
    沐靈清忽然靈力暴起，整個人把靈力全部凝聚於手心當中。秋亦嵐則是在其身後伸出手來，輕輕地搭在了極樂家主的肩頭之上，一股股靈力開始順著秋亦嵐的身體瘋狂流竄向沐靈清手心中的那團靈力裏麵。
    其他人心領神會，在一起久了之後，配合這方麵倒也省了廢話。全部學著秋亦嵐的樣子，將自身的靈力傳輸向沐靈清手心中。
    ……
    夜嵐無月靈力暴起，那青嵐色的靈力順著他的手臂開始壓縮凝聚。就像上次攻打合成獸那般，被夜嵐無月精煉到了擁有溫度的狀態。這般表現著實驚豔到了在場的所有魚人，尤其是那幾位漂泊在外的長老們，他們驚訝的張大了嘴巴，要知道這種靈力程度，也是他們兩百多歲以後才修煉出來的。一個二十多歲的毛頭孩子如此這般，當真不叫人驚歎讚賞。
    “可以了！”
    站在遠處的莫桑格大聲喊了起來，夜嵐無月應聲釋放手心靈力。一股強大的靈力衝擊直接轟擊漂浮在海晶都頂端的鳳凰赤羽。
    嗡！！！！！
    刺耳的聲音震徹海晶都的每個角落，所有人都難以忍受耳膜帶來的疼痛感，紛紛捂住了耳朵。隻有夜嵐無月和幾位長老沒有去做，他們靈力護體擋住了大部分的聲波衝擊。
    呈現在他們麵前的則是萬丈光芒……
    那能照耀一切的太陽之光，那帶有溫度的光輝灑照肌膚。就連海晶都上麵那漆黑無比的深海之水都被照的一覽無餘，奇形怪狀的巨型魚類，聞所未聞的怪異物種，有的海魚甚至長到了十幾米之最，那鋒利的長牙足足三五米之長，看起來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對付的生物。
    它們也是第一次遇見太陽這個神奇的事物，即使大部分眼睛都已經退化的差不多了。但還是能感應到太陽帶給它們的溫度變化，全部驚慌的遊躥了起來。
    ……
    “啊！這就是太陽啊！”
    “我們終於能沐浴陽光了！哈哈哈哈啊哈哈！”
    “祖先啊！你們看到了嗎！我們終於實現了！哈哈哈哈哈！”
    絡繹不絕的歡呼聲從海晶都的王城裏麵傳到了海晶都的都城盡頭。所有的魚人們都在歡呼著太陽光輝給他們帶來的溫暖和光明。
    ……
    沐靈清終於將手心中的靈力盡數丟向了夜嵐無月，而他自身則是升起一圈黑色屏障，將小組所有人都包圍在了其中。
    這個招數上次還是和那個拿著破樹枝子的組織叛徒用過的呢！沒想到再次用起的時候，竟然是為了自己人。
    莫桑格也識趣的退到了最後麵，他重新將組織的那件黑色衣袍披在了身上，一股靈力將他包圍在其中，自始至終他都低著頭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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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後看出了端倪來，大聲問向夜嵐無月：“他們這是在幹什麽！你們……”
    “一驚一乍的幹嘛！老人家我這不也沐浴在這光輝之下嗎？！”
    夜嵐無月還在抬頭望向這微小的太陽，對於王後的問話，他什麽都沒有說下去。
    隨著溫度的持續升高，終於在靈力的炸響之後，一聲真正屬於鳳凰的鳴叫聲喊了出來。這聲音尖銳卻不刺耳，久久蕩漾在心中，讓人情不自禁的升起敬畏之心來。
    ……
    “冠以正義之名的光輝啊！你們真的承受的起嗎？”
    忽然夜嵐無月那不和的聲音響起，聲音雖小，卻足以打破鳳凰的那一聲鳴叫，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這位紅發青年。
    “在一聲聲為了族人和一聲聲千古英雄中迷失了自我，到頭來居然還要為了此信仰去不惜一切，一個人竹籃打水和一群人竹籃打水的結局都是一樣的。”
    “有人拿假話激起你們心中最後的曙光，你們就覺得這個世界擁有希望，你們就認同那個人的道理就是聖言。哼！連因果都不相信的生物，有什麽談論未來呢？”
    “這世界有思想的被分為十等生物，你們不過是卑微的下五等而已。在你們的生活裏到處充滿了虛假的自我安慰，滿是漏洞的大夢荒唐。上五等的想要伸手拉你們一把，都要被你們反咬成迷信，反咬成要相信你們所謂的學術，所謂的真理。”
    “難不成從這個世界誕生之初就存在的真理，還抵不上你們這幾代人的時間嗎？你們用著幾代人時間匆忙定下的理論，就妄想淘汰掉唯一的定論，不覺得自己像是個大傻逼嗎？”
    “一生二，道衍陰陽，所有的事物定論全部都逃不開因果二字。你被道蘊含在其中，就要遵循道給予你的唯一真理，那就是因果循環。”
    “想擺脫因果的話，隻有一個方法。那就是……”
    夜嵐無月終於低下了望向太陽的腦袋，對著想動卻動彈不得的魚人們，冷冷的說出了擺脫因果的辦法。
    “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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